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手續一直到下午才辦好,江家在臨舟也算是有頭有臉,過來攀關係看望的不少,但江老爺子誰都沒見,隻留了陳澤野和江馳逸在身邊。
上次見麵還是三年前,老爺子看著眼前身形挺拔的少年,忍不住感慨時光匆匆不等人。
他叫陳澤野留下一起吃個晚飯再走,陳澤野搖搖頭,笑著推脫:“這次可能不太行。”
“趕時間早點回黎北。”
老爺子皺眉不想放人:“吃個飯耽誤不了多久。”
江馳逸在一旁添油加醋:“老爺子你就彆強迫他了。”
“人家心不在這兒,急著回去見人呢。”
老爺子當然能聽出這話裡麵的意思,有些意外地看向陳澤野:“小野交女朋友了?”
“還不算,正在追。”陳澤野頓了下,唇角弧度收斂,神情意外認真,“但確實是非常喜歡的人。”
江老爺子也算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難得見他這副模樣,開玩笑打趣:“還有我們小野追不上的人啊?”
陳澤野勾唇,話語裡多了幾分自嘲:“我也沒什麼好的。”
“她太好了,是我配不上。”
空氣裡短暫陷入安靜,幾個人不約而同想起之前發生在他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老爺子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彆這麼說,小野你不差的。”
陳澤野沒接話。
“既然有想見的人。”老爺子轉移掉話題,“那確實得早點回去。”
“你可得好好對人家啊,有機會帶過來讓我看看。”
陳澤野笑:“好。”
晚高峰擁堵難行,老爺子被江家人接回去,江馳逸開車送陳澤野回黎北。
第三個路口還是紅燈,江馳逸低聲罵了句臟話,抬手打開車載音樂調節心情,餘光瞥見副駕駛上的陳澤野。
黑色衝鋒外套,金屬拉鏈拉到一半,露出一截淩厲瘦削的下頜,青筋脈絡順著脖頸延伸向下,窗外的車水馬龍襯得身上冷淡更重。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正在給置頂聯係人發消息。
江馳逸嘖嘖兩聲:“就這麼等不及啊。”
“兄弟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天天這麼黏著,也不怕安妹嫌你煩。”
陳澤野眉心皺起,雙眼皮褶皺壓深,漆黑瞳孔掃過來,冷哼一聲:“怪不得岑嘉總和你吵架。”
江馳逸:“?”
薄唇微啟,他淡聲一字一句:“招、人、煩。”
江馳逸:“……”
車輛在夜色中緩慢行駛,緊閉的車窗將所有繁華喧囂隔絕。
電台裡的音樂又換了一首,幾個月前剛發行的民謠,歌詞裡唱道:“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睫毛在眼下拓出淡淡一層陰影,暗光將側臉切割得更加鋒利,指尖輕敲兩下,陳澤野睜開眼,重新拿起手機,目光壓下定格在聊天框裡。
將近
兩個小時過去,還是沒有收到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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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鳴笛聲敲打神經,唇角一點點抿直繃緊,江馳逸的話跳出腦海,他也怕自己看的太緊讓她感覺不適,想了想有些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一旁。
又十分鐘過去。
骨節分明的手交疊,拇指用力按了幾下,心慌感越來越嚴重,陳澤野還是沒忍住打了電話過去。
聽筒裡的忙音沉重而冰冷,呼吸隨著分秒的流逝變輕。
機械女聲提醒他對方已經關機。
心臟倏得一緊,從高空墜入穀底,額角重重跳了下,陳澤野深吸一口氣,冷靜地告訴自己不能瞎想,也許隻是手機沒電了。
他沒有沈靜的聯係方式,隻能拜托蒲興幫自己跑一趟。
蒲興那頭一局遊戲還沒結束,聽見他語氣不對,立馬摘了耳機,不顧隊友的罵罵咧咧,很靠譜地保證:“野哥你彆急啊,我現在就過去給你看看。”
喉結滾動,陳澤野低聲說了句謝謝,指尖不安地叩動,關節收緊泛白。
蒲興動作麻利,十分鐘後回撥回來。
接通的電話安靜數秒,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語氣緩慢:“野哥,我去問了,店主說她今天請假了......”
“還有啊。”蒲興緊張地吞咽了下,聲音晦澀,“我順道去了趟明椿巷,燈都是黑的,家裡也沒人。”
耳邊嗡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手機滑落掉在地上,渾身血液冰冷倒流。
後來的半個小時過得非常混亂。
陳澤野把所有可能知道她行蹤的人都聯係了一遍,但消息石沉大海,沒人知道她在哪兒。
江馳逸把速度踩到最高,分一半心思來安慰他:“阿野你彆急。”
“安妹不是那麼莽撞的人,你先彆往壞處想。”
陳澤野沒說話,隻是一遍又一遍地給祁安打電話。
結果都一樣。
蒲興叫了幾個兄弟上街去找,黎北地方不大,很快就能走一遍。
“野哥,查到了一段監控,上午九點的時候,安妹往車站這個方向走了。”
陳澤野聲音啞得可怕,把關鍵信息重複一次:“上午九點、車站?”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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