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樂衙門兵房內,巨大的沙盤邊上圍了一眾人。
秋夢期道:“李刺史剛剛來信,說許大人被派去閩州處理水匪,我們這邊隻能靠自己。”
劉二虎最為年輕,沉不住氣道:“早不去晚不去,這個時候被派去閩州處理水匪,要說背後沒人搗鬼我絕對不信。”
蘇韻道:“就不知道是太子還六皇子的人,根據眼下的情況來看,六皇子的嫌疑更大,太子在瀝州這邊幾乎沒什麼人手,當初就隻空降了個孟元洲,最後還差點被策反,也沒落個好下場。”
秋夢期:“許大人被支走,又調不到兵馬,看來不得不安排我們自己的人手上了。”
柳月如:“這麼說來,這是要徹底暴露咱們的實力了?”
蘇韻卻搖了搖頭道:“依我看,調不到許牧通的兵馬卻未必不是件好事。”
眾人齊刷刷看過來。
影七坐在角落,也抬眼望了過來。
“先前我們的那些兵馬,都是偷偷豢養,東躲西藏的,但上麵卻讓我們自己想辦法鎮壓兩萬反賊,可總不能讓這些官吏自行上陣打仗吧?”
柳月如眼前一亮:“募兵令?”
其他人麵露喜色:“夫人意思是說,咱們能名正言順地招兵買馬了。”
蘇韻點頭:“正是,不僅如此,我們先前招募訓練的那一萬人馬也不用躲躲藏藏,直接開出來,問就是為鎮壓辛宰招募的新兵。”
秋夢期笑道:“那背後操控的人想坐山觀虎鬥,看來這個想法勢必要落空了。”
這時張嫣進屋,“從我祖父那兒套到的話,六皇子的母妃孫氏家族,根就在閩州,閩州水匪橫行,孫氏一族在裡麵扮演的角色相當曖昧,這次許大人被遣往閩州剿匪,想來就是六皇子一黨的主意。”
為了將許牧通調走,不惜和水匪達成合作,煽動水匪鬨事,侵擾沿岸百姓,也是一群不把百姓死活放在眼裡的臟東西。
秋夢期咬牙:“果然是這夥人乾的,太子一黨在朝中的表現越來越不如六皇子了。”
柳月如:“正好,他們想坐山觀虎鬥,咱們也想看他們狗咬狗。”
蘇韻道:“夢期,你立即寫信給刺史大人,讓他簽發募兵令,並讓他把對西四郡的鎮壓反民行動指揮權交給你。”
秋夢期忙應下。
李泰工作偏政務方麵,行軍打仗未必在行,辛宰起兵,許牧通又被遣往閩州,他第一時間就給秋夢期寫信征求意見,其實就盼著秋夢期能扛起這個擔子,如今秋夢期站出來分擔任務,他求之不得。
“一旦募兵令下來,劉二虎,你負責招兵任務,由各郡縣郡守縣令配合,當然也包括西四郡的征兵工作。”
“辛宰雖然舉棋造反,但四郡百姓卻仍是大焱的百姓,加上我們前期的輿論轟炸,他們現在未必願意跟著辛宰走,我們必須有意識地去收攏這一部分人,減少辛宰一黨對他們的迫害,將他們納入我們麾下。”
劉二虎立即
領命。
“禾奇略,兩個任務,一是對我們原有的一萬名士兵進行動員及操練,從扶餘已經運回了兩批馬匹,封樂目前有兩千多匹扶餘馬,分彆訓練輕騎兵和重騎兵,配備馬匹和武器裝備,務必要訓練出一支精英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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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七和秋夢期上前領命。
“王三,你作為機動人員,帶領一千騎兵分隊分批次巡邏西四郡和東五郡的邊界處,隨時注意辛宰那邊的動向,一旦對方有動靜,立即通知我們的人集合作戰。”
“是,王三領命。”
分配完了軍事任務後,蘇韻衝著季呼道:“即便是戰備狀態,百姓民生依舊是重中之重,除了維護社會秩序保護百姓人身財產安全,軍隊背後的糧食補給也是個嚴肅的問題,你的擔子並不比他們在前頭的輕。”
季呼道:“屬下明白。”
“一切用度開銷,和柳月如協調申請。”
“是。”
“還有,衙門裡麵的那些個年輕人,仔細培養,等我們拿下西四郡,到時候你想留在封樂安穩是不行了,西邊四郡需要人去管,你在封樂管理具體政務工作時間相對較長,經驗豐富,到時候必定要安排你到西邊四個郡去,縣裡也得提拔一撥新人。”
