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一時之間安靜的驚人,隻有葛光被雙臂反剪壓在桌子上發出的粗苯呼吸聲。
剩下的探索隊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幾個低端隊員顯然從中聽出了一些端倪。
許子塵和這個原著持有者之間正在進行的話題,還有岑秉祈現在推測出來的答案,似乎都不是他們能知道的。
魯長風的反應要快一些:“祈哥你的意思是說這裡是其他空間組織的地盤?”
除了基金會之外有其他的機構,這在基金會之中應該不算是秘密。
白紙黑字的“基金會是目前最成熟的收藏品鑒定機構之一”就寫在每個探索隊員最初接觸到基金會時的名詞解釋第一條,區彆隻在於大部分人沒有注意過這個“之一”,隻有在遇到其他收藏品機構之後才會意識到,基金會之外原來確實是有其他組織的。
在這種情況下,每個收藏品機構之間都屬於競爭關係,他們現在是從基金會那裡得到了一個其他組織的空間?
而且看起來他許子塵許哥似乎還認識那個組織的人?
“所以咱們這個空間是彆人的蠱場?”魯長風後知後覺。
他一時之間太過震驚,連“咱們”兩個字也脫口而出。
好在現在聽見了這句話的探索隊員和屏幕外的投資者也同樣震驚,沒有人注意到魯長風震驚之下的說漏嘴。
屏幕上麵已經密密麻麻全部鋪開了一片彈幕:
【什麼情況這是?】
【等一下,這幾句話好像信息量太大了。】
【我自從踹門開始就看不懂了,這是什麼發展?】
【我大概理解了,我來理一下:就是現在許子塵按住的那個男的說書是門票,然後叫囂說許子塵他們不能殺了自己,搬出來了一個之前沒有出現過的救兵“孟哥”,不能殺他的理由是孟哥認識他的蠱王。】
【所以可以推出三條線索:一,這男的是在養蠱。二,門票的書是指蠱場的門票。再結合之前原著融合了之後死了一男一女一對主角的情況,很顯然養的蠱不是原著世界就是原著主角,介於書是門票,所以三,蠱王指的是主角。】
【靠,所以他們是在通過這種原著之間會互相融合的規則來煉蠱,不斷融合原著試圖製造出一個吞並了無數主角的主角,每個人都把自己手上最後殺出來的這個主角稱之為蠱王?】
【所以這個空間是早就歸屬其他機構的空間?】
【我第一次知道還有其他收藏品機構的……】
【啊?這個發展把我炸出來了,空間項目出問題了?】
【被炸出來+1,第一次見投資的空間歸屬權出現爭執的,現在這空間到底是基金會的還是其他機構的?】
【我靠那我們投的錢怎麼辦啊?】
【不會另一個收藏品機構那裡,也有一批投了這個空間的怨種吧?】
【這倒不會,每個機構之間的探索結構不一樣,像咱們這種分為投資者和探索者的模式比較少見。】
【草,那最後結項怎麼辦啊?空間算誰的啊?投資了這麼多項目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不清楚,誰問一下客服去?】
【我去問問……】
……
彈幕上麵的關注重點一下子從蠱場轉移到了空間的歸屬上麵。
屏幕內,白燼述的眼神和魯長風一起同步在了一個非常微妙的角度上。
要是這個空間是其他機構的蠱場,那為什麼會被基金會歸入“一批新發現的空間”,作為商戰受損的組織補償?
這個空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察覺到兩人的視線,許子塵單手按住葛光,抬起頭想了想:“蠱場的話……也算吧,”
“如果你們要這麼理解的話沒錯。”
“不過這個世界說是蠱場沒錯,但嚴格來算也不能說是其他組織的,”包間天花板的燈光過亮,許子塵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繼續看向半張臉已經蹭滿了菜湯和醬油的葛光,嫌棄地在他的衣袖上蹭了蹭手,“畢竟是偷來的空間,對嗎?”
