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這這,花家不是和探花郎結了親嗎?”

“打得這般火熱,顯然兩人不止一次苟且了!”

“嗬嗬,花家的女兒怎麼乾出這麼丟臉的事?”

眾人嘲諷聲不斷的擴散,花家一家人臉色五彩紛呈,甚是難看。當事人檀五郎情急之下狠狠推了糾纏他的花娉婷一把,他手沒注意,摁到了對方的肚子上。

花娉婷尖叫一聲,捂住肚子哀嚎,裙擺有血滲出。花夫人嚇得麵無人色,趕緊喊大夫,花尚書卻喝道:“喊什麼大夫,快把人抬回去!”

然而,此次來吃席的大人家裡,正好有人精通醫術。秉著救人為重的道理,立刻上前給花娉婷把脈,搭上脈搏沒幾息驚呼道:“花姑娘是喜脈,孩子一月有餘了,脈象穩健,用藥及時的花,孩子還穩得住!”

捂住肚子的花娉婷麵如死灰:她是和秦正卿攤牌了沒錯,可她萬萬不想所有人都知道她未婚先孕,孩子還不是對方的!

最重要的是……父親肯定不會留這個孩子了……這孩子是她綁住檀郎的籌碼!

先前被花娉婷掌摑的幾個女子看熱鬨不嫌事大:“哎呀,一個多月啊,一個多月前探花郎不是回老家祭祖了嗎?這孩子怎麼也不可能是探花郎的吧?”

“啊,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是野種嗎?”

眾人齊齊看向剛爬起來的檀五郎。

這還用猜嗎?定是這花娉婷和這戲子苟且,被花家發現了,搶了倒黴催的探花郎遮掩。結果這兩人又趁著探花郎不在風流快活,最後珠胎暗結了!

要是沒有今日的事,花娉婷嫁給了探花郎,那孩子肯定會算到他頭上。

探花郎太太太慘了,全程就是個陪跑的,綠帽子老高,還喜當爹!

從前有多羨慕秦正卿的小官現在就有多同情他,秦正卿臉沉的能滴出水來:明明他是受害者、被威脅的那個,卻覺得無比丟臉,恨不得挖個地縫鑽下去。

他看向同樣臉黑得嚇人的花尚書,當著京都所有貴人的麵朝他深深一禮:“花大人,看來秦某無緣做您的女婿,秦家與花家的婚約就此作罷吧!”

向來隻有她花娉婷嫌棄彆人的份,哪有彆人嫌棄她的道理。

花娉婷強忍住肚子疼,咬牙咒罵:“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商賈出身的賤民,探花郎有什麼了不起,敢退我花家的婚……”

她言辭輕蔑,話裡話外都是看不起皇上欽點的探花郎。

這是在藐視皇權!

再說下去就是對皇家大不敬了!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花尚書想也沒想,兩三步上前一巴掌把花娉婷扇暈了過去。眾人驚愣,花夫人失聲尖叫:“老爺!”然後飛撲過去抱住女兒。

花尚書也心疼,朝跟來的花府下人喝道:“還不快把大姑娘抬回去醫治!”往日就是太縱容她,今日丟臉也就罷了,還敢口出狂言!

事情鬨到這個地步花尚書也沒臉待在酒席上了,他看了秦正

卿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大人……”秦正卿著急,剛出聲,趙凜一隻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衝他搖頭。他咬牙忍下,等花尚書一家走了,他也告辭回到家中。

不過是一刻鐘的功夫,花尚書之女花娉婷和戲子苟且懷了孩子給探花郎帶綠帽子的事,就在京都傳遍了。連平頭老百姓都知曉,並樂此不疲的議論說笑。

花家把秦家送去的定親禮給送了回來,秦父、秦母看著地上擺滿的禮品氣得胸口起伏。等看到回來的秦正卿時,秦父立刻上前質問:“今日究竟怎麼回事?外頭的人都說花家姑娘和一個戲子攪合在一起還懷了孩子?”

秦正卿看到地上的禮品,原本暗淡的眸子亮了亮:“花家同意退親了?”

秦母不滿:“問你話呢?花家好好的怎麼就要退親了?”那是花尚書,他們家好不容易撿到的好親家,平白無故就這樣沒了。

“你們聽到的就是事實!”秦正卿把今日在趙府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秦父氣得拍桌:“我說怎麼有這麼便宜的事讓秦家撿,原來是想讓我兒子當綠毛龜。幸好事發,不然那野種豈不是要算在我秦家頭上?”

