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老師因事請假,連帶著課也被霸占,班主任在這種事上有絕對優先權,一大清早兩節數學課連上。
天氣還是沒能放晴,烏雲遮遮掩掩看著心情就壓抑,這道導數複雜又難解,公式來回變換把人繞得頭暈,拋出來的問題零零星星得不到回應。
教室裡暖氣給得足,困意容易滋生,祁安被周圍的人傳染得沒那麼精神,握筆寫字的速度變慢,左手撐著下巴防止自己真的睡過去。
救命般的下課鈴聲響起,老徐卷起課本在講台上敲了敲:“都彆睡了,就這麼十分鐘夠乾什麼的,越睡越困。”
“老師。”前排一個男生打著哈欠拉長聲音,“你不懂,這十分鐘都夠我做兩個夢了。”
“我看你們就是想偷懶。”老徐最近不怎麼講人情,“靠窗的同學都把窗戶打開,通風讓大家精神精神。”
“不是吧。”下麵立刻哀嚎一片,“老師馬上都要十二月了,會凍死人的。”
黎北冬天的冷風可不是蓋的。
老徐嫌不爭氣地罵了句:“反正離期末也沒剩幾天了,你們自己看著辦。”
“祁安,梁懷遠,你們兩個跟我出來下。”
祁安皺眉苦著一張臉起身,老徐找他們沒彆的,就是問問競賽題目做得怎麼樣,又說了幾句鼓勵話就把人放了回去。
不想繼續昏睡下去,祁安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強迫自己清醒,未乾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暗黃色課桌。
鐘思琦轉過身,伸手在她麵前晃了兩下,清清嗓子:“叮叮——”
“你的吃藥提醒小助手已上線,現在是北京時間八點五十分,安安同學你該吃感冒藥了。”
祁安覺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搖搖頭:“不用了吧,我不怎麼難受了。”
“那可不行哦。”鐘思琦食指重疊比了個叉,一副不好說話的樣子,“這是陳老板交代給我的任務,我得好好看著你完成。”
聽到那三個字,祁安先是一愣,覺得好笑:“你這是什麼稱呼啊。”
鐘思琦嘻嘻笑:“叫什麼不重要,你快吃藥。”
陳澤野買回來的那個感冒藥真的好苦,每次吃完都要緩好久,祁安耍賴和她商量:“思琦我真的好了,不吃藥行不行啊。”
“不可以哦。”
對視片刻,失敗而終。
祁安眉頭皺皺,從書桌裡摸出藥盒,不太高興地嘟囔:“思琦你變了。”
“胳膊肘怎麼往外拐。”
鐘思琦伸手戳她額頭,語重心長:“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
看著祁安把藥喝完她才肯罷休,安撫似的往她手裡塞了兩顆糖,又想起來昨天晚上淩晨兩點,她正躲在被子裡頭看小說,為男女主絕美愛情偷偷抹淚,聊天軟件突然跳出來一條好友申請,把她嚇了一跳。
純黑頭像,陌生的英文昵稱,下麵那條留言備注隻有簡短三個字。
陳澤野。
高一剛入學的時候,李智辰建了個班群,裡麵算不上活躍也算不上冷清,但同班快兩年的時間,陳澤野從來沒在裡麵說過話,也沒加過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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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澤野發來好長一串消息,言語間禮貌客氣,他說祁安感冒還是沒好全,但她總不喜歡喝藥,想請鐘思琦幫忙盯著點。
鐘思琦回複他說好,下麵又跟過來一張圖片,是手寫的時間表,早中晚該喝什麼藥寫得清清楚楚。
小說刹那間失去吸引力,鐘思琦對著那張照片反反複複看了好久,忽然感慨陳澤野的細心程度。
隻有很在意才會這麼上心吧。
但這些祁安都不知道,陳澤野覺得沒必要,她心思比平常人敏感,容易多想,告訴她會憑空增加負擔。
他隻希望她一切都好。
第二節數學課的進度加快許多,老徐留了二十分鐘讓他們自己把講完的內容消化消化,祁安整理完錯題後,拿出之前沒寫完的物理卷往下做。
到了討厭的電磁場,題型又有新花樣,祁安試了幾種方法都沒成功,直到下課也沒有新思路。
沉悶了許久的氣氛重新活躍,女生穿上棉服外套挽著手去商店買糖,男生們勾肩討論昨晚輸掉的遊戲。
做不出題的時候最容易心煩,祁安托著腮,筆尖在草稿紙上亂劃,下意識寫出一個名字。
其實這段時間陳澤野幫她解了好多難題,她能看出來他天賦真的很高,隻要他想,第一就會是他的。
最後一個錯誤公式被勾掉,她悄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摁亮,屏幕上接連彈出兩條消息。
【Abyss:不願意吃藥?】
【Abyss:走之前怎麼答應我的,都忘了是不是?】
什麼啊,祁安幽怨地看了鐘思琦一眼,這人怎麼還學會告狀了。
她欲蓋彌彰,不想承認:【我沒有。】
想了會兒,又倔強地補上一句:【我覺得我感冒好得差不多了。】
陳澤野一秒拆穿:【昨晚還聽見你在咳嗽。】
【不就是這次買的藥苦了點。】
【嫌苦就找理由不吃藥,跟小朋友一樣。】
這兩句話說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