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站台人山人海,說話的人一多,那聲音混雜在一起,便像是產生了質變,變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音。
而這個相對無人的角落仿佛存在於另一個世界,安靜得有些詭異。
剛剛這幾秒鐘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白筠的想象,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停擺,心跳卻已經不受控製地加速,連呼吸都有了一絲的紊亂。
而因為對兩個馬甲控製的不熟悉,表現在明麵上,就是現在被主控的旗木卡卡西都算好的,頂多看上去有些緊張,但宇智波帶土……就比較離譜了。
“宇智波帶土”作為一個詛咒,其實平時是沒有任何人類應有的反射或者特征的,並不用呼吸、眨眼,也沒有沒有真實的心跳。
也就是說“宇智波帶土”平時表現出的胸膛起伏,和下意識的眨眼,都是因為白筠本人作為人類的習慣才會一直持續的。
所以既然現在白筠的主要注意力移動到了旗木卡卡西身上,宇智波帶土的所有生命活動當然便也隨之停止了。
在旁人看來,這就像是,咒靈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不知道為什麼被封印在獄門疆的男人看,偽裝的呼吸與本就不應存在的心跳一齊停止,它站在那裡,臉上帶著從未如此突出的驚訝和失態。
就像眼前發生的一切,足夠讓它在那一瞬間忘記自己已經變得需要特意偽裝,才能看起來更像是活著。
就像那一瞬間,它真的分不清過去和現實之間的區彆。
在係統分屏上意識到了這點的白筠:“……”
再加上最初因為不適應馬甲造成的“想伸出又縮回的手”,還有“愣了一會才想起來自己馬上就要落地”的場麵……
白筠自己都覺得哪裡怪怪的,這讓其他人——尤其是五條悟看見了,那還得了???!
羂索是在場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見事情超出了自己的發展,尤其是連他最防備的五條悟本人都已經到場,羂索當機立斷,獄門疆也不要了,立刻動用自己的保命手段,選擇當場跑路。
因為角度的問題,其實羂索並不能看見五條悟本人,隻是能感覺到自己設置的結界剛剛被觸碰過,而五條悟估計也因環境的問題,不能第一時間發現他。
現在不跑可真就跑不掉了。
白筠下意識想追,但是雙開的馬甲這回又出了差錯,兩邊同時有了動作,又在意識到對方也有行動之後同時停住。
白筠:“…………”
救命,這雙開也太難了吧!??
眼看著羂索越跑越遠,白筠立刻做出決定。
他將注意力暫時又調回宇智波帶土的身體裡,下意識恢複的呼吸頗有被驚醒的意味,但白筠也管不了那麼多。
“宇智波帶土”本來有半邊身子仍舊卡在牆裡,但經過剛剛搶獄門疆,還有下意識伸手去試圖抓新馬甲的舉動,現在基本隻有小腿仍舊卡在牆裡,姿勢相當考驗核心力量。
而在白筠重新掌
權之後,他立刻以奇怪的姿勢一扭身,選擇將自己整個人都縮了回去,並在無人可見的牆壁之內直接解除馬甲。
雖然有那麼一點點落荒而逃的意思,但好歹避免了繼續雙開,多乾多錯的悲慘未來。
雖然白筠已經儘力補救,但可惜的是在場的另外兩人沒有一個好對付的,在他重新回到旗木卡卡西殼子裡的時候,羂索已經走遠,五條悟已然貼臉。
白筠:吸氧.jpg
羂索逃跑的時候,為了成功混入人群特意解開了籠罩在站台上的【帳】,發覺自己重獲自由的群眾們探討的聲音逐漸加大,並互相簇擁著向著出口的方向湧去。
羂索一開始便選擇了方便跑路的出口位置等待,所以現在人群自然也向著白筠他們的方向湧來。
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們寧願自己人擠人,也都下意識地繞開了白筠和五條悟附近的位置。
湍急的人流連成一片,當代的六眼,和(被強硬按頭的)上一任在這種背景下初次見麵,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在白筠驚悚的目光下。
五條悟抬起手臂,反手食指一勾,果斷地拉起半截眼罩。
那是璀璨的,總是能讓人聯想到天空銀河或者宇宙的奇妙藍色,當五條悟一眨不眨地盯著你看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而與其他場景不同,這句話不會迎來轉折,因為這本就是事實。
對於六眼來說,眼罩像是過濾器一樣的存在,能夠一定程度上地減少被不必要的信息塞滿大腦。
