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封樂城突然傳出一個轟動全城的消息,秋縣令的未婚妻蘇家女蘇卿韻要狀告原台山衛所百戶張元武及手下十名士兵,以及押解隊伍中的兩名差役侵犯其身,告這些人奸罪。

整個縣城一片嘩然,所有人都驚呆了。

沒有人敢想象這是縣令的未婚妻提出來的狀子,人們也萬萬想不到縣令大人竟會允其未婚妻提出這樣的訴狀,更想不到縣令大人會親手接下這樣的狀子,還將此事大張旗鼓,弄得人儘皆知。

其中反應最激烈的是秋夢期的一眾絕對支持者,他們忍不住大罵蘇家女是出於何目的,將這等醜事曝光出來,讓縣令蒙羞,也讓其他縣份對他們縣令進而對整個縣指指點點。

更有些不堪入目的言論,什麼“出這樣的醜事不趕緊躲起來還有臉來狀告,真丟人”“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她被人給玷汙了”。

這些聲音傳入秋夢期的耳朵後,很是生氣:“封樂的這些百姓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做出這麼大的功勞,他們不僅把這些事情當成消遣的笑話,就是反過來還指責受害人狀告侵犯者,真是豈有此理。”

蘇韻道:“這世道就這樣,人的劣根性如此,不必太過在意,不過沉默是大多數,有些事做了,有些人會記得。”

“而且很多人隻知你不知我,如今你是封樂的門麵,不容玷汙。”

秋夢期聽到這話,卻默默地記在心裡。

自己不過是一個在前頭表演的演員,卻沾著絕大部分的光,而蘇韻才是真正的功勞者,也是時候把背後的人推出來,讓百姓人知道這塊金字招牌。

“天下再沒第一個像你這樣豁達的當事人了。”

蘇韻笑著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外邊傳來敲門聲,一聽是王小寶,一人趕緊讓他進來說話。

“小的和孫錦他們去張百戶和那兩個差役,在城門附近碰到幾個村子的人在乾架。”

秋夢期大吃一驚,忙問道:“怎麼回事?”

“是石盤村還有甘蔗製糖幾個村子的老鄉聽到了關於蘇姑娘的這些謠言,氣不過,糾集了一群人往城裡來,聽到有人傳謠就上去打,幾撥人就乾到了一起。”

秋夢期聽到這個消息,原本緊繃的身子瞬間就放下來了,哈哈笑道:“剛剛還說這群人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看來還真是誤會他們了。”

“是戴燕姑娘帶的頭。”

秋夢期微微有些錯愕,之前的那件事她以為這小丫頭心裡頭還會膈應,卻沒想到對方卻大度到了這個地步,心裡有些感動,也慶幸當時自己及時上門請罪表明態度。

“沒鬨出人命吧。”

“那倒沒有,不過有些人傷得不輕。”

“戴姑娘那邊的人沒事吧?”

“大人您說啥呢,戴燕姑娘和她手下那些村民是什麼出身您還不知道,哪能傷到他們呐。”

“那就行,那就行。”秋夢期坐在椅子上,難得愜意地呷了一口茶。

蘇韻雖然說對這些人的看法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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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還是忍不住也多了些輕快,提醒秋夢期道:“有人鬥毆你不去看?”

秋夢期抱著手臂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道:“孫錦他們見到了肯定就順帶處理了,哪需要我這個縣太爺出麵。”

……

蘇韻遞狀控告一事,除了受蘇韻恩惠的那一部分人站出來為她說話,還有另外一部分人也崛起了,那就是底層的那群女人,她們不知道,原來女人遭這種不公的時候還可以有勇氣站出來,還能這樣理直氣壯地指認□□者或猥褻者,還能將這些不法之徒繩之以法,可她們不敢,怕丟人,怕以後沒人要了,一輩子都活在彆人的指指點點中,然而這個姓蘇的女人,做了全天下很多女人都不敢做的事情,她們由衷欽佩她,也紛紛替她發聲,希望她將那惡人告倒,把那些暴徒千刀萬剮。

乾完架的戴燕回到家,卻聽到了蘇韻提出狀告奸者的消息,腦子嗡的一聲蒙了,她想不通蘇姑娘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明明沒有受到任何侵害,她為什麼要往自己身上潑臟水,戴燕的腦子裡亂哄哄,她不知道這個聰明的女人,怎麼會走這一步棋。

同樣困惑的還有她父親戴雄,但戴雄很快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搖搖頭隨後大笑不已。

戴燕有些難受地問道:“爹,怎麼你還笑,你不覺得秋大人和蘇姑娘走了步臭棋嗎?”

