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拍下無法無天的黑手黨犯罪的證據,結果卻意外地拍到了自家偶像被揭露罪行——末廣鐵腸的舉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更是打了異能特務科個措手不及。

再加上大倉燁子被擊敗,布拉姆被控製,橙紅色的光芒衝破厚重的雲層之時,這場戰爭也注定了要落下帷幕。

但和周圍七嘴八舌地討論新聞的普通人不同,鬆田陣平在意的卻不是這個。

“等等,鬆田!你去哪!”

佐藤美和子不明所以的聲音和萩原研一無奈的歎息混雜在一起,使得鬆田陣平下意識地咬緊牙關。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從快走到大步奔跑,方向和看熱鬨的人群形成了兩個極端。

可鬆田陣平自己卻沒意識到這點。

他必須要親自確認——

“什麼叫我也是戰犯啊。”

擁擠的視野驟然變得寬闊,軍警的工作在有條不紊的推進。

那是和鬆田陣平夢魘中一模一樣的場景。

青年側著臉,說著抱怨的話,唇角的笑卻肆意而灑脫。

於是原本急促的呼吸變得平靜,鬆田陣平站在原地,想起鹿野又明川死亡的那天,也是穿了件差不多的白襯衫。

明明是去給他慶祝生日的,唇角滲出的紅色卻怎麼也擦不完。

那是鬆田陣平第一次直觀地意識到,人原來是可以流這麼多血的。

可當夢魘破碎,再一次看到鹿野又明川站在自己的麵前,鬆田陣平卻深深地吸了口氣。

複雜而隱秘的情感從心底湧了上來,鞋跟拍打在地麵的聲音清脆,鬆田陣平踩過地麵上沾了灰塵的花瓣,一步一步地朝鹿野又明川走去。

而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正在和末廣鐵腸討論誰才是最強的鹿野又明川頓住:

“陣……”砰——

一拳正中額頭。

根本沒預料到自己會被揍,直到仰麵躺在地上,鹿野又明川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異能過度使用的事實。

“很好玩嗎。”

沙啞的嗓音從頭頂上傳來,鹿野又明川微愣著抬眼,對上鬆田陣平的眼睛。

一個是拉住他的手,在學校裡和他說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會死掉的鬆田陣平。

一個是抱著他,在他失血過多時,為了不讓他睡過去而第一次說了很多話的鬆田陣平。

兩個鬆田陣平重疊在一起,變成了現在揪著他領子,紅著眼質問他的鬆田陣平。

他完全沒了平日裡散漫又毒舌的樣子,鬆田陣平渾身的肌肉繃緊,隻有自己知道自己這一個多月來經曆了什麼。

他和諸伏景光一樣,都曾將同期的死亡歸結於自己。

可鬆田陣平甚至比諸伏景光更加絕望,他才是那時離鹿野又明川最近的人,諸伏景光至少能親自殺死罪犯,鬆田陣平卻按著好友的傷口,除了眼睜睜地看著他閉上眼睛外什麼也做不了。

剛轉入搜查

一課的時候,目暮警部曾經勸他放下過去。

但鬆田陣平不願意。

他說遺忘才是死亡的開始,說鹿野又那白癡雖然看著沒心沒肺,但其實是個害怕寂寞的膽小鬼。

結果都是假的。

一想起自己甚至每天上班前還要雷打不動地去和空了的墓碑聊天……

怎麼可能不生氣啊!

