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光, 這配置,這不妥妥傳聞中的三殿下嘛。
譚昭忽然寂寞地摸了摸自己的“非子光環”,看來他最近正在流年不利啊, 要不然怎麼擱這給他疊BUFF呢。
“譚譚, 愣著乾什麼, 快進來呀!”
小寺的齋菜做得非常清淡樸素,一碗米粥,一碟青菜和一碟泡蘿卜, 其實這個菜色,已經是改良過的了, 在三皇子沒來之前,小寺甚至連米粥都喝不上,經常是糙米雜糧粥, 至於饅頭,得看香客們的心情。
“就來,催什麼催,難不成有大餐吃啊?”
這個聲音?
被密使委派重任留下來的兩個勸解員登時人都麻了, 不是吧不是吧, 不會真是那一位吧?兩人隱在暗中僵硬著頭轉過去, 剛好對上了男人含笑的眸子,人甚至還非常友好地衝他招了招手。
救命!兩人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原地消失,怎麼會如此?當時太和殿事變,他們因為身份原因隱在暗中,看得那叫一個真真切切啊。
完犢子了,這下三殿下怕是真的沒可能再跟他們回去了。
哦不對,他們有沒有命回去都還兩說呢。
命運這種東西,怎麼怕什麼來什麼?這也太草率了吧?至少也得給他們一點準備的時間吧?
兩人剛在心裡嗚呼哀歎完, 然後……就看到了洛乾風出現在了門口。
很好,死吧,他們隻求一個痛快。
兩人不對勁的反應實在太大了,被三殿下、哦不對現在應該叫歸元察覺到,這叫他不由有些好奇,這來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叫宮中密使露出這般神色?!
於是他轉動輪椅望去,卻見是一個身形頎長的青年男子和一個端著空餐盤的……好眼熟,不確定,再看一眼。
少年人長得本就快,洛乾風出京入伍那年不過十二歲,那年也正是三皇子失勢的那一年,兩人身份天差地彆,三皇子不記得乃是情理之中。
但洛乾風,自然是認得三皇子的。
於是他當即脫口而出:“三殿下,您怎會在此處?”
不是吧不是吧?歸元忍不住摳了摳扶手,不確定地試探:“洛乾風?你沒死?”
洛乾風將餐盤交給旁邊的小沙彌,一道眼風掃射向隱在暗中的兩個密使:“他們難道沒跟你說京中之事嗎?”
歸元心想說了啊,但說了個寂寞,他沒仔細聽,但隱約中似乎並不包含洛乾風還未死的消息,甚至連為什麼找他回去繼任也說得模棱兩可,隻用江山大義來壓他。
這些東西,他都聽膩了,還不如聆聽佛音來得真切。
“無妨,你還活著,也是幸事。”等他吃完飯,就去大殿後麵把洛乾風的長明燈拿出來,畢竟人還活著還給人點燈,這不是咒人去死嘛。
洛乾風卻是直言:“叫殿下失望了,我已經死了。”
死了,卻能站在日光裡,歸元曾經是奪嫡熱門,手下不乏高階玄師,他自然立刻就意識到了洛乾風現在的身份。
也對,天方城……
“抱歉,是我誤會了,阿彌陀佛。”
洛乾風搖頭,他無意與三皇子寒暄,再說他跟這位殿下也沒什麼交情:“與殿下無關,我已手刃罪魁禍首,殿下若無其他事,我便告辭了。”
歸元隻能目送一身冷硬的洛乾風離開,這本該是位豪情壯誌的好將軍,如今卻過早地折戟了。
嘖,他的好父皇果然不當人呐。
歸元心裡兀自感歎完,便繼續跟桌上的小青菜戰鬥,說實話他這人也不太愛茹素,但雙腿殘疾後,依舊還留下了不少的後遺症,吃得清淡至少可以減少他出恭的次數,這應該是為數不多的好處了。
哎,他一個人住在山上後,才發現一個殘廢想要維持住體麵的整潔,當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但這也是一種修行,歸元亦有自己的傲骨,否則他哪怕再狼狽,也不
可能環顧周身毫無一人相伴。
“殿下也覺得這清炒時蔬手藝一般嗎?”
歸元抬頭,是剛才那位叫兩個宮中密使方寸大亂的罪魁禍首,他忍不住細細看了人一眼,除了氣質超凡、俊朗不凡外,其他一無所知。如果一定說有什麼特彆之處,那隻能說是眼睛特彆明亮吧。
“不知公子是何人?這裡沒有什麼殿下,貧僧法號歸元。”
譚昭哦了一聲,從善如流地改口:“歸元師傅,在下譚昭,是個……玄師。”
“這麼簡單?”如果隻是一個玄師,應該還沒到讓宮中密使露出那等馬腳的地步吧?!
譚昭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唔,超一級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