葛光的臉上滿是迷茫和不解,並沒有理解許子塵話中的含義。
他困難地抬了抬頭:“你們……你們說什麼我聽不懂。”
“算了,”許子塵也沒有繼續在這裡解釋下去的意圖,“你的門票放在哪裡,直接說吧,彆讓我逼你說。”
“箱子……保險箱子裡……”葛光自知再繼續掙紮下去沒有用,這個按住他的人看起來像是孟哥的舊相識,他以往無往不利的靠山在這裡沒了作用,葛光立馬就選擇了識時務地說出原著的位置。
“密碼?”白燼述雙周插兜走到房間角落的保險箱中,蹲下來揚聲道。
“我……我來輸,”葛光動了動肩膀想起來,臉頰兩側還殘留著殘羹的痕跡,“這個密碼需要我自己來。”
偽裝成了賬本的原著被從保險箱底部取了出來,許子塵鬆手把葛光扔在地上,一行人就這麼揚長而去。
等到離開這裡之後,一直憋著沒有問出相關問題的低端隊員們才忍不住問道:“許哥,岑哥,這個空間是怎麼回事啊?什麼叫偷來的,彆的組織蠱場又是什麼情況?”
“回去說,”許子塵揚了揚手裡的原著,“我現在大概清楚這裡大概情況了。”
“不需要把他提出來問嗎?”魯武主動道,“那男的似乎是知情者,可以直接問他規則相關問題。”
“不用,”這次是白燼述,“有關於這個規則的事情,回去的路上等我整理一下思緒,我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而且這個……”白燼述沉思一瞬,“待會說吧。”
他剛才的那段推理完全是按照岑秉祈的經曆推出來的結果。
現在這個空間的情況似乎已經涉及到了一些基金會特殊空間的內容,還包含了其他收藏品組織,進入空間的低端隊員們已經是參與者,想瞞也不好瞞過去了。
但直播還在進行,他們現在可是打著E級空間探索的名義進來的,前幾次出去的時候,論壇上有關於106號空間的討論很多,這個點還沒到深夜,直播廳內的投資者隻會多不會少。
有關於基金會特殊空間還有其他競品機構的內容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直播出去。
也正是考慮到這個問題,白燼述在離開之前對著許子塵微微搖了搖頭,阻止了他想在鏡頭麵前問個清楚的打算。
想要問這些問題的話,現在這個融入了幾十個原著的空間中,手持門票的養蠱者肯定不止葛光一個。
現在問,要是這些人說出什麼不能在直播內說的話,他們【0106】也不好收場。
白燼述心下思考一圈,按照常規特殊空間組織處理這些問題的方式,現在就需要其他不在空間內的隊員去和基金會交涉了,他們組織現在隻有一個雲廣在外麵,不知道能不能處理得清楚這次突發情況。
白燼述打開後台,先找了一下雲廣。
相親相愛一家人:【雲廣,你這會在看直播嗎?】
對麵回複的很快。
雲廣:【在。】
雲廣:【紅雁剛剛說你們一直沒有回消息,擔心你們那邊出事,臨時來聯係我讓我看看你們那邊什麼情況。】
怪不得。
他應該一直在空間裡麵的情況,許子塵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雲廣恐怕在屏幕外麵也一下子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雲廣人精一樣,白燼述發了這句話之後,雲廣馬上就理解了他詢問自己是否在看直播的意思:【直播還在進行,沒有被掐,房管也還沒出來,公告欄是空的。不少投資者都在擔心空間歸屬權和最後探索完成結項之後的收益計算問題。】
雲廣:【這種低端空間的房管都是一人負責多個空間的,可能還沒注意到我們這裡的問題。】
雲廣:【你和子塵的處理方式沒有問題,現在106號空間直播廳裡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你們現在再推下去,會不會發現一些不能在直播裡公布的內容。】
雲廣:【很多投資者去問客服空間歸屬權問題了,但是現在這個空間歸在E級裡麵,後勤客服的優先度很低,等到真的有權限處理這種突發事件拍板做主的人看見估計還要過好幾天。】
不愧是白燼述懷疑的基金會客服成精,雲廣對於這套流程似乎格外的熟練:【我這會去直接找基金會商議,等一會就能出結果。】
雲廣把話都說完了,白燼述也沒什麼需要額外叮囑的了,簡略回複了一句:【知道了。】
相親相愛一家人:【那我們這裡先拖著。】
雲廣:【行。】
雲廣:【對了,你們回複一下紅雁,她聯係不到你們。】
白燼述看見他這句話才猛然想起來,自從他們踹門進入之後,就再也沒有看過臨時群聊裡的內容了。
許子塵顯然也後知後覺想起了這茬。
