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顧聞經也被折騰得夠嗆,一想還有九天,他就心如死灰。
第三日夜裡,趁著堂嫂子回了娘家,他硬是擠到了堂哥顧聞辰的屋子裡去睡。心想著對方肯定不知道他會躲,就算知道,有堂哥在也不好做什麼。
然而,他大大低估了這女子臉皮的厚度。當天夜裡,她直接把堂哥踢下了床,然後繼續把他睡了。
天不亮還在他唇角啄了一口,笑嘻嘻的翻牆跑了。
清早,顧聞辰從床底爬起來,撐著腰一臉怨念的看著他:“阿經,小時候也沒見你睡相這麼差啊。你還是彆來,再來一次我這腰估計不能要了。”
顧聞經愧疚又羞憤,一言不發,連同床上的被子一起抱走了。
“哎哎哎,你人走就好,被子留下啊!”他邊喊邊沒了人影,不禁暗自嘀咕:阿經又生氣了?
哎,最近阿經有些奇怪啊!
顧聞辰擔心他,於是讓府裡的人注意一點他。
顧聞經回去後想了一通,覺得在顧府不成,應該躲到外頭去才安心。於是素來同人保持距離的顧侍講厚著臉皮,跑到了同時翰林院侍講的同僚家裡借住。
但仍舊無濟於事,這夜,就算沒被點穴道,他也不敢喊。兩人真真是在床上‘打’起來了。顯然他隻是臉蛋和文章漂亮,身手絲毫不及一個姑娘。
被人吃得死死的。
第五日,顧聞經隨便找了家客棧歇下,結果依舊被找到了。
他痛定思痛,第六日直接留在了翰林院值夜。心想著這皇宮大內總不至於讓一個姑娘家潛進來。
他窩在值夜的小房間裡,戰戰兢兢等到了子夜,一切風平浪靜。他冷哼一聲,舒心的睡下了。然而,寅時一刻左右,就感覺有人在他身邊躺下了,柔弱無骨的手滑進了他的衣袍。
雖是夏日,那手也是溫熱,但他一下子就嚇醒了。睜開眼,昏黃的燭火下,女子一身宮婢打扮,笑顏如花、嗬氣如蘭,嗔怪道:“聞郎好生狠心,為了躲奴家當真煞費苦心。奴家打暈了出宮辦差的宮婢,在司繡局繡了許久的花,連十指都紮破了呢。”她撒嬌的往他懷裡躲,伸出蔥嫩的十指給他看。那圓潤的指尖上果然有好幾個針孔,看著就覺得疼。
但顧聞經現在顯然沒有心思理會她,紅著臉推她。
女子摟住他脖子,嬌笑:“聞郎莫要推奴家,隔壁值夜房可是還住著個老翰林呢。若是你動靜大了,叫他聽見了多不好。”
顧聞經立刻不動了,女子越發大膽起來,直攪得他氣息紊亂,偏偏又不能發出丁點聲響。
末了,她摟住他的腰,窩在他懷裡,如同小女兒般的溫柔勸解:“聞郎,彆躲奴家了,奴家說了十天就是十天。你若再躲,雇主覺得奴家不夠賣力,尋了其他人來,那多不好啊!”
顧聞經呼吸一窒,已經想象不出還有彆的人了。
女子笑嘻嘻的又在他鼻尖親了親,然後將他的手搭在她光、裸的後背之上,滿意的閉眼
睡覺。
顧聞經徹底被睡服了,被纏磨得沒了脾氣。
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同人說他被睡了,然後請衙門的人來捉這妖女。
他還要臉。
第七日,哪兒也不去了,就躺在自己的屋子、自己的榻上,洗乾淨等著。
子夜,女子翻身上榻,在他脖頸間嗅了嗅:“好香啊。”又在他唇上吧唧一口,見他平躺著,一點反應也無。伸出一指戳了戳他胸膛,笑嘻嘻的問:“聞郎,莫不是連睡了幾夜發虛,無用了,才任由奴家施為?”
這話猶如天雷勾動了地火,燒得顧聞經胸中邪火難耐。他一把握住女子作惡的手,惡狠狠的盯著那含笑的臉,翻身直接把人壓下了。
這麼多天他也想開了,骨子裡的矜嬌又在作祟。想著自己主動,那就是他在睡她,而不是被睡!
反正逃不脫不若速戰速決!
對方很明顯喜歡他的主動,腰肢更柔軟的纏了上來……又是一夜春宵。
顧聞經發現,自己主動後,那股子屈辱感當真去了大半。
第八日,床帳晃動,他本能的伸手拉開帷幔,就對上女子俏麗含笑的臉。
見她遲遲不上來,疑惑問:“你做什麼?”
女子水潤的眸子眨了兩下,伸出一隻手往他麵前一遞:“呐,送給你的。”
顧聞經後仰,眼皮下壓,才看清楚她左手拿著一隻琉璃罐子。罐子裡裝著數不清的螢火蟲,正一閃一閃的發著瑩綠色的柔光。
她踹掉繡鞋,爬了上床,坐到他對麵,羅帳在她身後自動合上。
顧聞經蹙眉:“你抓這些蟲子上來做什麼?”
女子噘嘴:“這是螢火蟲,你懂不懂爛漫?”
顧聞經:“不懂,不就是蟲子?”
女子素來知道他嘴賤,也不同他爭執,拇指輕輕一撥,琉璃瓶的瓶蓋掉落,一隻隻螢火蟲爭先恐後的從瓶口飛了出來。落在顧聞經的肩頭、發頂、床帳之上,一閃一閃的猶如天幕中垂掛的星子,霎時好看。
顧聞經呆了呆,抬眼往上看,滿床帳的星子似是要墜入他的眼睛裡,氣氛一下子變得夢幻美妙起來。
“這些是你捉的?”他低頭詢問,對麵的人悄然接近他,眉眼彎彎,嫵媚中帶了絲甜滋滋的純真,噘嘴:“對呀,捉了可久了,手腳都被蚊子咬了,聞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