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隻是在皇宮宴請將領,相關的獎賞還得等待兵部和軍營對相關名單和成績統計報送上去,核準無誤才能進行封賞。
另外還有幾萬將士駐紮城外沒有進入城,蘇韻也早已安排下去,向軍中提供豬羊雞鴨等充足的美食犒賞士兵,城內城外共同慶祝。
戰爭結束,如今北邊已經有許牧通和劉二虎率軍守衛,暫時不需要那麼多的士兵,適當地放一批人返鄉過日子。
蘇韻參照現代義務兵役製與誌願兵役製相結合的兵役製度,讓兵部對軍隊進行改革,采用職業軍、固定兵役和民兵相結合的方式重新調整軍隊,以達到平時少養兵、戰時多出兵的目的。
並傳令下去,當前及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舉國上下定調“發展”。
大力發展農業、商業和教育。
農業是根本,是所有一切的保障。
商業是串通各個行業的一汪活水,有了這汪活水,經濟才會變得繁榮。
至於教育,是重中之重。
人的肉身可以毀滅,但思想卻不行,人們往往會執拗於他們的某一思想,不死不滅。
尤其是堅持了上千年的理念。
未來新舊思想之間必定會有一場戰爭,解決這場戰爭的最佳方式是新教育的普及。
當然,倒不至於讓所有人立即摒棄舊思想,完全投入新思想新理念中來,至少蘇韻她們當下所製定的教材,也沒有大膽到將所有舊有思想全部一杆子打死。
去之糟粕取之精華。
規定了啟蒙的教材,絕對禁止類似於《女戒》《女訓》《女德》等專門約束女子行為和思想的封建書籍,禁止一切迷信書籍,非國家規定的教材不得進入書院。
將算術列入學堂必學必考科目,全部引入阿拉伯數字,規範加減乘除,加入空間與幾l何。
弘揚科學,宣揚積極向上的人生觀,更多地啟用年輕的夫子和年輕的官員,如此能在一定程度上與腐朽思想進行製衡。
這日,蘇長寧來向蘇韻辭行。
他今年二十一歲,考中進士,不過名次靠後,蘇韻原本想給他安排一個在薊城的官職,他卻拒絕了,執意要去益州。
蘇韻道:“父母都在薊城,你自己跑那麼大老遠,以後逢年過節,如何膝下儘孝?”
蘇長寧麵色赧然,道:“父親巴不得我能走遠一些……”
蘇韻聽到這話,不禁愕然。
當年蘇學林並不認同她的政治觀念,選擇在瀝州大河村種地,但自從定都薊城後,蘇韻還是把他給接了過來,蘇家人如今都在薊城,怎麼能留他一人在瀝州,如今他年紀大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照顧不到。
蘇學林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跟著來了薊城,蘇韻按照他的意願找了個郊區的莊子,讓他在那兒種地。
父女二人關係不好不壞,但隨著越國統一,他也已經不再執著於什麼政見,不過倒是越來越熱衷種田,幾l年下來,從一
個門外漢(),變成了種地小能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對於蟲害和施肥有著自己的一套經驗。
如今見麵,關係也緩和不少。
不過弟弟如此一說,倒讓她覺得有些稀奇了。
“父親怎麼說?”
蘇長寧說漏嘴,不禁有些懊惱,但長姐如今一肅容,他就有些不敢吱聲,血脈壓製加上帝王的威嚴,讓他連頭都不敢抬。
“問你話呢。”
蘇長寧隻得回道:“過年時父親專門找了我和長越,讓我們跪在蘇家列祖列宗的靈前發誓,讓我們兄弟二人不得向長姐伸手,不得覬覦不屬於我們的位置……”
蘇韻聞言,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
蘇長寧見她眉頭緊皺,以為她要生氣了,急忙解釋道:“長姐,我和長越從來沒有過這份心,想都沒想過,曾經淪落到發配的境地,我們最多也隻想能過上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如今長姐身居帝位,我們兄弟二人由衷替長姐感到高興,但我們都知道長姐坐在這個位置上有多不容易,隻想著能幫您一二而已,沒有其他想法——”
蘇韻道:“長寧,你是我弟弟,我是看著你長大,你是怎麼想的我怎麼會不知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就算父親不這麼說,彆人也會說,父親不過是提早將問題擺在眼前而已,倘若你連父親的話都聽不得,若是往後更多的人跳出來說三道四,你又如何挺得住?”
