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泗滿臉驚慌。
或者說,掌控著身體的一號岑秉啟滿臉驚慌。
“什麼情況?”意識深處,已經有人察覺到了不對。
十幾分鐘前,岑秉訖忽然進入後台把所有人全部都叫出來,時間緊急來不及說太多,他隻來得及給所有人交代他們現在極有可能出現在了另一場實驗中,而岑秉祈的失憶就與此有關。
按照岑秉訖的說法,岑秉祈在掌握了一定的線索之後決定從這裡突圍,在突圍過程中隨時都可能出現意外,所以在他叫出他們名字的時候,被叫到的人必須立馬到前台瞬間頂號。
當年至於頂號是為了乾什麼,岑秉訖並沒有說的太清楚,他和岑秉祈兩個人似乎也對情況不是很確定,隻是大概說在接下來的過程中,所有人可能會被灌輸另一種認知,可能和人格解體時將會麵臨的情況一樣,但要比那輕得多。
上次所有人能夠從實驗室中逃出來多虧了有岑秉祈的觀察和判斷,現在再次涉及到有關這個的內容,沒有人對他的判斷產生質疑。
於是在幾秒鐘前,當正在前台使用身體的岑秉祈忽然叫出一號岑秉啟的名字時,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直接猛地進入前台。
下一秒,白光閃過,進入前台的岑秉啟在這個瞬間頓時忘記了有關於自己身份的一切。
他的認知被加固了。
他現在認為自己是“爾泗”,而有關於岑秉啟有關於剩下23個人的記憶全部在那道白光閃過之後被洗刷的一乾二淨。
白燼述的時間判斷異常精準,在他及時退出喊來岑秉啟頂上的那一秒,確實有個未知的存在對他加固了一次“認知”。
“先把他帶走,”白燼述輕出一口氣,不等岑秉啟反應就出去立馬掌控住了整體,輕聲對著意識中的剩下22個人說道,“剛才那一瞬間有人對我們加固認知洗腦了,岑秉啟被洗了,先把他帶走回頭說。”
他現在尚且不清楚這種加固認知後到底能不能恢複過往記憶,但是以他自己為參考,他被洗去全部記憶灌輸了“我是明星爾泗”的認知後,依舊能在細微之處冒出來一點岑秉祈才知道的內容,由此可見這種清洗應該並不徹底。
隻要離開這裡,恢複之前的記憶是遲早的事情。
而且記憶消失了,但本能還在。
堅持認為自己是“爾泗”的岑秉啟在看到其他人之後雖然並不清楚目前是什麼情況,也不清楚這些人是誰,但是出於本能,他對其他人的觸碰和語言並不排斥。
在確認岑秉啟沒事之後,白燼述抬眼,掃了一圈。
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還是無比正常。
走廊中幾個焦急的工作人員看洪叢樺軟下來一點口風,連忙往前湊了幾步,有人掏出來手機:“爾泗老師你的手傷的嚴重嗎,劇組裡麵有包紮的繃帶,要不先處理一下吧!“
“我們先打120,先打120……”
“我那裡有繃帶!”
“骨
折的話是不是需要什麼東西來固定啊,我先去找個板子……”()
工作人員們各自忙了起來,白燼述的視野在他們麵前來回掃了幾圈,確實看不出來剛才再次加固認知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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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泗?”洪叢樺在後麵輕聲叫了一聲。
就在她剛才說完那句話之後爾泗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中,洪叢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這個情況,似乎不太對……
剛才是不是不應該答應那句話?
白燼述被她這句聲音驟然喚回心神。
既然找不到是誰乾的,那就不找了。
反正今天他是一定要離開這裡的,在這裡呆的越久變數越多,誰知道這些仿製品是不是隻有一個?
萬一有無窮無儘的“爾泗”冒出來想要殺了他,那他是動手還是不動手?
