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戾的掌擊讓元武帝直接昏死過去,就連源源不斷的水流湧進氣竅,也難以醒來,等待他的是溺斃而亡。

太輕鬆了,這豬狗不如的牲口若就樣死,也太輕鬆了。

謝鶩行眼裡透骨的暴戾陰沉讓人毛骨悚然,他慢慢鬆開青筋暴起的手,照著皇帝後心口蓄力一擊。

陷在昏迷中的元武帝瞬間驚醒,大口呼吸,灌進肺腑的卻全是水,窒息感讓他拚命掙紮,兩隻胡亂揮舞的手抓到池壁,如同抓到救命稻草。

然而才奮力將頭撐出水麵,甚至還來不及汲取一口空氣,就被一股力道踩了回去。

謝鶩行居高臨下,麵無表情的睥著在水裡不斷掙紮的元武帝,碾著他頭顱的皂靴被濺上水滴,水花隨著越來越激烈的掙紮而飛濺,連帶將他的衣擺也打濕。

青色暈成一灘灘沉墨。

謝鶩行盯著自己被弄臟的衣袍,淩寒的眸子裡全是陰鷙,惡心的牲口,就是這樣企圖弄臟他的公主的?

謝鶩行腳下越發下死力的踩,在元武帝掙紮變弱的時候,又鬆開一點力道,等他將頭抬出水麵,在一腳又踏下去。

被怒氣吞噬的理智越來越癲狂,不斷重複著折磨的動作。

這牲口是用哪知手碰的他的公主,他要將他的指甲一個個拔了,再揭了皮用開水澆燙。

“掌印。”仲九處理完外頭的事,推門進到內殿。

眼前讓人不寒而栗的一幕,駭的他話音直接戛然斷在喉嚨口。

池子四周都是漫出來的水,元武帝大半身體趴在地上,頸背則被踩著,頭顱埋在水裡,鎏金的發冠早已不見了蹤跡,披頭散發,身體已經從掙紮變成了抽搐。

掌印垂著眼,臉上染著不少飛濺到水滴,有一滴正順著眼皮上慢慢淌落,詭異駭人,而眼裡的殺虐之意直叫人遍體生寒。

眼看著皇帝踢蹬的動作越來越緩慢,仲九驚醒回神,三兩步跑過去,“掌印不可。”

謝鶩行充耳不聞,隻要想到小公主方才的驚慌絕望,想到她哭啞的聲音,胸口就悶絞抽跳,根本無法按下自己暴虐想要攪毀一切的戾氣。

仲九驚駭跪地,慌張說:“掌印說過,若是情急亂著陣腳,就意味要有破綻。”

謝鶩行壓緊著唇角,雙手握緊指骨繃白,關節發出骨骼摩擦的聲響。

仲九看了眼已經瀕死,命懸一線的元武帝,“掌印若是做了,豈不正中三皇子下懷。”

昨日三皇子見掌印的時候,就有意無疑暗示掌印除了皇帝助他上位,三皇子打的是卸磨殺驢的主意,掌印是清楚的,眼下是絕不能讓皇帝死的。

謝鶩行咬緊牙關,闔上滿是殺意戾氣的眼眸,幾番吐納,才鬆開腳下的力道。

仲九連忙把溺水昏死過去的元武帝送水裡拖出來,見他臉色發青,氣息已經斷在喉嚨口,仲九腦中嗡嗡做響,慌忙去掐他的人中。

謝鶩行睜開眼,曲起關節朝元武帝胸腔的幾處穴位頂去,元武

猛地咳出一口水,呻\\.吟著將醒未醒的痛苦睜眼。

謝鶩行順勢往他嘴裡塞了粒藥。

仲九看著再次昏死過去的元武帝,一時手腳都是冰涼的,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人活著才如釋重負的長籲出一口氣,整片後背全是冷汗。

謝鶩行似乎已經恢複了理智,抬指揩了把眼上的水滴,伸手去袖中拿帕子,又嫌惡心,朝仲九道:“帕子。”

仲九回過神,胡亂摸了摸袖子,好不容易才掏出帕子遞給謝鶩行。

謝鶩行接過帕子,“外麵的人呢。”

“都已經控製住。”仲九說完又道:“我正就去帶進來。”

謝鶩行沒有作聲,走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看似十分平靜地拿著帕子,緩緩擦去臉上的幾處水珠。

幾個禁軍,以及一個隨侍的太監都被押了上來。

元武帝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知死活,而掌印悠然坐在一旁。

被押上來的幾個人看到這一幕,臉上全都不見了血色,接連著跪倒地上,抖如篩糠。

謝鶩行抬眼睥著幾人,語調平穩的讓人根本聽不出喜怒,“說說,都發生什麼,看見什麼了?”

誰也不敢開口,更不敢相信掌印竟然大膽到弑君,可眼前的情況就是如此。

連皇上他都敢殺,那他們哪還有命活。

其中一個禁軍砰砰砰的磕頭,一個勁地說:“小人什麼也沒看到,掌印饒命,小人什麼也沒看到。”

謝鶩行顯然不滿意這回答,慢悠悠的疊起手裡的帕子,放到一旁的邊幾上,似笑非笑道:“這麼大個人躺在這裡,不是瞎的,應當都能看見。”

空氣變得凝滯危險,徹骨的寒意爬上幾人的背脊,瑟瑟發抖著求饒。

“是皇上喝多了酒,在,在泡湯時不慎溺亡,屬下搭救不及時,請掌印寬恕。”

聽見一人這麼說,其餘幾人也紛紛如是辯解。

“嗬。”謝鶩行低笑了聲,把身體靠到椅背上,緩緩吐字,“很好。”

就在眾人以為撿回一條命的時候,就聽他將語鋒淩厲一折,“殺了。”

尾音落下的瞬間,押著幾人的西廠番子一抽腰刀,乾脆利落的抹了幾人的脖子,沒有一刻多餘。

砰,砰,砰,一具具還沒有來得及闔眼的屍首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謝鶩行眯著陰戾的眸子,看著汩汩的血從這些人的脖頸湧出,淌到腳邊,他胸膛裡的怒火才算勉強平息了一點。

將目光看向被仲九押著的那名內侍,“你也來說說,發生什麼了?”

內侍兩眼布滿驚懼的駭色,腿肚子拚命在打抖,冷汗沿著額頭淌落,一個字一個字結結巴巴地說:“奴才,奴才全聽掌印吩咐。”

謝鶩行幾乎可見的頷首:“皇上不是要見林美人,還不去請。”

內侍還處在驚懼中沒有回過神,仲九在他背後一推,他直接往前一個鋪跌摔在地上,而他的臉,也險些貼上那禁軍死不瞑目的臉。

四目相對,內侍瞳孔收縮緊,頭皮炸開,“啊”的尖叫了一聲,手腳並用的爬起來,語無倫次道:“奴才這就去。”

……

雲兮柔的寢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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