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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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先生你不是說可能需要一周才能回來嘛?”方燃知邊脫衣服邊說,口吻很高興。
風衣離身,那些在卓輕邈生日會上沾染的各種香甜味道,猛地消淡許多。
陸霽行被他眼睛裡的光渲染得生不起氣,隻是想到生日會又覺憋悶,隻暫且壓下不悅,輕飄道:“工作完了,就回來了。”
“你累不累啊,”雅戈爾襯衫被一雙大手解開紐扣隨手扔在沙發,方燃知站著不動,“在飛機上有沒有休息?”
陸霽行定是剛回來不久,簡單洗漱過後,頭發還沒乾,有些潮濕。深色的真絲睡衣像絲綢似的披在他身上,慵懶,又強勢。
“嗯,睡了一會兒,”他淡聲道,“不累。”
白色的無袖背衫露出,瓷潔的胳膊有薄肌線條,很流暢,白得晃眼。近日陰天溫度低,不過此時屋子裡的空氣沒外麵涼,方燃知沒覺得冷,但陸霽行還是立馬牽他上樓,收回的視線濃鬱且克製:“先洗個熱水澡,換件衣服,彆著涼。”
“好。”方燃知揚聲應道。
陸霽行側首看他,摸他被打了些發膠的頭發:“笑什麼?”
方燃知蹭他手掌心:“見到先生就很高興啊。”
小孩兒慣會哄騙人,到現在也沒主動解釋熱搜怎麼回事,陸霽行不疾不徐,道:“嗯,過會兒你可能就笑不出來了。”
方燃知滿心滿眼都是突然見到陸霽行的驚喜,根本沒深度理解他的話。
半小時前到家,陸霽行洗漱過,不必再跟進浴室,但他仍然推開門闖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兩件衣服。
前幾天視頻,方燃知穿過的藏藍色薄毛衣,以及短褲,當時第二天已經洗乾淨。方燃知瞧見後,直接在花灑底下怔住,隨即趕緊挪開目光不敢再看,體溫陡升疑似比浴室裡的熱水還燙。
“出來穿這個,”陸霽行沒和人商量,“給你十五分鐘。”
天氣預報說明日晴天,近年來氣象普遍不算準,也不知會不會出太陽。
幾天前透過手機屏幕聽國內的大雨聲,今晚倒是能親身站在窗邊感受家裡的涼空氣。
“冷嗎?”陸霽行擁著方燃知,扯了扯他身上的薄毛衣,細心地問道。
真覺得冷,關上窗或者他們不站窗邊不就好了,方燃知委屈搖頭,小聲答:“不冷。”
回頭想要看看陸霽行,眼睛還未聚焦,便被幾根指節扣住下巴索穩,很伸。
大雨後的空氣裡有青草的泥濘氣息,不難聞,陸霽行用秋後算賬的語調低喊道:“隻隻。”
這哪是正常談話的節奏,方燃知覺得後脖頸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咽口水應:“怎......先生,怎麼了。”
“滿天星是送給誰的?”
其實抵達機場,手機取消飛行模式後,陸霽行就已經重新搜索了娛樂新聞,也看到卓輕邈的澄清了。但
他偏還要問。
本想裝作無事發生的方燃知寒毛更炸了,
像犯錯誤的小狗耙耳朵,
瑟縮身體聲若蚊喃:“送給,送給卓......啊學長的,今,不是是昨天上午,我去影棚拍雜誌的內封,工作結束的時候出來碰到他。他昨天過生日,我們又剛好遇見,然後他可能就......就客氣一下邀請我過去了。先生,您清典。”解釋的音色愈來愈小,方燃知眼巴巴地瞧陸霽行,害怕被誤會似的,眼球有一層水霧快要哭了,“我們在影棚外麵,不好多說話,可能會被拍的。彆人生日,我又不知道怎麼拒絕......”
“最後仍然沒防住,還是被拍了。”陸霽行攏住方燃知額前的頭發往後撥,讓他全部的麵容毫無保留地暴露在自己眼底。
想確認到底是誰家的小孩兒這麼不讓人省心。隻不過這件事的發展,方燃知也很鬱悶,有了脾氣埋怨地嘟嘟囔囔:“哼,都是媒體的錯。”
“以後讓他們倒閉。”陸霽行被可愛得心軟,手上力度放輕了,“除了自己不會拒絕,還有誰讓你去的。”
陸霽行可不信,平日根本不擅長和陌生人交際的方燃知,沒有動過拒絕的念頭。
肯定得有個人推波助瀾。
彆墅院裡的冷風夾雜潮汽撲麵而來,方燃知抓住陸霽行的小臂,淡青色的血管凸出,實話實說地賣隊友:“吳哥,說,讓我和圈內的前輩多說說話,對我有好處。”
雖然早就想到了,但真聽到這個答案陸霽行還是氣笑了,他掰過方燃知的下巴,自上而下地垂目,讓他必須看著自己:“我不能給你?”
方燃知搖頭:“不是......”
“是不是你拒絕我,這也不要那也不要?”陸霽行捏住他臉頰,讓那張惹人生氣的嘴巴被迫嘟起,“你想惹我生氣是嗎?”
