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計在於晨,美好的一天都是從清晨開始的。
雖說如此,早起對有些小孩子來說依舊是很費勁的一件事。但並不是對所有小孩子都是如此費事,至少對阪田銀時來說就不是——
很難想象吧,精力旺盛的小少年當然還沒進化到成年後那樣懶惰到甚至懶得修行的廢柴大叔模樣——畢竟他現在還不夠強。
比他強太多太多的鬆陽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頭頂(不是),他們之間的實力差,就像是永遠追不到的太陽那樣的遙遠。
所以,在太陽出來之後,比起窩在被窩裡做美夢,阪田銀時其實會選擇很早就起來晨練。或是自己出去圍著村子跑圈,或是拽著鬆陽進行劍道上的“對決”,然後每次都被自己的老師用木刀輕飄飄地擊倒在地,他再努力地越挫越勇一下。
總之,到了正常小孩子該起床的時間,這個天然卷已經一身汗了。
什麼?你問他不覺得困嗎?困啊當然困了困死了呢……所以說就在鬆陽講那些無聊的理論課的時候,抱著刀舒舒服服地窩在教室角落裡睡覺唄。
一開始鬆陽還會管管他,但後來見他實在對這些課程沒興趣,努力瞪大死魚眼聽課之後的結果還是妥妥睡過去,也就放任他隨意了。
鬆陽是個好老師,不會強迫自己的學生學習實在不喜歡的東西,簡單來說就是很會因材施教。——不過,就算是在課上睡覺可以,也不可以去逃課哦,不然被抓到之後,毫無疑問就會被鐵拳製裁了。
睡到下午,輪到“體育課”的時候阪田銀時就複活了!再精力旺盛的進行劍術訓練,輕輕鬆鬆就把一群剛剛接觸劍術沒多久的小鬼們打敗了。
他阪田銀時就是鬆下私塾最厲害的弟子!毫無疑問的第一名!
以上,他每天的日常就是這樣的。
不過,自打明子被鬆陽撿到之後,他就多了一項有點“艱巨”的任務。
每天早上在晨練結束之後,他要把女孩從被窩裡拉出來。
這個笨丫頭有時候睡得像小豬一樣,怎麼也叫不起來,很多時候還有起床氣,搞不好就直接給他一腳,或者揍他一頓。就像初次見麵的時候那樣——
“你在那孩子臉上畫烏龜、在她耳邊大喊大叫、要麼就是捏著她的鼻子把她憋醒,正常女孩子都會生氣吧。”
對於阪田銀時的抱怨,鬆陽依舊笑得十分燦爛,他表情不像在吐槽,但說出來的話確實是在吐槽,末了,還無辜又悠悠哉哉地歎了口氣。
“被揍也是沒辦法啊。”
“鬆陽你還笑。”
阪田銀時翻了個白眼,他頭頂頂著個新鮮出爐的大包。
就是這一天早上被明子順手抓起鬨鐘砸出來的“傑作”。
阪田銀時怨念地看著眼前腹黑的大人。哼,鬆陽這家夥明知道他在搞惡作劇,也不製止,知道他會惹明子生氣,卻還是一臉喜聞樂見的看戲。
不過他也是。
雖然每次都
會挨揍,但還是樂此不疲又“屢教不改”的搞一些惡作劇。然後……那些來自女孩子的幼稚巴巴的攻擊他明明可以輕易躲開,但阪田銀時卻每次都會乖乖“挨揍”。
要問原因啊,和鬆陽喜歡“看戲”的原因大概是一樣的。
銀發少年撓了撓麵頰,“看那丫頭生氣的表情還挺有意思的。”
比剛剛被撿回來時的死氣沉沉的要強多了,她已經在改變了,那些隨著情緒而變化的表情和行為,自然是充滿了生命力。
讓人忍不住想讓她一直保持下去。
……
“起床了,再不起來的話,太陽曬屁股了,鬆陽的飯都做好了,今天的晨間節目是《鬆陽家今天的飯》哦——”
“好吵……”
明子捂住耳朵嘟囔了一句,她翻了個身,有點艱難的睜開眼的時候,又對上了那雙無神的紅色死魚眼。不對,若是形容無神好像有點過分,至少這家夥眼底還是有高光的啊。
但他的眼睛明明不小,為什麼眼珠子就隻有一半露出來呢。
這真是個未解之謎,明子剛剛睡醒,大腦還有些遲鈍,隻是下意識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銀醬,為什麼你的眼珠子總是往上翻的。”
因為阪田銀時壓根不像個正常的哥哥,所以明子當然是拒絕用“歐尼醬”之類的日本阿宅都會喜歡的稱呼去叫他,直接省略的叫他“銀醬”了,簡單又可愛啊。
——省略太多了!為什麼會對一個男生的稱呼用“醬”啊!年幼的少年表示對女孩子的腦回路不能理解!
當然,他反對無效,到現在明子還是這樣叫著,哈、叫著叫著他就習慣了……
閒話擱置,視線回到現在。
“……為什麼在你的形容下阿銀我就好像是個死人。”負責叫人起床的阪田銀時相當不爽地抱怨,“我這隻是死魚眼啊!真正的眼珠子往上翻明明應該是這樣的!”
說完,阪田銀時就乾脆直接給她表演了一下什麼叫真正的“眼珠子往上翻”。
他直接來誇張的翻了個白眼,但可能覺得這種表情不夠有衝擊力,甚至還咧開了嘴,齜牙咧嘴的——
嗯嗯……於是那翻白眼的表情真是相當於世界名畫一樣的顏藝。
明子:“……”
明子:“噗……”
明子:“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繼連續因為清晨的惡作劇惹明子生氣30次之後,阪田銀時成功達成讓明子直接從半夢半醒中笑醒過來。
房間不隔音,這間還沒有其他學生到來、空曠私塾就一下子充滿了女孩銀鈴一般的笑聲。
剛剛做好飯,悄悄探頭過來的吉田鬆陽,便入目了捂著肚子在榻榻米上打滾笑得相當活躍的女孩,和她旁邊一臉無語看著她的銀發男孩,忍不住也跟著彎了彎眼。
果然,相處的相當融洽呢。
……
明子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學什麼都很快,她以
前就受到過基礎教育,讀書識字是毫無障礙的,不過上課的時候也聽的很認真,和阪田銀時不一樣,她覺得鬆陽講那些理論的課程也很有意思。
“大家未來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某天的課程上,鬆陽這樣對學生們提問道。
這裡是日本的古代,雖然不太正常的被外星人侵入了,但思想按理來說還是相當古板的。在這年頭,能上的起正常私塾的孩子,極大部分都是家裡多少有點權勢的,這些家長把孩子送去私塾的原因,也是想讓自家孩子學些知識,以後好成為給幕府效忠的“武士大人”。
而若是在正常的私塾,是不會有老師提出這種問題的,那些老師是為了國家培育手下的,老師們會直接教導學生“君臣一體”、“忠孝一致”的“武士道”思想。
不過,鬆下私塾不一樣。
吉田鬆陽尊重每個學生的想法,他也希望自己的每一個學生都能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拿起刀成為武士,也不是為了給什麼人效忠,而是忠於自己的靈魂。
在外麵那些老古板聽起來大逆不道的想法,在尚且年幼的孩童聽起來是閃閃發光的。比起需要嚴苛遵守的規則,沒有人會拒絕成為“自己”。
學生們自然也是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的夢想,未來啊,想做什麼的都有。
明子撐著下巴,安靜地聽著大家的想法,看了看鬆陽鼓勵大家的眼神,又側頭看了眼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