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霍星河不得不早起起來去宮裡任職。
趙凜也去了宮裡,之後還要去國子監。趙寶丫和趙小姑吃完早飯後,帶著春生去了新買的宅子。新買的宅子也在東城,離趙府隻有一條街的距離。
宅子是一處三進的雅致院子,比長溪何家的屋子大很多。幾人過去時裡麵進進出出都是清掃的下人。
趙小姑頗為遺憾道:“原本是想買在靠近我們家的,但我們家附近沒有出手的院子,最近的就是這家了。屋子布局挺好的,外院可以住下人,內院你和你娘住,內院之後有一大片空地,可以給你用來種植藥材。”
“大件的家具也置辦了一些,你自己瞧瞧還需要哪些,待會讓寶丫同你一起去買,讓店家直接送到宅子裡就可以了。”
何春生很滿意這院子,笑道:“這裡也還好,不算太遠,走路去趙府一刻鐘都不用。”
趙小姑:“你滿意就好。”
何春生的小書童白芨環顧一圈院子後,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小聲問小滿:“小滿姐,京都的宅子都這麼大嗎?”
小滿唇角翹起:“那當然,東城這邊住的都是大官,這宅子原主人也是個官。外放出去才把宅子空出來了,要不是我們大人的關係,絕對買不到的。”
小書童眼睛更亮了:哇,原來趙家大人這麼厲害的嗎?不僅能動用關係買這麼大一座宅子,還能把他家公子弄到皇宮當伴讀!
幸好他當初有遠見,賣身到了何家當書童。
一行人把整座宅子都逛了一遍,何春生心裡大概就有譜了。等趙小姑去新的何記監工時,趙寶丫就陪著他去街市置辦家具。
大多數賣家具店鋪子都集中在南城,兩人在一家書架鋪子逛了一圈,何春生跟著掌櫃往裡麵走。趙寶丫站在一樓出口處盯著旁邊的一個博物架看。沒站一會兒就聽見有人喊她,她回頭,正巧瞧見陳慧茹帶著小蜜兒往裡麵走。
趙寶丫訝異:“慧姨,你來這這裡做什麼?”
陳慧茹解釋:“給小蜜兒買小案桌,她先前書房那個太高。你呢,這些天怎麼沒去侯府?”
趙寶丫正要回答,何春生從裡麵走了出來,喊了聲寶丫妹妹。
“啊?”趙寶丫回頭,眉目燦爛:“看好了?”
“嗯。”何春生走近,順手給她整理了一下掛在耳墜上的發絲。
在他手放上去的一刹那,陳慧茹眯起眼打量他,疑惑問:“這位是?”
趙寶丫連忙回頭介紹:“這是春生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陳慧茹:“就是在荊州替你試藥的那個何小大夫?”
趙寶丫點頭:“嗯嗯,我們在長溪就住隔壁的,小姑和春生哥哥的娘,也就是玉姨一起開的何記。”
陳慧茹:“何春生?”
何春生點頭,朝她問好:“您就是寶丫妹妹時常提起的慧姨吧?”
陳慧茹:“她時常同你提起我?”
何春生:“嗯,寶丫妹妹時常寫信給我,說您對她很好,還說小蜜兒很可愛。”
被誇的小蜜兒笑得牙不見眼:“姐姐也和我說春生哥哥很厲害、醫術很好,長得也很好看哦。”
何春生眉眼溫柔:“是嗎,小蜜兒也好看。”
掌櫃的瞧見陳慧茹過來,很是熱情的迎了上來,道:“哎呀,陳夫人來了,您前兩日定製的案桌好了,您過來瞧瞧合適嗎?”
陳慧茹遲疑兩息後朝趙寶丫道:“你們二人等我一會兒,待會我帶你們去吃茶。”說完,她先帶著蜜兒跟著掌櫃過去了。
等她們一走,趙寶丫小聲問:“春生哥哥,你怎麼知道她是陳夫人的?”
何春生:“你對她態度很親切,除了陳夫人也不做他想了。”他略有些疑惑,“隻是,這陳夫人瞧著怎麼和你眉目有些相似?”
趙寶丫撓撓頭,四下看看,湊近他非常小聲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隻告訴你一個人,連星河哥哥都不知道。”
何春生配合的低頭:“你說。”
趙寶丫:“慧姨就是我娘。”
何春生眼眸睜大,有些震驚的看著她:“你確定?”
趙寶丫:“我親耳聽到的,我爹和小姑都知道,他們不告訴我,都以為我不知道呢。”
何春生目觀有些複雜: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這陳夫人應該是雲亭侯府的女主人吧。雲亭侯是星河的生父,多年前就癱瘓在床。小蜜兒和星河是兄妹,和寶丫妹妹也是兄妹,若是兩人豈不是……
何春生:“你當初不是說你娘死了嗎?”
趙寶丫:“那是我爹說的,但我知道沒死,我娘是被阿奶他們欺負走的。”
何春生是知道寶丫妹妹老家情況的,也聽說過趙老太一家的惡行。陳夫人生在簪纓世家,應該也是不屑於和那等潑皮無賴糾纏的吧。
隻是苦了寶丫妹妹。
何春生小聲問:“那你不怪她拋下你?”
趙寶丫搖頭:“我怪她做什麼,當時那樣她也難過呀。怪她的話是不是還得怪我阿爹沒有保護好我們?”
何春生:“那你現在想一家人在一起嗎?”
趙寶丫:“維持原狀就挺好,一家人都活著並且活得開心就行。”
她說完,陳慧茹就帶著蜜兒轉了出來,兩個人立刻停止交談。陳慧茹詢問道:“你們兩個還有地方要逛嗎?若是沒有就去茶樓坐坐?”
