在棉城連綿起伏的群山中分布著好幾個村落,其中一個村落叫做大石村,這裡的田地分布在山腳下,常年都是靠著進山打獵維持生計,解放後所有東西都成了集體的了,村民不能隨便打獵,依靠著那一點點田地,入不敷出交不上公糧年年都是依靠上麵的公社接濟。
村子重男輕女,很多光棍,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孫子娶上媳婦,大石村的人要麼出錢買一個女孩在家裡養著當男孩的童養媳,要麼就是生了女兒養大以後跟其他有女兒的人家換親。
陳寶淼就是被瘌痢頭賣到了大石村一戶姓石的人家做童養媳。
紮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麻木地用鐮刀割著豬草,豬草鋒利,一不小心手就會被劃傷。
她以前還在家的時候雖然也打豬草,不過頭上有兩個哥哥幫忙,大部分時候都是意思意思割一些就會被趕去玩耍,都沒有怎麼受傷。
但是被金花婆婆賣給了石家之後,就一直被逼著乾活,手被割傷了也沒有人在乎,這麼新傷加舊傷,還有不斷乾活,手上也長了繭子,不是那麼容易被劃傷了。
將割下來的豬草放到背後的籮筐裡麵,陳寶淼繼續彎腰割草,隻是她剛彎下腰前麵的草叢就聳動了一下,像是裡麵有什麼東西,女孩僵住,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是什麼在動,一個蛇腦袋就突然冒了出來,正正好和她的眼睛持平。
“啊啊啊——有蛇!!”女孩眼睛驚恐地瞪大,猛地站起身來,退出好一段距離,手上的鐮刀直接朝著蛇丟了出去。
蛇被激怒,猛地朝著她的方向彈射過去,張開嘴巴就要咬小女孩,結果正正好被女孩丟出的鐮刀砸中,掉到地上。
女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到蛇要咬自己,渾身發軟,但還是手腳並用地撐在地上企圖離這裡遠遠地避開那條蛇。
蛇跑了。
她還是沒有力氣爬起來,心有餘悸,想到以前還有兩個哥哥保護自己,受了傷媽媽還會將她抱在懷裡唱著好聽的歌哄自己,現在自己吃不飽穿不暖,天天乾活,天天被凶巴巴的大人罵,還差點被蛇咬,頓時悲從中來,長著嘴巴無聲地哭了起來。
她好恨金花婆婆還有那個將她賣給石家的那個怪叔叔,如果不是他們,自己現在還在家裡麵。
為什麼哥哥和媽媽還不來救她,她好害怕。
陳寶淼坐在草叢中哭了好一會兒,沒有任何人安慰她,自己又揉著眼睛擦乾眼淚,繼續乾活,直到背後的背簍裝滿豬草,才搖搖擺擺地往石家走。
大石村偏僻,周圍都是山林,她被賣到這裡當童養媳之後被關了好幾天。每次想要逃跑,她的“婆婆”就會拿細軟的竹鞭狠狠地打她,而且這裡的路很崎嶇,她好幾次都走到了山林裡,但是不認路,山林以前村民弄的陷阱還有狼、野豬,碰了幾次壁之後,陳寶淼就放棄了逃跑的念頭,隻期盼著媽媽、哥哥可以來救她。
可憐的小女孩還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因為她失蹤,成了壓倒媽媽的最後一根稻草,已經去世很久了。
她得要在中午吃飯之前趕回家準備飯菜,不然又會被“婆婆”
教訓。
快要回到去的時候,女孩卻發現前方圍著一群村民正在圍在一起不知道說著什麼.
陳寶淼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激動,腳下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走近才發現村民中間是幾個陌生人。
他們扶著自行車,其中有一個男孩年紀和她差不多,站在另外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生旁邊,陳寶淼覺得男孩看起來有點眼熟,便多看了幾眼。
她覺得男孩長得有點像她的二哥陳寶森,隻是二哥的個頭矮小很多,而且很瘦。
但是男孩個子很高,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的,身上穿著新衣服新鞋子,看上去很是精神、好看。
陳寶淼覺得如果自己家沒有遭到劫難被打的話,二哥應該就是男孩這個模樣。
想到二哥,陳寶淼覺得鼻子酸酸的,想要再多看男孩幾眼,這時候旁邊卻突然竄出一個男孩猛地拉了一下她的辮子,頭發拉扯著頭皮頓時傳來一陣疼痛感,陳寶淼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不由得痛呼了一聲。
轉頭一看才發現是她的小丈夫石大頭的,石大頭比她還小一歲,是石家唯一的男孩,備受寵愛。
石大頭圓頭圓腦還流著鼻涕,聽到女孩痛得叫出聲音沒有任何愧疚,反而很是得意:“讓你看彆的男人,找打,不守婦道!”
石大頭不懂自己的話是什麼意思,隻知道他娘要是多看了哪個男的一眼,他爹就會這樣教訓他娘,耳濡目染才七歲的男孩自然也學會了這樣教訓自己的“媳婦”。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後長大結婚之後,他也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媳婦。
女孩的痛苦引起了來村的陌生人的注意,許訓轉頭,痛得流淚的女孩和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