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寧靜的日子被打破了,封樂城中出了一件人命案,這是秋夢期到任這麼久第一次碰到的人命案。

封樂縣有條煙花巷子,是有錢人行樂的地方,被人稱作花街,先前秋夢期宴請張百戶的時候,那廝還拉著秋夢期過去要給她開葷。

如今那兒死了個妓子。

秋夢期接到報案的時候,還沒聽明緣由太陽穴就開始突突地跳,如果是小案件,可以直接丟給季呼和孫錦他們進行調解,但這種大案她不能不過問。

雖說蘇韻也答應過會幫她一起查案,可如今自己對她上頭了,卻又不舍得事事煩去她,最主要的是,她擔心總這麼依賴她,會讓蘇韻覺得自己沒用。

都說戀愛的時候,要是能保持一些神秘感,會激發對方征服的欲望。

雖然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但她還是想能稍微提升一下,不至於那麼廢。

況且最近蘇韻在忙著造紙坊的事情,她也不想讓她過於費神勞累。

於是帶著季呼、孫錦等一班衙役趕到了現場。

可到了現場,入眼的景象卻讓人不忍直視。

那妓子渾身赤//裸,身上被刀子劃得一塊好肉都沒有。

秋夢期隻覺得頭皮發麻,縱使她膽子再大,看了一眼就覺得生理不適。

如今她的身份,也沒辦法回避這樣的事情,況且剛剛還想著奮發圖強一把,挽救在蘇韻心目中的形象,隻得強忍著不適,跟著仵作,仔細檢查了死者和現場的情況。

現場的衙役見到這場麵也是倒吸了一口氣,皆麵露不忍。

“太殘忍了,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秋夢期心裡讚同,這人不是心理變態,就是和這個妓子有著潑天的仇恨,不然乾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孔興賢居然也聞訊趕來,協助現場調查事宜。

秋夢期心裡一鬆。

如今封樂各方麵的地頭蛇都被她給收拾得服服帖帖,孔興賢自知已經被她盯上了,如此示好,也算是識趣。

但還是先過問了他手上的驛館的進度。

“最近兩個驛館的進展都很順利,新擴建的地基全部挖好,材料也已經進場了,工人們都在各司其職,倒是下官都顯得有點閒了,聽說這個命案手法殘忍,下官怕大人不適,便想著或許能替大人一起分憂。”

秋夢期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有孔興賢和季呼協助,這案子就算再難,也不至於讓三個人都束手無策吧。

一切按照程序進行,先把妓院封鎖,讓仵作將屍體抬回去驗屍,再將一眾相關的人員帶回衙門問話,孫錦等捕快繼續勘查現場。

等回到後宅,已經是月上柳梢頭。

一連三天,都是早出晚歸,撲在案子上,可惜都一無所獲。

秋夢期不禁有些急躁。

但沒想到的是,這個案子在第四天的時候出現了突破口。

且還是孔興賢找到的這個突破口。

露出破綻的是妓院裡的負責打雜的龜奴喬二。

孔興賢命人將喬二押進來,“大人,下官對此人反複問話,發現他前後證詞矛盾,每次的說法都有不一樣的地方,稍加審訊,這廝終於露出破綻,如今已經可以確定,喬二就是殺害雲雀的真凶!”

秋夢期看著眼前蜷縮成一團的瘦小的男人,實在不敢相信,此人居然能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來。

但人不可貌相,她不能單單憑一個人的外貌去判斷他的行為。

“喬二,雲雀果真是殺的?”

秋夢期把驚堂木重重一拍,大聲問道。

那龜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孔興賢見他不答,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喬二,剛剛審訊你的時候,你已經明明白白交代了自己犯下的罪行,莫非這時候又想抵賴不成?”

龜奴聽到孔興賢的責問,渾身一顫不敢抬頭,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都是小人的錯,是小人平日垂涎雲雀的樣貌,誰知這她居然瞧不起我,我碰她一下她就要去洗手,明明自己就是被萬人騎,卻偏偏嫌小人低賤嫌我臟,小人恨她狗眼看人低,那日見她把丫鬟遣回家去,就心生歹念,想趁機占一下她的便宜,可誰知這臭娘兒們見我就出言奚落,小人想起往日她待我的模樣,一時氣上心頭,這才犯了大錯——”

“她不過拒絕你,你就在她身上劃了一百多刀,喬二啊喬二,你怎生如此歹毒,做出這樣的事來!”秋夢期想起雲雀屍身的模樣,此時依舊不寒而栗,對這龜奴的行為簡直無法理解,也不能原諒。

“大人饒命啊,是小的一時糊塗,這才犯下這般殺孽,求大人開恩啊——”

秋夢期揉了揉眉心:“把季呼孫錦叫來,對一下案件細節。”

……

直到晚上踩著星光回了宅院,碰到正在房門口等她的蘇韻。

看到她嬌俏的身影,秋夢期身上的疲憊仿佛都飛走了一般。

“你怎麼還沒睡?”

