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當然是不可能的,雷戈要的就是把人綁在他的船上。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如果真的放開打,他應該打不過麵前和善含笑的男人。
畢竟這世上魔武雙修的人,他至今也就碰到過這麼一個,事實上這個詞,也是從對方嘴裡蹦出來的。
這是殊死一戰,他必須保證這個突然出現的強者站在他這一邊,至少應該確保中立,如果站在對立麵,那未免有些過於可怕了。
“據我所知,光明神殿的聖子從未出現過,外界對他的探究也從沒停止過,但還是沒人見過他。但好消息是,明年春天的時候,聖子將正式出現在世人麵前,這個消息是真的嗎?”
雷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真的,但我想讓你阻止的儀式,卻並不是春祭典禮。如果真的等到春祭日,那時候的聖子恐怕就不是現在的聖子了。”
譚昭:“……不要動不動,就說這種可怕的話。”
“可怕嗎?我以為譚是個接受能力很高的人。”雷戈語氣雀躍道,“一年之中,夏天最熱的時候是光明神神力最高的時候,所以最冷的時候,也是光明神最弱的時候,儀式當然被安排在今年冬日最冷的一天。”
這話聽著,隱喻的意思似乎有些過於強烈了。
譚昭乾脆鬆了氣勁,順勢靠在了後麵的白色石柱上:“我聽索爾福德的人說,今年的冬天尤其冷。”
“對,去年這個時候可還不會下雪,但今年你看到了嗎?雪已經下得這麼大了,其實這也是一種天譴,不是嗎?”大雪會帶來銀裝素裹,卻也會帶走許許多多的人命,貴族擁有各種各樣保暖過冬的方式,但平民和奴隸,他們隻能祈求彆人和神的憐憫。
如果再冷下去,北境的奴隸又要成片的死亡,戈西尼可不會管奴隸的死亡,一旦奴隸減少,王室就會發動戰爭,戰俘是戈西尼最主要的奴隸獲取通道。
“你沒必要拿這種話來促使我下定決心,我隻會做我願意做的事情。”道德綁架對他來說其實很有用,但那是在他願意被綁架的時候,“所以,最冷的那天是哪天?”
雷戈不置可否,但已經被戳穿他自然不會繼續說下去:“沒辦法,譚你太善良了,這是你的弱點,我很難視而不見。”
“至於最冷的那天,當然是撒旦日,你知道的,這一日是光明被黑暗暫時蒙蔽,亡靈狂歡的日子。”
……光明蒙蔽嗎?譚昭算了算日子:“那豈不就是明天!”
“對啊,很有趣,不是嗎?”雷戈蹲在地上,看著很像個頑劣的孩童,“所以今夜彼爾德不管怎麼樣,伯格明斯都會回到光明城,他可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
班廷能夠壓下神殿內所有的妄念,那是建立在他完全強大的前提下,但那糟老頭傷得太久了,從伯格明斯往下基本沒幾個安分的。
“看,他們要撤了!”
精靈的屍體很重要,但相對於神降而言,簡直是微不足道。彼爾德王室已經覆滅,但這並不影響國內的安定,很快這裡就會有新的主人。
雷戈剛要說我帶你見見我的亡靈法師朋友吧,他扭頭,人居然早就消失了。
“雷戈,你在看什麼?”
雷戈這才扭過頭:“奎基,真可惜,本來想要介紹個新朋友給你認識的。”看來譚也不是全無脾氣嘛,而且居然能做到讓他察覺不到,這太令人驚訝了。
“我對活人不感興趣,雷戈,你應該還記得我們的交易吧?”亡靈法師喑啞的聲音響起。
雷戈攤手:“我可沒有違背我們的交易,魔法契約仍舊有效,精靈的屍體是你沒本事拿到,你何必衝我發火。”
兩人對峙起來,但奎基最後卻收手了,他很快走入了大雪之中:“看在你要對付光明神殿的份上,等過了最冷的那天,我再來收賬。”
……嘖,也不用這麼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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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昭重新回到索爾福德的時候,天邊已經有了微微的亮光,可因為風雪太大,哪怕天亮了,能見度也非常差。
他從露台推開窗戶進入,暖爐的熱氣瞬間讓他鬆懈了下來。
“譚,看來你昨夜過得並不輕鬆。”
譚昭拉開椅子坐下來,抬頭就對上小斯塔圓噔噔的眼睛:“事實上,我要是把我昨夜的經曆說出來,你恐怕都不會相信那僅僅是一晚上發生的事情。”
修爾難得起了好奇心:“我不介意,你把它當做早間新聞告訴我,所以你追到菲莉女士了嗎?”
“很遺憾,並沒有。”
今天的風雪實在是太大了,門窗上都是水汽,這樣的日子本來應該窩在暖爐旁,隨意地看一本閒書,太可惜了,他今天晚上還得去湊一回熱鬨。
斯塔卻半點沒感受到大人的煩惱,他吃著麵包,高興地說著:“譚叔叔,明天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去接伊凡下學了?也不知道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