戴雄道:“這步棋高著呢,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你且看著,這兩人都不簡單,燕兒,你好好跟她們處著,這兩人都非池中之物,她們早已不將這世間的所謂世俗禮教給放在眼裡,若不是她們還在俗世中,爹還真認為她們早已是方外之人了。”

“爹你越說我越不懂了。”

“學著點吧丫頭,這世道就是得要她們那樣的人,這蘇姑娘真是個奇女子,爹以前還想著要把你許配給秋大人,看樣子你跟她差的可不是一丁半點。”

戴燕惱了道:“爹你說什麼呀,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我對秋大人可沒什麼心思。”

就算有,那也是過去了,哼。

“哈哈哈,且看著吧。”

和戴雄一樣反應的還有趙蕊鐘淑娘等人,這些人和蘇韻打交道的時間更長,更了解她的睿智,知道後麵應該是在憋大招,都在拭目以待,等著堂審之日到來。

台山衛所石千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眉頭緊皺之後,不知想到什麼,突然一臉的恍然大悟,“有意思,有意思。”

手下來報,說封樂縣捕頭孫錦奉命前來緝拿張百戶先前手下那相關的十名士兵歸案候審。

石千戶對副手李綏道:“你親自帶人去把那幾人綁了送過去給他。”

李綏領命下去,一旁的總旗也跟著笑道:“後日縣太爺公開審理此案,更是請了村落代表等相關人員前去觀審,大人,咱是否也去湊個熱鬨。”

石千戶點了點頭,“咱也去,看看這個秋植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 千戶,您看,這件事裡邊,安王爺是不是也插了一腳跟著推波助瀾了?”

石千戶麵色一凝,“你是說安王尋找雛兒作樂被秋植攔下來的事,所以他記恨在心,推了一把?”

錢總旗點了點頭。

石千戶歎了口氣道:“安王爺是六皇子的人,皇家貴胄總是少不了各種亂七八糟的臭毛病,雖說我們與他是站在同一邊,可這種事也不好說什麼,也不能說。偏偏這個秋植還真把這事給管上了,換做我們,隻能夾著尾巴乖乖做人,我有時候真是佩服他敢作敢當的勇氣,我們年輕的時候何嘗不是像他這樣滿腔熱血斬天下不平之事,可如今啊,哎——”

錢總旗道:“安王耗著這些日子沒走,想來是要逼著秋植一把拿到程儀。”

石千戶點了點頭,“安王這人我知道,沒有兩萬兩他不會走。”

“封樂的稅賦加起來也才三四萬兩一年,他拿兩萬兩,胃口還真不是一般。”

“如今國庫空虛,錢都在世家大族的手裡,這些皇親國戚都是靠從百姓手裡交上去的銀子養活,土地兼並,百姓的稅也跟著越來越少,他們這些皇親國戚能享受的好處也跟著少了,加上如今世道不好,到處戰亂起事,他當然是想趁著這些個機會大撈一筆。”

錢總旗滿麵擔憂:“千戶,往後跟著六皇子,勢必也是要同安王這群人打交道,到時候好處皆被他們都占了去,咱們這些人,還能有什麼?”

石千戶搖了搖頭:“你以為跟著彆的皇子就沒有安王這種人,那就說那七皇子,他自己就是個小人,賣官鬻爵,強搶民女,更是□□犯上侵犯了自己的親姑姑渭陽公主,這事最後被壓了下來,皇帝因著貴妃的關係對他還不是照樣寵愛有加。”

“司馬家人品性惡劣如此不堪,千戶何不另擇明主追隨!”

“如今各方起事,個個都自稱明主,真的明主能有幾個,還不是為了那潑天的富貴,等他們上了位,何嘗不是另外一個司馬家,不過是換湯不換藥罷了,既然如此,我為何不選一個離目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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