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很熱。
就算有層層綠葉擋住了直射的日光。
就算有貫穿山澗的風也無法緩解這份燥熱。
“唔……”鼻息熾熱的交融將泄露的字句吞沒,全身的感觸細胞都移到了和人親密相貼的位置,每一次觸碰都像是火星和火藥的碰撞。
背後粗糲的樹皮、摩擦過褲管的鋒利小草、林木間探頭的鬆鼠幼崽、上空盤旋想要驅趕又不敢靠近的烏鶇夫婦在此刻都像是不存在一樣,誰也不能阻止兩個相互傾慕之人向對方索取更多。
濮落一隻手暗戳戳地摸向園長的後腰,先是在手感很好的腰肢上搓了兩下,然後開始拉扯園長的衣服。
他想要更親密的肌膚相貼。
拉了一下,兩下,愣是沒拉動。
他皺眉,有些難以理解地又用了點力,園長的衣服居然還是紋絲不動,兩條眉毛彎出了疑惑的弧度,濮落疑惑地挪開了腦袋看向了陸吾的腰線。
這不合理。
樹林裡有許多危險,尤其是體積小醒目的昆蟲,叮咬之後容易傳播疾病也容易引起過敏,所以岱山動物園的員工進山的時候都會要求員工武裝到脖子。
長袖長褲不說,就連褲管袖口都要全部紮嚴實,但是再嚴實也是衣服,不至於完全扯不動吧?
濮落此刻已經顧不上親親了,他集中力已經完全放到了陸吾的衣服上,扯他衣服的手也越扯越用力,直到他放在陸吾後腰上的手被另一隻手按住。
“彆拉了。”陸吾有些無奈地鬆開了戀人,他捏著濮落的手,看起來拿對方親著親著就完全分心的行為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有些無奈又有些委屈地說:“下麵有夾子,固定住了。”
“夾子?”濮落歪歪頭,表示有些難以想象,而且他和陸吾睡在一間房間那麼久了,也沒看到陸吾哪件衣服下麵有蕩著小夾子啊。
“不是衣服上的,是另外的配飾,原來是固定襯衫不移位,不過用來固定工作服也不錯,爬山時候不容易挪位……唔,小濮老師!”
被再次按住的濮落眨巴著眼睛無辜地看著陸吾,但陸吾此刻卻一點都不覺得他可愛,反而有幾分可惡,因為就在剛才,青年的手已經摸到了極為敏感的位置。
不,他並不介意小濮老師在他身上摸索,但他介意小濮老師的摸索不是為了他本人,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很沒有魅力。
陸吾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穩了下吐息,他打算優先滿足濮落的好奇心,否則他們可能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一些不雅的事情。
“係帶是固定在大腿上,你摸不到,小濮老師!”陸吾再次按住男朋友蠢蠢欲動的手,他一用力,將人抵在了樹上,將濮落的兩隻手都按在樹乾上,深深吸氣後,陸吾做出了退步:“你實在好奇的話,我們可以回去看,但是現在能不能先做正事?”
濮落將目光從陸吾健壯的大腿線條上一點點挪回到陸吾臉上,眼神仿佛會說話一般,傳遞了他:還有什麼正事比現在
這個更重要的想法。
陸吾深深吸了一口氣,以手為梳,將散亂的黑發扒向腦後,以此暗示自己冷靜一些,不管是心情還是身體,他好像有些明白小濮老師為什麼會鑽到小樹林之後沒過多久就把他往樹上推著親了。
原來是濮落誤會了。
“我是想要帶你去看沙棠樹,前些天我發現的,後山有一整片的沙棠樹。”
濮落:“……”
“其實是想和你說,或許以後可以用那些沙棠樹多培育出一些無核的李子好賣錢的,”陸吾輕咳一聲,嘴角是按捺不住的笑容:“不過熱情的小濮老師,我也很喜歡。”
濮落:“………………”
他拳頭鬆了又緊,白皙的臉蛋上掛滿了惱怒的羞紅,怪,怪不得,他說陸吾怎麼把他拉到小樹林裡麵之後走了又走,就是不行動。
他還以為是陸吾生氣了,所以特地哄他,才親親他的,難怪剛才園長被他壓住的時候表情還有些小驚訝。
啊啊啊啊啊啊!!!
濮落內心的小黃鼠狼開始瘋狂打滾,滾完之後就開始挖洞,恨不得將自己整個都塞到洞穴裡。
但就算內心的黃鼠狼把整個腦袋都埋進了洞,也拯救不了濮小落此刻尷尬的內心。
他抬頭,強忍著尷尬,一臉凶巴巴地看著陸吾,希望園長穩定發揮他的高情商,不要在這個時候繼續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否則他不能保證自己現在發癢的犬齒會做些什麼。
他自以為凶狠的目光讓陸吾微微一愣,青年原本就黑的眸子漸漸暗沉,他就像是被挑釁到的獸一般步步逼近,一步、兩步、二人之間本就不遠的距離被壓迫到了極致,直至最後鼻息相貼。
“也沒什麼,隻是忽然覺得……果樹什麼時候都能看。”陸吾低聲說道,他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眸中的欲色,隻餘下細碎的光芒,迷了另一人的眼。
濮落幾乎不敢直視陸吾的眼睛,他喘了一口氣,感覺到壓著自己兩個手腕的那隻手輕輕在他掌心滑動,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但劃得他很癢,濮落幾乎是不由自主得蜷縮了下手指,有些無措地抬頭看著陸吾。
從這個角度,他的眼睛水潤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