季呼如今是縣尉之名,但擔任的卻是縣令的職責,一旦西四郡打下來,分過去當郡守,也算是升遷了。
雖然西邊四郡經濟發展遠不如封樂這樣一個小小的縣城,更不能和新會郡相比,但官職等級卻是上了一層,季呼想要繼續往上爬,這是他要走的必經階段。
目光長遠的人,自然能看到這一點。
季呼趕緊應下。
“我們前期的輿論戰打得很好,西四郡的百姓反應熱烈,這才使得辛宰等人急急忙忙應戰,他就是怕再這麼下去,底下的人都跑光了,雖然有效果了,並不代表輿論戰就結束了,輿論手段從始至終貫穿咱們的整個戰鬥,是發展咱們群眾基礎最有效的手段,張嫣,這個事情你再接再厲。”
張嫣嬌聲應下。
“大家記下了,辛宰之流,必定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這同時也是為以後備戰做準備,當然不可輕敵,但也不要把我們跟他們放在同一水準上,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我們的對手在京都方向!”
眾人瞬間氣勢高漲,齊齊應聲。
倒是一旁的戴燕麵露不悅,嘟囔道:“怎麼你們都有任務了,我沒有?”
秋夢期道:“你是護衛,你不跟著我你還想單獨出去?我乾什麼你就得跟著乾什麼,我的任務就是你的任務!”
蘇韻看著她爽打茄子一般的表情,道:“辛宰還沒正式發兵進攻,這不過是戰前準備,一旦打起來,你想偷懶可沒那麼容易。”
戴燕年輕有衝勁,實戰幾場積累經驗,假以時日,也是不容小覷。
戴燕聽到蘇韻這話,隨即又旋開了笑臉道:“偷懶是不可能的,這個時
() 候不建功立業更待何時。”
秋夢期瞥了她一眼,
輕飄飄道:“嘖,
你為的誰建功立業呀?”
蘇韻見這兩人開始貧嘴,趕忙提高聲音叫了一聲散會。
眾人紛紛散去,戴燕瞪了秋夢期一眼道:“你一個大男人,一天到晚跟我貧,都不知道夫人是看上了你哪一點?”
秋夢期已經不止一次想過要和戴燕勾肩搭背,礙於自己這個身份,每次伸出去的爪子最終又悄咪咪地收了回來。
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同一戰線的好姬友,她感覺自己有好多話能和對方分享,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隻得笑嘻嘻道:“怎麼,你這是成事了,學會過河拆橋了?”
戴燕聽到她這麼一說,扭扭捏捏道:“成什麼事啊,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張嫣從衙門回到小院,未進家門就聽到妹妹和祖父正在說話。
經過一個下午的休息,張老整個人的狀態也轉好起來,他常年身在內陸,鮮少看到如此流動廣闊的水流,在河邊走了一圈回來,倒變得神采奕奕。
見到大孫女歸家,笑道:“忙完啦?”
張嫣點了點頭。
張冉見二人要談公事的模樣,不感興趣,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聽說冉兒也在打理自己的鋪子,能成嗎?”
張嫣笑道:“左右不花什麼錢,讓她折騰去,如今她都十七了,也管不了多少時日了。”
張老歎了口氣道:“我現在老了,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想要什麼,冉兒的事我也不敢輕易做主了,萬一到頭來跟你一樣,這不一連毀了我兩個孫女。”
張嫣道:“當年和成王府聯姻,是皇帝賜婚,祖父怎又把錯攬到你自個兒身上去了。”
“雖說是賜婚,可在這之前皇帝確實是有問過我意見,我當時覺得吧,一個成王世子或許還是能配得上我天資聰穎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