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所乘坐的那輛馬車剛剛離開了感業寺、還未返回燕王府,他今日在寺內的言行記錄並他送出的那一匣錦緞禮盒便已經被送到了鳳棲樓最高層的案桌上。
“我這位三表弟倒是繼承了他那母妃的一副柔軟心腸,竟一點兒也不像是皇叔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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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在了腦後。
這些年來,唯一記得在花朝節時給青年準備一份賀禮的,也就隻有三皇子裴昭。
雖然裴昭之所以記得此事多半還是因為他本身就有一個同父同母的小妹,疼愛妹妹的他年年都會在府內給小妹準備花朝筵席以示慶祝,為青年這個名義上的“皇表姐”準備禮物隻能算是順帶。
但即便如此,青年卻還是承他這份人情。
正因如此,前世的青年才會在裴昭繼任後放棄了奪位,以前任皇帝和大皇子、二皇子的身死作為上一代人仇恨的終結;甚至還以自己長公主的身份多次捐獻軍糧銀錢支援北疆戰場。
隻是那時在接連遭遇天災和戰爭後大景的覆滅已經勢不可逆,本來身就不在朝堂的青年更是回天乏力,最後隻能眼睜睜地坐視國破家亡、山河傾頹。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已經成為皇帝的三皇子裴昭也不知道他那位一直獨居寺廟的表姐
() 實為男兒身的真相。
不過,有幸能夠重活一次,青年卻已經並不打算如前世那般將皇位拱手相讓,令大景再一次重蹈前世的亡國覆轍了——
他的這位三表弟裴昭母妃早亡,身後也沒有強有力的外戚支持,年幼時為了自保裝紈絝雖然也無可厚非,但紈絝裝久了多少還是有點兒將自己給裝進去了。
若是在太平盛世,本性良善、兼聽勤政的裴昭也並非不能做個守成之君;但在國家動蕩不安的亂世,他的能力卻尚不足以鎮壓權臣、平定山河。
那麼,這一世,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不如就由我來坐上一坐。
摩挲著手中的經卷,青年微微眯起雙眸。
不,也許這一刻,我們該稱他為裴玠。
——作為大景第三任太子唯一存留於此世的血脈,他坐上那個位置,也算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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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無論是朝堂之上的大小官員還是京中裡坊中的平民百姓大多都已經被宮中放出的輿論蒙蔽,俱是認為當年前太子一脈的覆滅乃是太子本人咎由自取,而連夜入宮保護當時的皇帝、粉碎了太子謀逆上位陰謀的秦王登上皇位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事實真相卻並非如此,當前尚還知曉內情的人也已經不到十指之數,隻因此事的實情和普羅大眾知曉的版本截然相反——
自始至終,試圖謀朝篡位、心懷不軌的人便隻有那時的秦王、如今的聖上·裴煜。
當時,老皇帝已經病重、眼看隨時都會撒手人寰,便早早做下準備、寫好了傳位詔書。
從宮內的眼線那裡得到老皇帝將要下旨傳位給太子的情報後,早已和太子鬥得勢如水火的裴煜再也不願坐以待斃,於是令早就已經投靠於他的京城禁軍將猝不及防的太子府團團圍住,並在太子府四周傾倒了桐油、放火燒府。
於此同時,裴煜打著太子謀逆弑父、他此次隻為前來救駕的名號帶兵入宮,卻是獨身一人來到了老皇帝身邊,以太子已死的誅心之言逼迫老皇帝更改了傳位的人選。
誰也沒能想到裴煜會做得如此喪心病狂之事,短短兩日的功夫,大景就變了天。
而在太子府化為灰燼後的第二天,老皇帝也因急火攻心、隨之故去了。
於是,從未接受過正統儲君教育的秦王裴煜靠著弑兄弑父成功上位,本就不知道如何當一個好皇帝的他自然也不會教育他那三個成年的兒子,自此為大景未來的覆滅埋下了隱患。
但前太子當時也未曾沒有對他的這位野心勃勃的皇弟有所防範——他早早就將自己膝下的二子送出了太子府,留在府中的隻是與兩個孩子麵容相似的替身。
隻不過,太子子嗣不豐,唯一對外公布過的一雙龍鳳胎俱是由府內曾為花魁清官人的侍妾所生、被抱養在太子妃名下。
待大火燒得差不多了,等在太子府外的秦王總算開始了敷衍的救火救人。果不其然,在這有選擇性的救援下,太子的一眾親眷中最後唯一的幸存者便隻
有那個龍鳳胎中的女孩。
為了以示自己的寬宏仁慈,裴煜也爽快地留了那女孩一命,不僅封其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