不動手的話自己的身體和這些“爾泗”一樣脆,肯定會被這群人殺掉,但要是動手的話,殺一個“我是爾泗”的認知就會在他的腦海裡麵重複一次。
到時候他才是真的走不出去了。
白燼述對著身後的洪叢樺遞了一個沒事的眼神,直截了當再次開口道:“不用準備了,我現在就要走。”
“讓開,”他對著前麵的工作人員抬了抬下巴,“我不需要什麼預案,我現在隻相信我的私人醫生,再擋著彆怪我不客氣。”
工作人員愣了幾秒,似乎是沒想到剛才還軟化了態度的白燼述立馬就變得更加盛氣淩人了。
“讓開,”白燼述冷冷一瞥,“彆讓我說第三次。”
工作人員有些求救地朝著身後的嘉賓們遞去視線,小影眼疾手快拉住了黃毛,洪叢樺則是皺皺眉頭,並沒有第二次站出來打圓場。
工作人員求救無門,隻好讓開一條路,看著爾泗拉著赫比司克思的胳膊往前走去。
黃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周圍幾個人的動作也知道現在爾泗正在努力離開這裡,難得高情商地沒有做出任何舉動,隻是默默的跟在爾泗身後。
白燼述一邊在前麵走,一邊聽著身後的聲音。
四個腳步聲,看來剩下的四個嘉賓都不是蠢人,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決定跟上來一起離開。
電梯門合上,走廊內的工作人員,全部被他關在門外無視。
“所有人訂票,”電梯門一合上,白燼述立馬開口,“最早的航班,越近越好,去哪裡都無所謂,必須上飛機起飛離開。”
“什麼情況啊爾泗?”黃毛立馬打開了話匣子,“你們是不是遇見什麼了?我們現在就要走嗎?節目怎麼辦啊?節目組能讓咱們走嗎?有合同的啊!”
“彆問我那麼多,我沒有時間回答你了,”白燼述一邊在手機上飛快點擊購票軟件查看最近的航班,一邊開口簡略解釋道,“我沒法說的太詳細因為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現在隻能告訴你我們現在必須離開這裡,隻要離開這個小島就沒事了,至於這個節目還有你們現在的身份全部都不重要,我建議你們……”
() “我的票好了,”赫比司克思忽然打斷他,“飛機起飛時間是一個小時後,還有四十分鐘登機。”
“去哪的?”白燼述立馬停下嘴裡的話問道。
赫比司克思報了一個城市名:“票不多了,經濟艙已經滿了,隻有前麵的商務艙和頭等艙還有零星幾個位置。”
“好我知道了。”白燼述飛快在飛機行程列表裡麵找到赫比司克思所說的那個航班,點擊購買。
“爾泗,”洪叢樺皺皺眉提醒道,“這趟航班是一小時後的,飛機一般起飛半小時之前登機,這個時候也就停止值機了,隻有半小時左右左右的時間了,趕不上怎麼辦?”
“……來得及,這裡距離機場不遠,”白燼述思考一秒鐘,“要是趕不上就買下一班。”
本來就是度假區,距離城區本身就遠,距離機場的距離並不遠。
“但是沒有司機……”黃毛插嘴,“打車來得及嗎?”
“不管來不來得及都得試試,”白燼述頓了一下,“我們六個人不要分開,不能分兩輛車。”
他現在擔心一旦六個人分開,那麼被和他分開的那幾個人立馬就會被加固認知,清洗掉有關於仿製品的記憶,然後轉頭回去。
雖然他和其他四個人並不是很熟,但是第一次大家見麵的時候,洪叢樺就曾經說過她覺得大家都很熟悉,當時在場的其他人也認同了她的說法,白燼述由此懷疑他們六個人很有可能在進入這裡之前還有其他淵源。
他倒不是什麼人都想救的濫好人,但如果這些人和他曾經有過淵源,那為了防止他們和曾經的自己之間存在一些關鍵的合作或者其他什麼,他最好還是保證所有人的安全比較好。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在實驗過程中他們也可以自由和外界聯係,白燼述不認為這麼大的試驗場所和如此縝密的信息網絡是能被構建的滴水不漏的。
他懷疑為了真實性,除了部分受試者和部分實驗員偽裝成的人員之外,在這座島上,還有更多人是對此不知情的普通人。
度假區內至少有幾萬人,就算全是研究員也不可能來幾萬研究員來陪他們一起演戲。
既然他們扮演的是某些公眾人物,那公眾人物的信息傳出,來這裡的粉絲多半不會是實驗員。
“度假區內所有遊客離開,大量粉絲在得知節目組拍攝地點後湧來”這個環節,多半是為了講研究員們隱藏在這些粉絲中進入這裡。
所以目前這裡的大部分遊客還是對此毫不知情的普通人。
“小影打車,打商務車,能坐下六個人的那種,”電梯立馬到達地麵,白燼述飛快開口說道,“剩下所有人我建議你們把屏保設置成一句話,不要相信任何人,必須上飛機離開這裡。”
如果這裡是個大實驗室,那他現在的舉動必然已經驚擾了某個一直在觀察他們的實驗員。
現在他們肯定會使用各種辦法阻攔實驗體離開,其中最有效的無非是像是剛才那樣重新加固他的認
知,讓他認為他是“明星爾泗”,從而回去。
能這樣對他,也就能這樣對其他人,屏保設置成這一句話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總比什麼都不知道好。
剩下的幾個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處於對於爾泗的信任,還是設置了意思相近的文字作為屏保。
“沒問題啊,”黃毛大大咧咧,“不過能告訴哥們到底發生啥了嗎?”
