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島川宴適應著新身體。

他最近總感覺自己在適應身體的路上一去不複返,每次習慣了點什麼,就會出現全新的狀況——有些debuff和換個身體沒兩樣了。

現在係統給他找的身體不能說差,隻能說還行,一動不動的時候倒是沒什麼感覺,一旦想站起來走動,詭異的不協調感就出現了。他試了好幾次,都跌坐回去,最後隻好喪氣地坐在地板上,不再掙紮了。

“慢慢來,不用太著急。”係統輕聲安慰的聲音。

水島川宴點頭。

五感比之前恢複了一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指陷入柔軟的地毯。水島川宴茫然地移動了一下腦袋,低下頭,變成了男性很難完成的小鳥坐姿勢,勉強維持住平衡。

而後很快被兩隻手穿過腋下,提溜起來,抱到椅子上。

水島川宴茫然著——他剛剛意識到,自己一直認為的“不明生物”係統,應該也有類人or人類的軀體。

“有其他的不適嗎?”

不是直接在心底響起的聲音,而是活生生的、在耳邊的,似乎還帶有呼吸熱度的聲音。

雖然腦袋裡一片混亂,但係統的關心太過熟悉,他下意識就做出回應,輕輕地搖頭。

“那就好。”

係統好像仍舊以為他五感沒恢複,輕輕地緩了口氣。水島川宴聽見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係統支起身所引起的布料摩擦。他現在被放在一張寬敞柔軟的椅子上,椅麵甚至足夠他把腿蜷起來,盤腿而坐,係統就在他麵前。

水島川宴心想:係統是在看著他嗎?

有必要看那麼久嗎?難道他現在的身體很奇怪?

安安靜靜的。

係統也不說話了。

水島川宴乖乖坐在椅子上,精致地像一個人偶——確實是人偶,他現在的身體,係統說是從商城裡購買的矽膠人偶,用金屬做的骨架,幾十斤重,比他原來的身體要小一些,更像少年,但也有一米七左右。整體還算靈活,但沒法大幅度地運動。

又過了大概一分鐘,仍舊很安靜。水島川宴想了想,覺得可能是他的五感再度失靈了,係統應該已經去忙他自己的事了。

係統是類人or人類……發現這個之後他就怪緊張的。

水島川宴擱在一邊的手指動了動,在有限的範圍內蜷起來。

他想再試試看能不能走路。

起身,便必然要往前傾。

他這決定做得非常突然,幾乎沒有征兆,腦子裡也沒有什麼彆的想法,他平常也經常這樣突然做了什麼決定。

於是上半身失衡似得快速往前,柔軟的鼻尖一下子就撞上了什麼東西。

水島川宴急急忙忙地抬起手,想把自己撐回來,但他看不見也不適應新身體,伸手按到的地方太高,直接一爪子按在了係統的臉上,又猝然縮回手。

“誒——”人偶的聲帶沒法用,他隻能在內心尖叫,他現在渾

身上下都是無機物,

撞到他肯定疼,

“係統——我撞到你了嗎?”

縮回去的手又探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碰到係統的臉,水島川宴一邊問“疼不疼”,一邊夾著點私心,想知道係統長什麼模樣。

“係統、係統……”他輕聲又忐忑,“我沒把你撞疼吧。”

……

太宰治想偏過視線。

可是視線不由自主地黏在水島川宴臉上。

明知道眼前這個隻是一具虛假的人偶,他真正期待的還在遙遠的異世界,可當水島川宴慌亂地伸手在他臉上亂摸的時候,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連心跳都斷了一拍。

胸腔裡被說不清的東西堵滿了,他哽住,大腦裡一時間居然什麼都沒想,隻靜靜地站著,任由水島川宴笨拙地試探。

即使是僵硬的人偶,小狗也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擺在臉上。

太宰治垂眸,伸手輕輕地提了一下水島川宴的外套,把已經要滑下去的外套給扯好。這具人偶材質還算不錯,然而摳門的係統商城在出售人偶的時候,並沒有附贈衣物,所以太宰治隻能把自己的大衣外套脫下來,暫且蓋住人偶的身體。

反正也足夠遮住了——雖然人偶的身體並沒什麼好遮的。

“不疼。”他回答,“怎麼會疼?”

太宰治蹲下去。

水島川宴慢一拍地低下頭,表示疑惑。

於是太宰治握住水島川宴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在一邊,又抬手捏住領口,骨骼勻稱的手指按住八百年沒扣過一次的外套紐扣,把它壓好。

依次扣上了所有扣子。

空氣靜得能聽見呼吸掃過布料的聲音,連隔著

太宰治站起身。

水島川宴莫名覺得怪怪的,又說不上哪裡怪。他陷在地毯裡的腳趾蜷了一下,很小聲地問:“等會兒怎麼直播呀?”倒是一聲不吭地換了話題。

“阿宴坐在這兒就行了。”太宰治的聲音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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