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岱山動物園這樣的民營動物園也不是想開夜遊就能開的。
除了要支付員工們可以接受夜宿動物園的工資外,還要解決燈光秀和景點問題。
景點倒是沒什麼,動物園也有不少野硬動物,比如剛剛開始上班的穿山甲。
就是動物園的燈光得改造一下,否則因為光線不夠小朋友們摔跤了怎麼辦?當然這當中也不是沒有解決方法,比如可以給小朋友們裝備神聖道具——手電筒。
但全暗的環境總歸會給人不安和恐懼的感覺,所以在決定今年暑假動物園要開夜遊之後,動物園的燈光係統就進行了一番升級。
PS:濮落原以為這沒什麼難度,但是陸吾當時請了他的大學同學來,一群男人鑽了好幾天的草叢,這才定下了如今園區內燈光的亮度。
據說這個亮度是可以讓人類降低恐懼的同時也不會影響原生動物的生活節奏的最佳數值,不過畢竟是光線,岱山動物園又大多處於山區之中,昆蟲比較多,所以燈一開很容易就吸引大量昆蟲。
而眾所周知,昆蟲大量聚集的話,很容易會引來捕食者,捕食者多了,又會引來更高階的狩獵者,最後這裡就會成為一個小型殺戮場,為了避免這種問題……
陸吾在一些不利於昆蟲躲藏的位置將燈光的顏色調成了紅色。
大部分昆蟲都無法識彆紅色光,因為大紅色的燈光在晚上總有些怪怪的,所以在集思廣益之後,他們選擇了光譜類似的橙紅橘紅等顏色,而且還花了大價錢做了特殊的排線,用交替亮起的燈光避免昆蟲在一地長時間聚集。
效果的確挺好的,既起到了照明作用,又沒有引起飛蛾撲火的慘劇。
隻是第一批參加夜遊活動的遊客回去後心情複雜地寫下了如下文字:
泰山一邊的旅遊景點真的是一脈相承的審美離譜,半夜去爬泰山,看到那詭異的紅綠燈光以為老子爬到了陰曹地府也就算了,逛個動物園也被漫山遍野會動的紅光嚇到以為陰兵借道,我是來旅遊,不是來壯膽的啊!
你們這地方有毒吧?
呃……好吧,起碼,起碼這樣的設計對動物比較友好。
調整是不可能調整的,畢竟那得花錢啊!
濮落乾脆就請帶隊的講解員在孩子們入園之前就給他們講解了動物園如此設計的目的。
果然,在多了這一步之後,大人小孩們對著山上的紅光適應力就高多了。
但是小濮老師忘記了,遊客們是適應了,附近居民可沒有!
於是就在某個夜晚,陸吾就接到了門房那邊的加急電話,說是本地消防大隊接到火警報告已經出警現在還到了園門口。
門房不知道出了什麼情況但也不敢阻攔,開大門把大車放進來後趕緊通知陸吾。
陸吾也是一頭霧水,此刻,他因為想要傾聽遊客感想正跟著團,現在正在參觀晚上會有跑酷表演的狼館呢,乍一聽消息趕忙下山。
等他從山上到
山下時,濮落已經等在那兒L和消防隊解釋了。
一番溝通又是一通尋找好,眾人才知道這是一個烏龍。
動物園並沒有著火點,會有火警是附近熱心居民半夜起來,遠遠看到山上有紅光,以為動物園著火了就幫忙報了火警。
誤會解除,雖然是一場虛驚但也總比真的著火好。
“你們這個也太嚇人了。”
消防大隊的隊長一邊摘手套,一邊對陸吾說:“我們接到通知還以為是燒山了,不瞞你說,上山之前,我們都做好拚命的準備了,滅火無人機都在裝載,就等命令了。”
“非常對不起!”陸吾快步上前,將配合問話的濮落擋在身後,他低頭道歉,“同誌你好,我是動物園園長,我叫陸吾。這個確實是我們想的不周,光想著這樣對動物影響小了,給各位添麻煩了。”
“哈哈,這個倒是沒事,我們也是更希望遇到誤會,總比真的著火好。”隊長伸手和陸吾握了一下,客客氣氣地說:“但是小陸老師,你應該知道狼來了的故事,你們動物園的位置還挺敏感的,有些意外還是要能避免就避免。”
言下之意是這樣下去同樣的情況不會少,動物園必須想辦法改進一下,否則大家可能要天天見。
於是動物園的燈光線路隻能再改,這次陸吾在幾次取舍和實驗後,選擇了檸檬黃色。
雖然檸檬黃色依然招引昆蟲,但比起彆的顏色效果還是要好上許多的,陸吾還十分貼心地在昆蟲比較多的位置開了一盞罩著布幔的大燈。
“這個是燈誘,利用昆蟲的趨光性,將它們誘惑到這裡來進行科學研究的最理想方法。”陸吾衝著抱胸看著又額外花了一筆錢的他解釋道。
在小濮老師不動如山的目光注視下,他摸了摸鼻子,補充說:“這樣的大燈一打,一個能吸引更多的昆蟲前來,而燈誘的大屏幕因為麵積比較大的緣故反而不利於動物狩獵,這樣能讓它們更和諧得共處。”
二來……夜遊動物園哪有能不玩燈誘的呢?
就算是大人不感興趣,小朋友們也很喜歡啊!
嗯?和小陸園長想要研究動物園最近新來了哪些昆蟲並沒有關係哦。
因為春季時在果林裡種植了昆蟲隔離帶,想要驗收一下成果?陸老師才不會為了這個大張旗鼓搞燈誘呢!
濮落歪著頭看了陸吾片刻,最後用一句:“有什麼新發現?”將話題圓了過去。
新發現其實還挺多的,陸吾張口就是一串專業名詞,濮落捧著茶杯坐在他身邊聽他興致勃勃地給他展示著動物園裡昆蟲們的照片。
這些蟲類有些長得漂亮,有些哪怕在朦朧燈光下還是磕磣,不過陸吾在展示它們的時候眼睛都是明亮的,仿佛在他的眼裡,它們都是毫無區彆的動物園來客。
既是來客,自是要以禮相待的。
不過,濮落和陸吾不一樣,對不同客人他有著不同的態度。
比如撲棱著翅膀從湖底爬出來的豆娘、蜻和蜓,果林中在人造小溪邊上劃拉著
小細腿覓食的螢火蟲若蟲,
還有矜矜業業不聲不響以捕捉蚜蟲的七星瓢蟲和它的若蟲等等,
就受到了小濮老師的熱烈歡迎。
小濮老師代表了最廣大人民的審美癖好,起碼在動物園裡的遊客發現了這些昆蟲後,和發現彆的昆蟲時態度完全不一樣。
不過蜻蜓的出現也意味著另外一件事——
“咱們水體裡麵的環境還真的不錯啊!”飼養員們在說起這一點的時候表情都有些快樂,蜻蜓的若蟲是水裡的頂級獵食者,它們能夠大規模羽化就意味著水裡可以供給它作為食物的底層生態足夠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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