蘇韻道:“你這幾日都在前頭忙著,我怎麼感覺就像好久沒見過你。”

話語裡帶著濃濃的關心,讓秋夢期心裡一暖,“這兩個晚上回來原本想去後邊看你,但總覺得身上帶著煞氣,還是不靠近你的好。”

蘇韻問道:“是案子還沒進展嗎?”

秋夢期搖了搖頭:“案子破了。”

“可你為何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秋夢期歎了口氣:“不知道是我想多了還是彆的,總覺得這個案子還沒完——或者說,抓的這個人,有點兒不對勁兒。”

“不對勁兒?不妨說來聽聽。”

秋夢期有些遲疑,畢竟凶手已經認罪,這案子算是破了,似乎沒有必要再拿這些事情去煩她。

蘇韻輕笑:“這是跟我見外了?”

“怎會,就是覺得自己當了個縣令,真正做的卻沒幾件事,處處仰仗你,怕你煩了受累了。”

“你是怕我

受累,還是有彆的心思作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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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沒有就跟我說說,我這會兒正無聊著呢,就當個故事說來給我解解悶兒,”

秋夢期看著天上的月色,又看著眼前這仗固執的臉,無奈地歎了口氣,將這幾天的這個案子一一轉述給她聽。

“死的那女子是怡紅院的頭牌雲雀,據說長相極美,封樂城中的男人們對她趨之若鶩,更有不少的富商老爺要幫她贖身帶回家。”

“雲雀遇害當天一大早就說身子不舒服不接客,還給丫鬟放了一天假,自己鎖在屋裡從下午到晚上就沒有出過門,第二日早上丫鬟回來,進屋一看人就已經死了,仵作驗屍後給出的死亡時間是在當天半夜子時左右。”

“我們分彆對妓院裡的人進行了多次審問,我這邊倒是沒發現什麼端倪,還是孔興賢那邊發現那個龜奴說的幾次證詞不一致,再次逼問之下,那龜奴這才認了罪,這才揪出了凶手。”

“可有屈打成招?”

“沒有,這次都沒有動過刑。”

她粗略地說了一遍,信息量很少,蘇韻一時也沒聽出什麼,轉而問道:“孔興賢怎麼也插手這個事情了?他一個縣丞,又有縣令和縣尉在,按理說他不用參與查案。”

“我沒來之前封樂這些事都歸他管,估計是習慣性使然,主要是我們最近動作太大驚到他了,看著是來討好我,還彆說幾天幫忙問話審案忙前忙後,還算稱職。”

蘇韻點了點頭,又問道:“季呼和孫捕頭對此案都有什麼看法嗎?”

秋夢期聽她這麼一問,有些嫌棄道:“季呼看樣子也沒什麼發現,就是這個孫錦的反應很是業餘啊,到了場地,粗略看一下屍體後就站旁邊當木樁子了。”

“對於一個捕頭來說,確實有些敷衍了,不過如今犯人都認罪了,你沒有釋懷的點在哪兒?”

秋夢期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案破得也太簡單了,那個喬二看著也不像有這麼沉的心思的人,按理說能用這樣的手段殺死一個人,心裡總得有點毛病,但喬二那人吧,雖然龜奴的身份挺扭曲,但常年混跡在這些地方,早就沒臉沒皮,怎麼可能因為雲雀的一番態度就把事情得這麼絕,況且他做了這種事卻沒跑,是對自己的手法過於自信呢,還是對衙門的查案手段過於低估了。”

蘇韻聽完,沉吟許久:“你的懷疑還是挺有道理。”

秋夢期眼睛一亮:“你也覺得這案子還有疑問是吧!”

蘇韻點了點頭,“不如明日我陪你再去現場看看,順便再會一會這個喬二。”

秋夢期雖然迫不及待想結案,但她也知道眼下這個案子既然還有疑問,那就不能草率結束,否則不管是對死者還是對其他相關方,都是極度不負責任。

她看著蘇韻好看的側臉,小心翼翼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窩囊,一旦沒有你的介入,就把案子辦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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