兩人打開臨時群聊,幾十分鐘前,管紅雁發的話已經刷了屏。
管紅雁:【人呢?】
管紅雁:【你們那邊什麼情況?怎麼沒人回消息了?】
管紅雁:【很棘手嗎?不至於吧不就是個中年男的?這也能被纏住?】
管紅雁:【算了,看見回我消息。】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
管紅雁:【我從微生佩雅那出來了,有點不對勁的發現,我去一趟墓園。】
管紅雁:【看見消息回我。】
車上的其他低端隊員打開臨時群聊之後就趕緊回了消息。
雲甜:【管姐,我們出來了。】
章櫻:【管姐你現在在哪?】
管紅雁回的很快:【我在微生佩雅父母墓碑這裡,你們過來一下,有個問題。】
【白花女主】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車輛朝著管紅雁發來的定位轉了一個彎,直直開向了墓園的方向。
微生佩雅的父母葬在公共陵園中,晚上的陵園安安靜靜,正常入口處的大門已經全部關閉了,隻有鐵門旁邊一個昏暗的路燈亮著,照著鏽跡斑斑的大門。
門衛室亮著淡黃色的燈,看守陵園的看門人還沒睡。
陵園的位置在半山上麵,從上麵望下去能將半個城市儘收眼底,包括遠處七棟已經朝著太空電梯方向進軍的超高建築。
管紅雁發來的消息說這個點陵園已經不允許掃墓了,從正門是進不去的,但是這個陵園後麵全部都是樹,讓他們可以從後麵繞上來,她剛才發現後麵有一條被人踩出來的小路,有些年頭了,應該不少人從這裡走過。
這麼明顯的小路都沒有被專門安裝鐵絲網或者什麼東西擋住,看來墓園的看守實際上也不怎麼在意有人偷溜進去。
隻是不要從正門進,做做樣子繞個路就可以。
【白花女主】微生佩雅的身世在《浪漫傳染》的文字裡麵隻是簡單的一筆帶過了,隻說了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因為車禍去世了,隻給她留下了一個房子和一個關係很遠的遠房親戚。
肇事者一直拖欠賠償,遠房親戚是對於微生佩雅不算好也不算壞,一直是放養態度。父母留下來的遺產遠遠不夠一個孩子活到十八歲,微生佩雅是在街坊四鄰的幫助下長大的,從小就在街坊的店裡四處打工幫忙。
這樣困難的家庭情況,想必也確實負擔不起什麼比較好的墓園。
探索隊員們一路從管紅雁說的後麵小路繞上去,今天晚上的月光很亮,一行人不用手電筒也可以看得清路,穿過一小段樹林之後很快就看見了不遠處墓園裡一塊塊黑色墓碑在漆黑的夜色中排列整齊的影子。
彈幕上麵還沒走的投資者們劃過幾條彈幕:
【大晚上的來這種地方,怪滲人的……】
【確實滲人……】
【壯膽專用彈幕,壯膽專用彈幕——】
【有沒有人啊……多發點彈幕啊,剛剛他們路過了一塊墓碑我不小心瞥見了上麵的照片,總感覺那個人在看我QAQ】
【大部分人好像都是去找客服了,說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投資的項目是彆人組織空間的情況。】
【論壇上麵也在說,說是其他收藏品機構有些是不和外麵的投資者合作的,要是這個空間的歸屬權真的很難界定,那基金會很有可能會有兩種處理方式,一個是和對麵組織合作,另一個是把這個空間的所有權買過來。】
【emmmm我怎麼感覺這兩種方式都不靠譜呢?你們難道就沒有聽見嗎,岑秉祈說這個空間是彆的組織養蠱場,那人家怎麼可能和我們合作。】
【對啊……要是這裡是開發好的養蠱場的話,那基金會也買不回來啊?】
……
彈幕上麵還在討論的如火如荼,白燼述穿過一個又一個印著名字和照片的黑色石碑,終於在管紅雁發的大致位置上看見一個正坐在台階旁邊玩手機的人影。
“管紅雁!”許子塵先喊了一聲。
那個玩手機的人影驟然抬頭朝著他們的方向看過來,而後立馬認出了他們是誰,收起手機幾步跑過來瞪了他一眼:“小點聲——”
“能不能有點我們是溜進來乾壞事的自覺。”管紅雁咬牙切齒道。
“你喊我們過來說是發現了些東西,所以是發現了什麼?”許子塵一反常態的沒有和她貧起來,反倒是正經地詢問起了正事。
管紅雁遞過去一個訝異的眼神,嘴上倒是很快回答道:“我之前不是在群裡說了嗎,說了這次微生佩雅為什麼要我和她一起去掃墓的理由。”
管紅雁確實在群裡說過了。
微生佩雅說自己小時候有個朋友,比她大一歲,和她的關係非常好,後來和她父母一起出了車禍,她父母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