趙寶丫看向何春生,何春生搖頭:“該置辦的都置辦了,就去茶樓吧。”
於是,一行人往就近的茶樓走去。徑自往二樓最好的靠窗位置坐下,小二熱情的詢問要些什麼,陳慧茹道:“把你們店裡最好的茶和點心多上一些過來吧。”
小二興衝衝的去了,沒一會兒就上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又拿了幾樣小點心過來。趙寶丫叫住人,讓他再上一壺紅茶過來。
陳慧茹笑問:“寶丫什麼時候喝紅茶了?”
趙寶丫搖頭:“不是我喝,是
給春生哥哥單獨點的。他胃不好,碧螺春寒涼,紅茶養胃。”()
陳慧茹眸光微閃,笑道:“竟不知寶丫如此體貼。”接著她又看向何春生,問:“春生是吧,你今天具體多大了?家裡幾口人?瞧你裝扮應該是在念書,讀書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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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寶丫越聽越覺得這口吻很熟悉啊,怎麼聽著像她小姑前段時間問慧姨的話?
何春生很好脾氣的回答:“今年剛滿十八,在青山書院讀書之後入了縣學,前年剛過了府試,是縣學的癝膳秀才。家裡隻有我和我娘,我娘和小姑在開酒樓,這幾日因該能入京了。”
陳慧茹:“人口倒是簡單,何記酒樓何時開張?聽寶丫說你娘性子極好,有空倒是想見見你娘了。”
何春生笑道:“小姑說何記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等我娘過來,應該就快了。等到時候讓寶丫通知您,那日一定免單。”
之後陳慧茹又問他醫術的事,趙寶丫插話道:“春生哥哥讀書可厲害了,是長溪的小三元案首,還是長溪遠近聞名的小神醫呢。春生哥哥說,這次可以把我的寒症完全治好。”
陳慧茹訝異:“完全治好?寶丫的寒症連宮裡的禦醫都沒有辦法,你醫術真有那麼神?”
何春生沒直接回答她,而是仔細觀察了一下她和小蜜兒的麵色後,道:“陳夫人昔年應該受過一次重傷,也有寒氣入體。生育應該十分困難,能生小蜜兒應該是進補了許多藥材,隻是底子終究是有虧損,半夜寅時左右應該會時常咳醒,胸腔會憋悶!”
症狀被說得極準,陳慧茹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他繼續道:“至於小蜜兒,她體內也有寒氣,隻不過稍微輕一些。但生產時難產,在腹中待太久會有損心智。她開口遲緩,走路也較尋常的孩子晚一些。”
陳慧茹連忙問:“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調理一下蜜兒的身體?”她生兩個孩子都不算順利,寶丫是早產,蜜兒是難產。
小蜜兒寒氣雖然沒有寶丫的重,但整個人憨憨的,不算聰慧也說不得傻,特彆簡單純粹的一個孩子。
何春生道:“待會我回去開兩幅藥方,陳夫人若不放心可以去宮裡問問,服用後祛除你們體內一定的寒氣,你半夜咳嗽的毛病也會減輕。”
喝完一頓茶的功夫,陳慧茹對春生的態度已然熱絡了許多,稱呼從何小公子變成了春生。雙方臨分彆時,何春生買了兩隻糖人,一隻給了寶丫,另一隻送給了小蜜兒。
小蜜兒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哥哥,你好好啊,要是你是我親哥哥就好了。這樣我就有姐姐也有哥哥了。”
何春生:那還是算了吧。
等兩人走後,何春生把趙寶丫送回了趙府,囑咐她吃了糖人彆忘記好好吃藥。然後又帶著書童去了國子監。
國子監裡早已經有學政在等他,笑吟吟的把他帶到趙凜辦公的地方。其餘人聽說皇帝的伴讀來了,都是找著借口往趙凜處所湊。瞥見何春生的容貌氣度時都甚是驚訝,之後過來瞧的人也越來越多。
() 趙凜也懶得驅趕這些人,同何春生分析完朝中局勢後,道:“來年鄉試會試你好好考,這個祭酒位置我也做不久,到時候就讓你來。”他成了首輔本就事忙,又兼任帝師,就算國子監祭酒的事務不算繁雜,時日久了也夠耗心神的。
先前就想交出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若春生做了皇帝伴讀,科考出來後,隻要名次不會太差,直接提成國子監祭酒也不是不可以。
按照春生小三元的水準定然是不會差了。
何春生頷首,問趙凜借了紙筆開始寫藥方。趙凜看了兩眼,疑惑問:“你在給誰開方子?”
何春生把今日撞見陳慧茹的事說了,又道:“我順帶給她們看了一下身體。”
趙凜笑道:“家裡有大夫就是好,什麼病症都心裡有底。”他揉了揉太陽穴,神情有些疲憊。
何春生道:“趙叔叔看上去有些累,不若我給把把脈,好好檢查一番,也給你開個方子?”
趙凜想起他上次說自己火氣太旺一事,連忙擺手:“不必,不必,我好得很,隻是看折子看多了,都是些雞毛蒜皮狗屁不通的事,看得頭疼。”
申時末,兩人一同下職回去。
之後的一日,何春生繼續置辦家具。第三日天蒙蒙亮就穿戴整齊,跟著趙凜進宮去見小皇帝。宮道悠長,整個皇宮還在沉睡,靜悄悄的隻有巡邏的禦林軍踩在地上的腳步聲。小太監彎腰快步在前麵引路,走了許久才到達小皇帝寢殿附近。
迎麵又走來一隊巡邏的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