鬆田陣平氣得渾身顫抖,原本鬆開的拳頭握緊,本打算再揍這看起來像個沒事人的家夥一拳——

“原來是真的啊。”

鹿野又明川沒有反抗,他被鬆田陣平按在地上,忽然就很開心地笑了聲。

“我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我還以為那是你為了讓我睜開眼睛撒的謊,原來是真的啊。”

鬆田陣平的動作停在半空。

他咬牙切齒,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你以為這樣說就沒事了嗎。”

“我警告你,鹿野又明川,用假死來逃避承認罪行這點,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就過去。”

鹿野又明川無辜地眨下眼。

“……我是那麼想的嗎?”壓根沒想過要逃避罪行,鹿野又明川陷入迷茫,“你想抓我也沒關係,森先生不讓我在任務完成前分心,我本來就是想在今天結束後去找你。”

“你給我的護身符,我有好好戴著。”

純白的袖子下,鹿野又明川手腕上綁著的,赫然是鬆田陣平那天親手給他係上的紅繩。

“好看吧。”

不顧鬆田陣平的反應,鹿野又明川自顧自地炫耀。

“護身符的含義還是紅葉姐告訴我的,森先生笑著說用我被扣掉的五年份的工資和我換,我說才不給他。”

鬆田陣平抿著唇角,一言不發。

可就像是知道他的弱點在哪一樣,鹿野又明川彎著眉眼。

“想我了嗎。”

“我很想你和研一,所以你們也要想我。”

鹿野又明川式的任性發言。

這種話要是換做彆人問他,鬆田陣平不僅要否認,還要毒舌地諷刺一番對方自作多情。

但攥緊的拳頭最終還是沒有落下,連帶著抓住對方領口的手也鬆開。

鬆田陣平盯著他的臉,雖然沒說話,但最終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坦誠地承認了這點。

很想他。

對鬆田陣平來說。

的確是這樣沒錯。

-

羽田機場的休息室裡,鹿野又明川用冰袋摁住額頭。

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卸任,雖說自己也糟糕得不行,但身為乾部的鹿野又明川仍不忘幸災樂禍。

“你完了,鐵腸。”他說,“直接越過政府向國際法庭提交證據,軍警的高層馬上就要為難你了。”

末廣鐵腸對於這點倒是無所謂。他身上是自己引以為傲的製服,從頭到尾都貫徹了自己的正義,就算讓他再選一遍,末廣鐵

腸也依舊會這麼做。

……話雖如此,但要不是魏爾倫把他和條野送去了醫院,他們兩個現在大概已經死定了。

末廣鐵腸沉默,對於搶走自己同伴的黑手黨稍有改觀。

“你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瞄了一眼房間角落裡處理事情的警察,末廣鐵腸語氣平靜。

“明川,比起把異能用到我身上……”

末廣鐵腸抬手,戳了戳鹿野又明川的腰。

原本還在洋洋得意的黑手黨僵住,顫抖著抱住懷裡的大指令。

末廣鐵腸看著他,麵不改色:“你看起來快要痛死了。”

鹿野又明川吸氣,機械般地直起身:“不可能。”

末廣鐵腸:“……”

末廣鐵腸:“還要哭了。”

鹿野又明川繃著臉:“你再多說一個字就殺了你。”

看到同伴嘴硬地紅了眼睛,末廣鐵腸沉吟片刻,某種意義上似乎明白了條野采菊喜歡在他做俯臥撐時一腳踩到他頭上的原因。

介於開竅和不開竅之前,末廣鐵腸非常自然地朝他伸出手:“要抱嗎。”

鹿野又明川艱難抬頭。

他神奇地對上了末廣鐵腸的腦回路,瞪著眼睛難以置信:“你當我是燁子那小鬼?”

末廣鐵腸收回手,假裝無事發生地轉頭。

鹿野又:……

一七四對一米九,雖然末廣鐵腸的確沒把他當小孩子,但末廣鐵腸認為哄他和哄大倉燁子的方法都是一樣的。

畢竟單手能接卡車,作為□□最強的軍人,末廣鐵腸甚至覺得他們兩個連重量都沒什麼區彆。

“你去死啊。”平白無故被嘲笑,鹿野又明川惱羞成怒,說著就要把大指令往末廣鐵腸頭上砸。

末廣鐵腸不費吹灰之力地避開了。

他接住鹿野又明川扔來的大指令,隱約記得自己要把這東西帶回去。

獵犬裡沒有其他人可以完成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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