秦母也氣,但緩過來後又道:“著實可惜,若今日不事發,等那花娉婷嫁進來後想辦法把她孩子弄掉就是。若我兒實在氣不過今後不碰她多娶幾房姨娘也行。說不定花家還因為愧疚多提拔我兒一二。”

“母親!”秦正卿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怎麼能這麼想?”

秦母:“我怎麼想了?我且問你,趙凜今日怎麼就恰好請了那戲子去?”

秦正卿擰眉:“母親這是什麼意思?”

秦母敦敦教誨:“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們前三甲在翰林院曆練後是要委派具體職務的,你失了花家做靠山,趙凜自然占便宜。”

“母親,我與清之是好友,你莫要把商場上的那套用在我們身上。”旁人說他們商賈之家眼界低,愛算計,他是不愛聽的。

但母親的話是真讓他不舒服。

秦母見他惱怒,連忙止住話頭:“算了算了,就當我胡說。我把花家的定親回禮收拾收拾,晚些你還回去吧。記住語氣裡要透出可惜,莫要讓花家嫉恨上了我們家。”

秦正卿這才被轉移了注意力,等他出了門。秦母道:“我瞧著那趙凜是故意的,原先花家想搶的就是他,他把咱們兒子灌醉頂了這個缸,如今又來看笑話。”

秦父不耐煩道:“好了,有空多去看看珍兒和顰兒,向兩個女婿打聽打聽六部還有什麼空缺。”

秦母點頭:這兩個女兒嫁出去多年,是該替她們的弟弟謀劃了。

秦正卿送回禮過去,花家父母連麵都沒露。花家的管家匆匆出來,把人打發了。府裡現下實在太亂,大姑娘醒來後就要死要活的。

夫人邊勸解大姑娘邊抹眼淚,花尚書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花娉婷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把孩子打掉找個京都外的人嫁了。要麼老子現在就去弄死那個檀五郎

!”他真是氣狠了,這輩子臉都被這個女兒丟儘了!

花娉婷瞪眼:“關檀郎什麼事?是女兒喜歡他的,要是您當初成全我們兩個,也不會鬨出現在的事!”從小到大,就隻有這件事沒如她的意,她哪裡甘心。

“你你你,你沒救了!給你三日時間,你自己好好選選,你不選,為父就替你選!”花尚書冷哼甩袖。

花夫人垂淚:“娉婷……”

花娉婷不耐煩的縮進被子,捂住腦袋……

花夫人見此,隻能作罷。

花娉婷才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不到三日她偷偷溜出了花府,在北梨園找到惶恐不安的檀五郎,要求對方和自己私奔。

她把滿滿一匣子的珠寶和一大把銀票堆到檀五郎麵前,滿含期待道:“檀郎,你就和我私奔吧,我們找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生下孩子。一家三口過著快快樂樂的神仙日子,多好。等過了幾年,木已成舟,我父母不氣了,我們再回來,好不好?”

那些金銀確實很多,可比起這些,檀五郎更享受所有女人的追捧。況且,隻要他真敢帶花家的女兒跑,這輩子肯定永無寧日。

麵前的花娉婷麵容憔悴,已經完全失了初見時的明豔動人。他是瘋了才會同意她的要求!

軟話是不行了,檀五郎冷下臉嚴詞拒絕:“花大姑娘,你把孩子流掉,回去好好當你的貴女吧。曲某不可能和你走的,你情我願、逢場作戲的事當不得真!”他怕對方還來糾纏,咬咬牙補充:“我喜歡的人很多,你也隻是其中一個,今後彆來找我了!”

花娉婷瞳孔收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胡說,你隻喜歡我!”

“檀郎,你騙我的是不是,你怕我父親才這樣說的是不是?”她急切的去拉對方的手。

檀五郎用力甩開她的手:“話說到這個份上,但凡有點廉恥心你都不該來了!”

盯著對方冷淡的臉,花娉婷的眼眸也漸漸冷了下來,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檀郎,你當真不同我私奔?”

檀五郎堅定的搖頭,恰在此時外頭傳來班主的聲音:“五郎,沈三姑娘找你,準備準備。”

檀五郎應了聲,整理衣裳往外走。

那沈三花娉婷是認識的,當初就和她爭檀郎。她盯著檀五郎的身影有些魔楞了:檀郎隻能是她的,誰也彆想搶!

就在檀五郎將要走出後台時,一直白釉描金的花瓶狠狠的砸在了他後腦勺上。鮮紅的血沿著瓷白的麵頰蜿蜒而下,他扭頭,對上花娉婷扭曲的麵容。

“我說過了,你隻能是我花娉婷的!”

直到班主發出驚叫,後台陸陸續續圍滿了人,殺了人的花娉婷也沒有絲毫的驚慌。她是世家貴女,對方不過一個低賤的戲子……敢戲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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