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雩風城沿途都能看到攀爬在簷角的濃紅色淩霄花,那些花開得極為繁盛,與葉子的蒼翠相襯,鮮明、綺麗。
少年背對著那些淩霄花,笑著開口:“長樂真君曾在這座城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她說這裡的花開得好看,分明都是一些再尋常不過的凡花………”
“………”林霖耐心地聽著,越聽她便發覺少年同阿福關係應當不淺,他說的不過是一些平常的瑣事。
倆人邊走邊說,不知何時來到一座府邸前。
“這裡曾是長樂真君住過的地方,我們今日也在此落腳吧。”少年笑著說,不是商議,他就是想在這裡住下。
阿福住過的地方?
“嗯。”林霖應聲前,已經跟著少年走了進去。
看著府中院子裡那些花,林霖有些怔神,都是凡花,種類和洛京謝府無異。
一簇簇的紫陽花開得絢爛無比,連布局都一模一樣。
林霖知道,阿福真的在這裡待過。
她即便不記得更為年幼之時的事,但洛京謝府中的一切對她而言肯定是熟悉的,因為那是阿福長大的地方。
林霖看著眼前的一切,儘管沒讓情緒外露,她還是留戀地將眼前的一切收入眼中。
隻片刻,林霖平複自己的心緒,看向這個未來憑一己之力摧毀了整個蓬萊洲的少年:“我還有一件事想知道。”
少年笑眼彎起:“林道友請說。”
林霖看著少年漆黑的眼瞳:“你和長樂真君是如何相識的?”
“………”少年大約沒想到她會對這件事感興趣,她不是應該隻對長樂真君的所在之地感興趣麼?
少年頓了頓,笑著說:“林道友你不問起,我都要忘了這件事了。”
“我同長樂真君隻是偶然相識,同行了一段時間,後來我便跟長樂真君就分開了。”說到這兒,少年往水榭亭子中的美人靠上一坐,不打算再走。
“分開之後我便一直在找長樂真君,聽聞她又來了蓬萊洲我才找過來的。”少年遺憾地歎氣:“可惜還是沒能找到人。”
“………”林霖已經能從少年那真假難辨的話中提取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可以確認阿福確實同少年曾在這個府邸停留過。
雖然她確實感應到雩風城有阿福的氣息,可阿福真的會在雩風城嗎?
少年雖說在尋找阿福,可他比起找阿福,林霖覺得他對自己的惡意要更明顯一些。
在少年真假難辨的話中,林霖此時更加在意他和阿福之間的關聯。
林霖看著他:“那可以說說你們相識的事嗎?”
“………”少年低著頭笑,掩去眼底真實的惡意,抬起頭的時候笑著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經不記得了。”
林霖:“………”
對方顯然不願說,連真話假話混著說也不願意了。
但很快,少年便說起長樂真君生活在這裡的事。
林霖便很快被轉移視線。
儘管是一些瑣碎的平常事,但林霖卻透過這些平常事恍若看到了長大後的阿福。
看著麵前女修專注聽著一切關於長樂真君的情報,淩霄心中殺機越重,這個女修看著脾性軟和,心思倒是深沉得很,還極為有耐心。
淩霄一心二用,口中說著沒有什麼價值的話,心中卻評估著她的實力。
這個女修身上保命之物必然不少,她修為雖看著是築基,可分明是用靈器掩飾了真實修為,這一點在她瞬成高階法陣時竟毫不掩飾。
貿然動手怕徒生不必要的麻煩,反教她逃走。
就是這個時候,麵前的女修像是被背陰處的一株生長茂盛的花藤吸引。
她問:“這株淩霄花也是長樂真君種下的嗎?()”
“………㈣[()]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句話將少年心神強行拉回,他看向麵前的女修,麵上雖依然漫不經心地笑著,語氣卻突然清晰認真許多:“嗯,那是長樂真君親手種下的。”
隻是女修說的種下和他說的種下並不是同一種意思。
他朝那株淩霄花看去,一念便將他拉回過去,眼中多了幾分恍惚之色。
淩霄誕生於村民的貪婪和少女的怨恨與恐懼,在血肉的澆灌下,他漸漸生了靈智,成了村民們供奉的“仙”,自此受凡人供奉的香火百餘年。
直到修士踏入村子。
為殺死他這個為禍一方的邪祟,那些修士在整個村子布下殺陣,最後他們找到他的本體,毀去他的靈核,要他魂飛魄散。
那時候的淩霄拚儘全力才借著一截蔓藤逃了出去。
就在他聚靈療傷之際,離他不遠的地方驟然出現了一個羽化初期修士和一個築基中期修士,分明相差了一整個大境界,那築基少女竟並非單方麵被壓製。
她很強。
淩霄看著虛空中那女修的身姿,麵對比自己強一個境界的修士,她身上沒有一絲恐懼,隻有戰意和純粹的殺意。
她的身上沒有貪婪,也沒有怨恨和恐懼,連殺意都是平靜的。這是淩霄從未感知過的存在,他看著虛空中那道身影,無法自抑地被她的強大吸引。
他不知這是一種什麼感覺,隻知道自己無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修士之間的境界差距是無法逾越的,更何況是相差了一個大境界,最終他看到羽化修士靈境被她一掌拍碎,腦袋在她手上碎裂,神魂也被她捏碎。
而她卻因為在關鍵之時為避開手上的靈器不被損壞而心脈重傷瀕死。
看到少女重傷瀕死,他的靈力也因情緒起伏而不穩起來,遂而不經意間暴露了自己。
麵有朱砂鳥靨的少女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冷聲:“出來。”
他破碎的妖靈寄生在一截淩霄花殘枝上,又因從不曾化形,便隻能以這幅姿態出現在她麵前。
發現是一根淩霄花的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