所以,相反,五條悟摘下眼罩顯然可以當做一種開始認真的象征,證明著他主動想要看到更多……
對於白筠來說,這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五條悟眨眨眼,這擁擠的環境顯然對他並不是完全沒有影響,大量冗雜的無用信息充斥著他的大腦,讓五條悟有一瞬間的頭暈。
但他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並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這個渾身上下布滿謎團的男人身上。
無論是之前“宇智波帶土”
的態度,還是夢境中的驚鴻一瞥,都能讓五條悟認出麵前的男人顯然就是“傳說中”
的旗木卡卡西。
五條悟首先發現,對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六眼。
旗木卡卡西的右眼是普普通通的黑色,而被遮住的左眼的咒力流動則非常的眼熟,眼熟到基本就和剛剛咒靈消失時寫輪眼的流動方式一模一樣。
五條悟很快便意識到:旗木卡卡西的那顆寫輪眼並不能自主關閉。
無法關閉的寫輪眼顯然給對方的身體帶來了很大的負擔,對方體內的咒力本就不多,現在又有很大一部分被迫抽取出來去供應那本不屬於自己的寫輪眼……
之前五條悟的猜測是正確的,卡卡西無疑某種程度上被那顆寫輪眼拖累了。
但他顯然甘之如飴。
五條悟的眼睛在旗木卡卡西唯一露出來右眼處掃了一眼,隨後指尖一鬆,眼罩又重新遮住了那湛藍的
眼睛。
嗯……原來如此。
白筠瞪著死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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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白筠感覺自己異常地佛係。
作為一個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看眾所周知的小黃書的人,旗木卡卡西的心態當然也強得有些離譜,短短數十秒的時間裡,白筠便順應著對方的本能重新調整好了呼吸和心跳。
怎麼說呢,快的都有點開擺的意思了。
最後還是五條悟先開口的。
雖然他一開口白筠就有那麼點繃不住了。
“久仰大名。”
五條悟重新調整好眼罩的位置,語調故意被拉得很高,變成了如今咒術界大多數人熟悉的欠扁語氣。
“雖然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就是了。”
……和你想象的一樣那還得了?
如果按照你想的那樣,那麼旗木卡卡西現在不一定是個什麼樣的縫合怪呢!
白筠在心中忍不住吐槽的同時,嘴上卻隻是乾巴巴地說道:“……是嗎,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
五條悟挑眉:“原來是這種性格嗎,嗯,我懂了。”
“……”
事到如今,白筠甚至懶得問五條悟到底懂什麼了,他隻是垂著眼睛,借著淩亂額發的遮擋,瞥了一眼係統界麵上羂索的定位。
小智障大概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現在正在殷勤地在係統地圖上實時更新羂索的位置。
在意識到白筠的視線之後,它連忙伸出牙簽手去指那個顯然的紅點,一副唯恐白筠看不見的樣子。
看著它這幅樣子,白筠心中原本計劃被打亂而產生的怨氣一下子就消了打扮。
就像狗狗本來想好心幫你拿拖鞋,結果最後拖鞋拿過來不但上麵全是口水還少了半截,你大聲嗬斥對方,對方飛機耳趴在一旁繼續眼巴巴地拿頭將拖鞋的殘骸拱向你……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感覺吧。
“算了。”
他既是在回複五條悟,也是在回複小智障。
小智障瞬間滿血複活,在係統界麵上開始追著自己的屁股繞圈,而五條悟也順勢看向了他。
“在這裡乾站著也是浪費時間,邊走邊說好了。”
白筠偏頭,示意出口的方向,同時以“我不好過,你也彆想獨活”的態度悄悄暗示道:“我覺得你會對幕後主使感興趣的。”
並沒有意識到白筠到底在說什麼的五條悟擺擺手:“那個先不著急,我現在對你比較感興趣。”
白筠:“……”
是嗎。
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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