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許牧通和秋夢期、影七三人先行出發,快馬疾馳,晌午趕到瀝州。
許牧通則去見了蘇韻。
許牧通的治所就在瀝州,李泰升任刺史他沒有來過,但早之前甘德壽在任時,因為工作關係,倒是來過幾次。
一樣的府衙,看上去古樸無華,內裡的廂房也皆是簡單陳設,適合辦公之用,沒有多餘的裝修和擺設,誰也想不到如今掌控整個瀝州越王平日就在這裡辦公。
許牧通被請去了會客廂房。
衙役捧來幾份邸報,道:“許大人,這是最新的瀝州日報和瀝州商報,夫人稍後過來。”
許牧通嗯了一聲,揮手讓他退下,自己拿起這些邸報打量了一下。
紙張紮實光滑,比以往朝廷的邸報篇幅要大上許多,頁數也要多上物流業,內容歸置整齊,除了娛樂版塊之外,皆是言之有物。
許牧通雖說是武將,但也是念過兵書的將帥,不隻是單一蠻乾的莽夫,自然是有文字功底,捧著邸報看了一會兒,被商報上邊一則“商賈者,邦國之礎石也”吸引住了目光。
忍不住凝神看了下去,發現是一名叫做“安義君”的人所撰寫,文章主要探討商業在社會發展中的重要性、商人的角色、商業對社會的影響以及商業的曆史和發展等方麵。
文筆稚嫩,但觀點卻十分新穎,此人從全新的角度出發,對商賈和商業進行了深入的解釋和評價,讓人眼前一亮,也容易激發起看客的思考。
可以說十分大膽。
許牧通還是挺喜歡新穎獨到的觀點,忍不住又翻了幾頁,這個叫作“安義君”的名字幾乎出現在邸報的每個版本上,思維極其獨到。
看著文筆手法像是個十多歲的年輕人,行文方式也不是個老手的風格,但其新穎又一針見血的觀念令人拍案叫絕。
看了一會兒,就看完了,又等了許久還是沒見到蘇韻沒來,許牧通頗有些不耐煩起來,心中覺得這小小女子莫非是想拿喬,借此來磨他脾氣立威不成,如此想著,便有些不悅,站起身來回走動了一會兒,直到門口閽者唱喏:“越王到——”
許牧通趕忙轉過身,躬身對著門口。
隻見眼前女子,穿著一襲紫色的長袍,她身姿筆直如鬆,優雅如蘭,那雙明亮的眼睛中閃爍著智慧和冷靜。不過十多歲的年紀,身上大氣感卻磅礴而來。
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可這一次,身份不同,連氣質都要強勢上幾分,眼神也多了些深邃和凜冽,讓人不敢直視。
許牧通低下頭,躬身跪地,道:“嶺南道節度使許牧通拜見越王。”
隻聽女子溫雅清雅的聲音傳來,“將軍不必多禮,平身,看座!”
許牧通起身謝座,道:“昨夜夢期和張老前往我營地,已言明一切,為表誠意,今日特來麵見夫人,任憑差遣。”
說實在的,自己一個大殺四方手下近十萬兵馬的將帥,在這樣一個小小府衙裡跪拜
這一個小小女子,
他心裡多少有些不情願。
隻是既然已經答應了張老和秋夢期,
他自不會出爾反爾,但心裡那股憋屈的氣,如何也隱藏不住。
蘇韻坐在上位,眼神落在許牧身上,似乎也把他這股不情願看在眼裡,卻沒過多反應,道:“剛剛送過來的邸報,將軍可是看過了?”
許牧通愣了一下,不知這小小女子何意。
“翻了一下,大抵算是看過吧。”
“可有令將軍眼前一亮的文章內容?”
許牧通耐著性子回道:“似乎有個叫做安義君的人,倒是言之有物,且觀點獨到令人驚豔。”
蘇韻這才淺淺地笑了笑:“果然是父子情深,這麼多文章當中,你卻偏偏看中了‘安義君’。”
許牧通一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隨即眼中出現狂喜,“夫人是說,這個‘安義君’是我兒靖忠?這些文章都是忠兒所撰寫?”
蘇韻含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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