蘇長寧聽到這話,不禁有些羞赧,低頭道:“是臣弟一根筋了。”
說完又眼巴巴地看著她:“不管彆人怎麼說,長姐你要相信我們。”
蘇韻笑了,“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們,就是相信,才更不願讓你去那麼遠的地方,娘一年到頭見不到你一麵,定是要擔心。”
蘇長寧沉默了一會兒,道:“可我也想替長姐分擔壓力,蜀地易守難攻,若放彆人在那兒,您又未必放心,說不定會生出第二個蜀中王來,其他人都安排好了也不好挪窩,弟弟倒不怕路途遙遠,想去試一試。”
蘇韻看著他蠢蠢欲動的小眼神,道:“你是真想去曆練,還是隻想幫我?”
“都有,聽說蜀地天險,臣弟也想去領略那邊的風光。”
蘇韻想了想,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誰年輕的時候不是立誌天下誌在四方,這麼一說來放他出去磨練磨練也並非不可,更何況吏部已經對高層官員的任職條件做了進一步規範,不再像以前那樣考了試就直接當大官,更不可能再有出身貴族世家稍微打點就能進入仕途情況,無論如何都要先去基層鍛煉幾l年才能提上來。
但最後還是保留意見道:“這兩日我抽個時間回去看爹娘,我同娘說說,她若是答應了,我就放你去蜀地。”
蘇長寧一聽,咧著嘴高興地笑了,道:“謝謝長姐成全。”
“先彆謝我,娘答不答應我還不知道,依我看她其實可能不在乎你去哪裡任職,她更在意是有沒有兒媳婦。”
聽到這話,蘇長寧撇了撇嘴,“沒看對眼的能怎麼辦,您可說了,不能盲婚啞嫁,提倡
() 自由戀愛。”
蘇韻笑了:“我可沒催你,是娘催的你。”
於是第二天,蘇韻便微服出宮,回了趟郊區的莊子。
蘇家在薊城內買了兩個大院子,大爺二爺兩家比鄰而居,中間打通了一道牆,方便往來,母親顧氏平日裡有時候住城裡,有時候得空也回莊子看看丈夫。
蘇韻知道今日他們老兩口都在莊子上麵,於是便直接打馬去了鄉下。
眼下沒分城市戶口和農村戶口,全國人口都普遍少,隻要土地不集中在某部分人手中,對老百姓來說,用於耕種的地還是綽綽有餘,是以像蘇家這樣的做官經商的,也能按照人頭分到屬於自己的田地。
對於其他官員和商人來說,分在鄉下的地,不種也可以,但不支持土地買賣,要麼交還朝廷,要麼租出去,按照程序簽訂契約,隻要租金不超過五成均可支持,一旦超過這個比例,契約作廢,官府就會介入,以此杜絕剝削行徑。
連同二爺家的在內,算起來蘇家也有二十來畝地,皆交由蘇學林一人打理,農忙時一家子就回家耕種收割,沒空就請人,平日閒時都是由他自己看著打理。
蘇韻和秋夢期到的時候,顧氏正在灶台下燒火做飯,蘇學林一身灰撲撲的坐在院子裡剝玉米。
任誰也想不到,這一對普通的夫婦,就是當今天子的父母。
“娘——”蘇韻進了廚房,口中輕喊一聲。
顧氏聞聲抬起頭,見到一女子逆光站在門口,她抬手蓋在眼簾上,眯了眼睛細細一看,臉上頓時露出驚喜。
“哎,我的兒——”
雖然蘇家一家子都遷到京城,可蘇韻如今的身份去哪裡都是浩大聲勢,更不能隨意出宮,加上日理萬機,一年難得和母親見上一次麵。
顧氏見她,怎能不驚喜。
叫完才覺得失禮,趕忙上前下跪行禮,卻被蘇韻一把拉住。
“今日就我和夢期悄悄過來,沒有外人在,您不必多禮。”
顧氏這才依了她,拉著她的手熱淚盈眶,不住地打量著她,“好好好,看著麵色紅潤,倒不像操勞過度的樣子,娘也就安心了。”
蘇韻笑著幫她抹了抹眼淚道:“夢期回來了,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