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教官的好處就是,就算蘇格蘭他們不想看到他,也得天天和他混在一起。
話雖如此,一個情報販子加兩個狙擊手的組合在執行任務時未免有些浪費資源,搭檔被送走至今還沒回來的基安蒂沉默,她盯著鹿野又明川在大廳裡快樂地啃著餅乾,沉默半天說了一句“你分彆人一個不行?”
鹿野又明川仰頭,他窩在大廳的沙發上,神色無辜,非常氣人:“不行。”
“你讓阿琴幫你做不就好了。”
基安蒂:……
基安蒂無語:“你說了還不如不說。”
“阿琴熱愛工作,工作熱愛阿琴。”鹿野又明川收回視線,邊打遊戲邊胡說八道,“你信我,你去問阿琴,阿琴肯定不會拒絕。”
基安蒂被他這幅理直氣壯的表現短暫地說服了幾秒,然而還不等她做出反應。一旁的伏特加就痛心疾首地開了口。
“內格羅尼,你自己被大哥扔出來還不夠嗎。”伏特加閉眼,貼心地提醒道,“你都把大哥的鎖撬了八百回了,難道是和洗澡這個詞有什麼仇。”
懂了。
基安蒂繼續麵無表情。
內格羅尼自己把人鎖撬了還想嫁禍她頭上。
原來如此,這人好生惡毒。
“哪有八百回!”
鹿野又明川警惕。
“隻有三四回,你不要誇大其詞陷害我。”
……正常人撬一回就死了。
伏特加想著,把目光移向彆處。
誰像你,真是禍害遺千年。
“怎麼沒看到波本他們和你一起?”
察覺到重點,伏特加又將目光移了回來。
他想起之前內格羅尼把狙擊槍塞到自己手裡的事,自行領悟後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
“你怎麼越來越懶了!”伏特加譴責,“內格羅尼,你要以身作則!怎麼能仗著大哥對你的寵愛就胡作非為呢!”
啪的一下。
鹿野又明川一不小心把太宰治的遊戲機掰成了兩半。
【“嗯?借你也可以,但是你知道自己弄壞了會有什麼下場吧。”】
今天早上從安全屋裡醒來的時候,太宰治還蹲在旁邊托著臉頰看他。
少年的嗓音漫不經心,唇角的笑裡帶浸著惡意。
【“不過是小鹿野的話,大概會把它掰成兩半才對。”】
……太宰治難不成是傳說中的預言家?
盯著遊戲機的殘骸,鹿野又明川意識到自己即將又一個晚上睡不了覺的未來。
起身,武器庫,走回來。
於是在黑衣組織的基地裡,基安蒂站在二樓的走廊,幸災樂禍地觀賞著憤怒的內格羅尼扛著rpg到處追著伏特加跑的畫麵。
可惜還沒到半分鐘,基地的大門就再次打開。
內格羅尼的行動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停在原地,乖巧
地把手上的rpg放在桌角,
然後坐回中央專屬的沙發。
鹿野又:優雅
鹿野又:端莊
“……你裝什麼啊!”眼看他甚至歲月靜好地喝起了茶,
深受其害的基安蒂差點暴怒地翻下去,“內格羅尼!不要以為這樣剛來的新人就會站在你那邊了!”
蘇格蘭的視線從內格羅尼的身上掠過,他的眼瞼下方帶著子彈淡淡的灼痕,隨即不著痕跡地將目光收回,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鹿野又:“……”
基安蒂:“……”
角落裡種蘑菇的龍舌蘭立馬嘲笑:“哈!基安蒂!你要完蛋了!內格羅尼馬上就要把你上廁所的時間調成十五秒了!”
回答這句話的是基安蒂貼著龍舌蘭頭頂而過,精準無比的一發子彈。
組織內訌,勢在必行。
波本看了眼遠處基安蒂和龍舌蘭打起來的畫麵,不太在意地往治療室走。
可和之前不同的是,鹿野又明川這次跟了上去。
“蘇格蘭受傷了?”
“嗯。”
“你也受傷了?”
“嗯。”
“那萊伊呢?”
指紋識彆確認,聽見身後大門關上的聲音,波本停下腳步。
“內格羅尼。”他轉過頭,“你可以自己問他。”
波本那雙紫灰色的眼睛低下來,他的動作裡沒有表現出一絲鋒芒,表情平靜得令鹿野又明川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會包紮。”他說,“我也可以幫忙的。”
波本盯著他看了一會,沒立即說話。青年隻是又往前走了幾步,從櫃子裡找出必須的消毒用具。
“你幫不上忙。”背對著他,波本突然開口道,“鹿野又,你不是自己都不給自己包紮嗎。”
黑手黨躊躇的樣子通過玻璃的反射完全地投進了波本的眼裡,在昨天從蘇格蘭那裡得知真相的時候,波本表現得異常平靜。
因為隻要得到結論,就可以發現曾經的鹿野又的確露出過許多馬腳。
但和蘇格蘭不同的是,波本並不打算直接和鹿野又撕牌。
他很清楚那不會帶來什麼好處,鹿野又在組織裡的身份在他們之上,背靠朗姆,更容易弄到重要的情報。
“脫掉吧。”
波本轉身,直白地對著不遠處的鹿野又明川說道。
“還是說你打算直接把你自己痛死。”
鹿野又明川沉默,解開上衣。
他身上的淤青比起昨天褪了點,右下腹的傷口卻因為淋了雨而發炎。還有琴酒的那一槍,解除異能後,鹿野又明川被中原中也拎去醫院縫了兩針。
波本抿唇,意識到這家夥真的是很容易自己把自己養死掉的類型。
“聽說你最近在找個叫基普森的人。”
把鹿野又明川按回椅子上,波本蹲下身,幫他拆掉身上的繃帶。
“你是因為這個才纏著琴
酒?”
冰涼的碘伏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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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取昨天說錯話的教訓,這次好好地想了想。
“也不是。”
感到心虛的鹿野又明川小聲。
“我就是單純想把阿琴氣死而已。”
而已。
一個而已使得波本陷入了沉默。他在公安和基地裡學到的那套套話技巧在鹿野又明川身上完全不適用,六十分鐘裡五十九分都在不按常理出牌。
“前田雄一呢?”
鹿野又:“……這個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波本抬起眼,“那就是和港口黑手黨有關係。”
鹿野又:“……”
真的這麼好猜嗎。
鹿野又明川遲疑幾秒,欲言又止。
“隻是這種程度你知道也沒事。”他回道,“而且你不是也受傷了嗎,為什麼不處理。”
波本微笑:“萬一這個情報剛好是你可以為了港口黑手黨滅口的程度,我不是正好可以和你一樣痛死嗎。”
鹿野又:“……”
他板著張臉,理不直氣也壯:“我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