“不,不是......”方燃知趕忙否認,口齒不清地辯解,“不是的......先生,不是的。我不是想惹您生氣。”
期期艾艾的語調,帶著倉惶的輕顫,陸霽行喉結滑動,看他突然擰眉流淚。方燃知的膝蓋好像不小心磕到牆壁,不重,但髖骨也是。陸霽行桎梏他的腰往後拖,遠離冰涼的牆麵,大手完全包裹住方燃知顫扶窗楞的手,欣賞雨後夜景,評價:“手怎麼這麼小。”
隨便一握就全攏在了掌心。
如果方燃知是擁有翅膀的小鳥,此時羽翼也會失去效用,無法掙脫陸霽行的掌管。
但方燃知並不想飛走,連掙紮都不,乖順地抖應:“嗯。”
這麼乖,陸霽行再發作下去顯得很不近人情,歎息一聲,放開捏方燃知臉頰的大手,半誘半哄地說:“隻隻,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以後不想去什麼地方,就直接推掉,不用有顧忌。”
多少人拚搏數年,都得不到這樣能夠隨心所欲的庇護,不心動是假的,方燃知胸腔後麵那顆獨有的鮮紅心臟,在方才的話允諾於身,便更係給了陸霽行。儘管已酸軟得幾乎綻力不住,他仍努力地穩住悸動,應聲
:“知道了,先生。”
“嗡——”
丟在床頭櫃的手機很突兀地響起,劃破夜色,鈴聲是陸霽行的手機。
和小情人的賬還沒算完,陸霽行暫且沒空理外人,道:“都上熱搜頭條了,那你怎麼不過來跟我說。”
怎麼這也要被問,小心思全得不到掩飾,方燃知坦白,低低地說:“因為是假的嘛,又得到澄清了,我就想......當做沒有事情發生。”
陸霽行翻譯了一下:“本質是瞞著我。”
“......”
方燃知癟嘴,沒敢回答。
手機鈴聲自動掛斷,房間重陷寂靜,陸霽行抓住方燃知的肩膀翻過來讓他和自己麵對麵,彆躲著,緊接像抱小孩兒那樣拖住他屁穀抱起來,單手抱人,單手關窗,不看夜色了,打算回去睡覺,慢條斯理地說道:“上次我說過什麼,讓你不要騙我。”
“寶寶,你記住了嗎?”
方燃知慌張地說:“我沒有騙人,我有很乖。”
“瞞著我也不行,”陸霽行莞爾輕笑,卻像個坐地起天價的無賴,“剛添的規矩。”
柔和的音色裡全無生氣,與欺騙不同,這樣的事確實無傷大雅,逗逗小孩兒倒是可以。
不過這似乎正合了方燃知的心意,他摟住陸霽行的脖頸,認真地看著他,道:“先生,你不是說,如果我遇到緋聞......可以不用向你解釋嗎?”
現在先生說的話好像並不是可以不解釋的意思,他在意嗎?
陸霽行唇角不太明顯的笑消下去,在方燃知眼裡,他突然沒了表情像在生氣。而在陸霽行自己眼中,他是在懊惱。
這種話還真是他說的。他有病吧,姿態端這麼高,不如去端兩邊各放250砝碼的天平。
陸霽行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痛楚,沒有很快言聲。
而方燃知這話,怎麼聽怎麼都像是在提醒——你管得有點太多了。
他們隻是金主與金絲雀的關係,緋聞是假的,就算不解釋又有什麼關係,未免太矯情。
陸霽行道:“嗯。”
方燃知呼吸些微紊亂:“先生,你介意嗎?”
一隻大手狠狠掌住方燃知的後頸揉捏,大貓教訓不聽話還搗蛋的幼崽那般凶,方燃知嗚咽兩聲,顫抖著瑟縮肩頸。陸霽行態度強勢,將大度貫徹到底:“不介意。”
指腹按壓在兩邊頸側,隱隱摩挲,方燃知覺得血脈被壓製住了,額頭磕在陸霽行肩頭,悶聲回答:“噢。”
答完不甘心,又問:“那以後還用和您解釋嗎?”
“......”
真是反了天了,有緋聞就算了,還敢不主動報備。
陸霽行目光暗沉地鎖定方燃知的麵孔,真想往深處探究,仔細看看他腦袋瓜裡到底都在想什麼,怎麼這麼沒良心。陸姓金主咬牙,平靜道:“不用。”
真的不介意他有沒有緋聞這件事,也真的不用解釋,方燃知灰心了,不
吭聲。他趴在陸霽行頸窩裡安靜,
沒消片刻卻突然耍小性子,
“嗷嗚”地張嘴,一口咬在陸霽行脖子上。
還挺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陸霽行把他的小情人怎麼了,竟然發脾氣咬人。
平穩地等了須臾,方燃知牙齒不癢了,鬆口。陸霽行頸邊登時多了一排淺顯的牙印和......緋紅的顏色,先生明天還要去公司上班,方燃知理智回來了,趕緊湊上去親了親,心虛地說道:“對不起,沒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