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時間還沒到,林載川剛進辦公室,賀爭就把連夜調查到的資料信息彙報給了他。
“刑昭家裡很有錢,個人名下的房產就有三套,他跟他妻子名下的車有四輛,都是50萬往上的豪車,銀行裡有二百多萬的存款。刑昭本身的工資不算高,但是私立高中的副校長,應該有很多我們調查不到的灰色收入,而且他的妻子還開了一家小貿易公司,規模不大,月均穩定收入十萬塊錢左右,兩個人一年收入大概在一百六十萬。”
“我搜集了刑昭最近兩年的收入支出流水,沒有調查到什麼可疑收入來源,而且花銷也是正常水平,另外,他還多次給當地愛心組織捐過款,款項加起來數目也快一百萬了。”
換言之,刑昭“明麵上”看起來很乾淨,甚至是一個奉獻社會的好心人。
賀爭抱著文件總結道:“就目前來看,沒有發現他跟劉靜的案子有關聯。”
沒有明確線索指向刑昭,貿然調查很可能會打草驚蛇,而且對於刑昭的猜疑可能隻是警方的“陰謀論”,說不定他真的隻是給劉靜提供一個打工賺錢的渠道,是個無辜的路人。
林載川思索片刻,“聯係刑昭,就說張明華的案子需要對外公布案件詳情經過,可能會對學校造成一定社會影響,警方要跟學校負責人溝通具體公告方案,讓他儘快跟我們聯係。”
“好的!”
刑昭收到警方的消息,很快就到了市局,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斯文得體的西裝,不像那些大腹便便的“成功男士”,相反,他看起來非常溫和儒雅,帶著一副金邊眼鏡,頭發絲用發膠打理的一絲不苟。
見了林載川,刑昭主動寒暄道:“林隊長,我們學校的學生真是給你添麻煩了,也是我們這些當老師的教育不到位,沒有做到教書育人的職責。”
林載川微微一點頭,把一張A4紙遞到他麵前,“刑校長,這是我們同事擬定的案情通報初版公告,基本歸納了整個案發細節,你看一下,如果覺得有要補充修改的地方,可以提出來。”
刑昭隻是大體掃了一眼,就肯定道:“沒問題,我相信市公安局的能力。現在網上許多人都在關注這個案子,也要給他們一個公正透明的交代,這上麵前因後果都很詳細了,學校沒有任何異議。”
林載川這才在他對麵坐下來,狀若無意地提起,“你應該很重視這些學生們吧,聽說當時劉靜住院,你還去看望過她。”
“這是老師應該做的。”刑昭說著歎了口氣,語氣遺憾道,“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悲劇,劉靜和張明華,這兩個孩子都是老師們引以為傲的好學生,品學兼優,就這麼突然地結束了生命,我也感到非常痛心。”
頓了頓,男人的眼裡露出些許擔憂的表情,“林隊長,您能不能給我透個底,像許幼儀這種情況,一般要判幾年?唉,他在學校裡看著也是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走了這樣的路呢。”
林載川不動聲色觀察著他的反應。
刑昭的表現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從踏進刑偵隊的門開始,就是一個平等關心所有學生的校長,似乎還富有很強的責任感——跟強迫學生的衣冠禽獸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
林載川淡淡回答道:“這個我也不清楚,許幼儀的情況比較複雜,需要綜合法律規定的各種減刑條件才能確定最終刑期,這不是我們公安局的職業範疇。”
刑昭神情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道:“希望他以後能好好改造吧,他是單親家庭,父母很早就離異了,性格上可能有點偏激,但是我們老師是真的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出這種違法犯罪的事……”
林載川雙腿交疊,平靜問:“他跟劉靜的事,你在學校裡沒有聽到過風聲嗎?”
刑昭苦笑了一聲:“說起來慚愧,我們高中其實是明令禁止學生談戀愛的,教務處的老師天天晚上蹲點抓人,但是這樣也擋不住學生們偷偷摸摸地談,我要是早知道他們兩個的事,肯定會對他們進行思想教育,說不定,就不會鬨到今天這樣的局麵了。”
“劉靜這個孩子我很早就接觸過,學校知道她的家庭條件,給她適當減免了一部分學費,她一直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學習成績名列前茅,性格又獨立自強……沒想到她會跟許幼儀有這樣的關係。”
刑昭的所有回答都滴水不漏,幾乎找不到任何破綻,林載川沒有再繼續試探下去,如果他跟劉靜真的有關係,以這個人的智商和性格,一定會察覺到什麼。
對付這樣心思縝密的人遠比對付那些高中生困難的多,除非把鐵證一條一條羅列在他的麵前,否則基本不可能抓住他的狐狸尾巴。
刑昭眼見話題結束,恰到好處地問了一句:“時間也不早了,林隊要賞光一起吃個飯嗎?”
林載川道:“不了。”
“我的學生給你添麻煩了,這頓飯也算是我代表學校向市刑偵隊賠禮。”刑昭看了一眼手機,“正好現在也是下班時間,林隊也要去吃晚飯吧?就當是順路了,也讓我有一個表達歉意的機會。”
林載川似乎不好“推脫”,遲疑片刻後答應了,跟其他同事交代了隊裡的事,和刑昭一起走出了刑偵大樓。
刑昭選的地方是市郊一家新開的傳統中餐,內部裝修堪稱豪華小彆墅,消費水平明顯不低。
刑昭跟林載川並肩走進包廂,笑道:“我上次跟我妻子來這裡,覺得這家店的口味還不錯,應該會和林隊長的胃口。”
林載川掃了一眼包廂的環境,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一輛黑色汽車在酒店門口停下,從車裡走下來幾個年輕男人,從側門悄無聲息潛進了大廳。
同一時間。
信宿從市局回到家,剛躺下沒幾分鐘,床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人,他先是皺了下眉,麵無表情地接了電話,“喂,什麼事?”
那邊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而男人的聲音更是穿透音樂直入耳膜:“小信總,這幾天怎麼沒動靜了!聽說你金盆
洗手了?!出來嗨啊!”
信宿窩回被窩裡(),
“?()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不想出門。掛了。”
“等等等等……”那邊男人連忙阻止他,又躍躍欲試地鼓動道,“今天晚上有車賽你來不來啊?好久沒見識小信總的車技了!圈子裡一半的人都過來!”
信宿隻想埋頭補覺,心裡煩的很,下意識就要拒絕,但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頓了頓,又改口道:“去。晚點我自己開車過去。”
“好嘞!等你!”
信宿看了一眼他剛鋪好的床,戀戀不舍地歎了一口氣,艱難從溫柔鄉爬了起來,走到換衣間。
他站在鏡子麵前,從“工具箱”裡拿出他的“裝備”,在左手腕骨的地方貼了一片黑蝴蝶紋身,沿著耳骨從上到下紮了一排價值不菲的黑鑽耳釘,那剔透的顏色襯的皮膚更加雪白,乍看起來又美又妖。
他瞥了眼鏡子裡的不良少年扮相,轉身換上賽車服,披著夜色走出彆墅。
信宿到賽車場的時候,在那裡玩樂的人已經到了不少,富婆帶著小白臉,紈絝子弟摟著漂亮女伴,成雙成對,甚至有三個人湊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