白燼述回頭看了他一眼:“我說了你待會說不定也會忘記,我隻能告訴你,記住異常。”
“異常?”黃毛沒理解。
“和你有關的異常,和你這個身份完全不相關的異常。”白燼述吐出這一句話之後,成功看見不少人的臉色都微微僵了一下。
小影、黃毛、念語……
果然被選中是實驗體的人人有秘密。
電梯到達一層。
晚上十點左右,酒店大堂內的人陸陸續續也有不少,白燼述他們沒有做任何掩飾就直直走了出去,一下子就被人認了出來。
“讓一讓,讓一讓!”洪叢樺反應飛快,在粉絲和路人圍過來之前就在前麵開路道,“爾泗的手不小心骨折了,我們現在要去醫院,麻煩大家讓一下!”
這話一出,本來還想圍過來的粉絲們頓時從激動變成了擔心。
“爾泗沒事吧?”
“爾泗哥怎麼樣了?”
“有沒有人叫120啊?”
“問題不大我們已經叫了車了,”見洪叢樺的辦法管用,小影連忙跟著喊道,“麻煩大家讓一下,爾泗要趕緊去醫院治療!“
白燼述的左手骨折了的那一半指節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腫了起來,再加上本來就看著不像是正常弧度的彎折,看著確實嚇人。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上來要簽名合照,一樓大廳內的粉絲和遊客們立馬讓出來了一條路,工作人員聽見聲音也匆匆過來控製局麵。
或許是事發太過緊急,一時之間倒是沒人注意到陪著爾泗去機場的沒有一個劇組的工作人員,反而全部都是嘉賓的問題。
小影叫的司機已經停在了門口,六人上車之後,司機啟動車輛:“去市區醫院是吧?”
剛才的聲勢太過好浩大,就連司機也聽見了。
“不,”最後一個坐上車的嘉賓爾泗開口,“去……”
他忽然一頓。
“去機場,”幾秒鐘後,白燼述重新開口,“我們趕飛機。”
“啊?”司機愣了一瞬間。
“情況嚴重,”白燼述隨口扯謊,“這裡的醫院沒有那個醫療條件,必須馬上轉上級醫院。”
“哦哦哦好!”司機一聽這情況也來不及多問,趕緊朝著機場的方向開去。
白燼述緩緩往後靠了一下。
就在剛才,岑秉訖在他開口之前立馬發現了不對,迅速叫了二號去前台,停頓的那幾秒鐘,他又被加固了一遍認知。
而這次,甚至除了司機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外人
在場。
借著車輛的後視鏡,白燼述盯著司機看了好幾秒鐘,低頭又查了查地圖。
他應該不是實驗員。
如果是的話,他不應該如此積極地帶著他們去機場離開這裡。
從兩次被固化認知的規律中就能發現,兩次都是外界有人試圖改變他的目的地或者拖延他的時間,而在這個有選擇的岔路口加固認知,認為自己是“爾泗”的他很容易就會選擇另一條道路。
這個固話認知的人也不希望他表現的太過出格。
他似乎並不像製造比如說像上一秒喊著要離開,下一秒就忽然說我在哪這是怎麼了這種情況。
他在有意維護“明星爾泗”的形象?
為什麼?
難道這個被所有人模仿的對象還沒死?還是說他們的最終目標就是製造出一個認為自己是“爾泗”的實驗體,所以作為明星,他的行為舉止不能太出格?
不管怎樣,這個公眾身份在讓他無法驗證自己的身份為偽的另一麵,似乎也讓做出這個實驗的實驗員處處小心。
窗外的一切飛快閃過,赫比司克思忽然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
“怎麼了?”白燼述轉頭。
“念語,”赫比司克思輕聲道,“你看後麵。”
白燼述回頭,看見小影和洪叢樺兩個人像是綁匪似的一人一隻胳膊抓住念語,還捂著她的嘴,而黃毛則是捧著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上麵瘋狂輸入著什麼內容。
“就在剛才,念語忽然異常恐慌,問我們這裡是哪裡,”赫比司克思用司機聽不見的聲音在白燼述耳邊輕聲道,“她似乎想要張開嘴說什麼,小影注意到了,害怕她會像是那個仿製品一樣發動攻擊,乾脆把她的嘴捂住了。”
“黃毛在打字解釋?”白燼述問道。
“對,”赫比司克思點了點自己的屏幕,“還好你之前讓所有人都改了屏保。”
如果沒有這個屏保,驟然被一起洗去記憶的念語對他們的防備心應該已經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