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聖子艾爾維斯抬頭,眼神冷漠地看著這個跟他長得極為相似的女人,以他的審美來講,這無疑是一位相貌非常出眾的女士,可除了這個,他再沒有多餘的想法。
伯格明斯露出親切的笑容:“是的,聖子殿下,請原諒我,現在才讓你們母子相見,您的母親這七年來一直很想你,她也一直為你在光明神麵前替你祈福,我想,您應該在登上教皇之位前見她一麵。”
“是嗎,女士?”艾爾維斯的語氣並沒有任何變化。
菲莉點了點頭,她當然愛她的孩子,這毋庸置疑:“是的,但您是光明聖子,如果我的存在會讓您感到不適,您可以立刻代表光明神結束我的性命。”
伯格明斯並不意外菲莉的選擇,這個女人已經被洗腦成了極端的光明教徒,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或許這世上沒有比她更虔誠的信徒了,也因為這一點,他才能通過禁忌之法將她從雷戈·哈利迪的手上搶回來。
她可是有大用處的,伯格明斯是個不折不扣的機會主義者,同時他也是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一切能讓他發展壯大自身的機會,他都會想儘一切辦法抓住。
而這場儀式,就是他必須抓住的機會。
多年之前,他還小的時候,他願意出賣靈魂在班廷的手下求生,那當然是真心實意的,可現在他已經不滿足於此,人老了就得去死,教皇這個位置,也該換人做做了。
伯格明斯不蠢,相反他很聰明,教皇冕下的打算,他們四個人除了格蘭尼治,心裡多多少少都猜到了,皮爾斯和威爾斯願意繼續當狗,可他並不願意。
所以,他必須、不擇手段抓住這個機會。
菲莉本來應該被秘密處死,畢竟聖子就應該孑然一身,是不需要有任何親緣累贅的,但他偷偷救下了她,甚至將她藏在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這原本很順利,卻沒想到臨近儀式,那個地點居然被雷戈·哈利迪發現了,不過幸好,雖然付出了格蘭的性命,但這並不是大不了的損失。
隻要能讓這對母子會麵,他的機會就沒有失去。
伯格明斯看著這對母子談話陷入僵局,非常友善地提醒道:“時間並不多了,聖子殿下請您快些作出選擇,安傑麗卡拖不住太久的,威爾斯和皮爾斯並不好打發。”
快點啊,如果聖子默許了菲莉的存在,那他就可以利用她的存在光明正大地做一些從前不敢做的事情,而如果聖子弑母,那簡直更棒了。
這兩種情況對他而言,都能夠接受,伯格明斯並不心慈手軟,哪怕聖子隻是個七歲的孩子,但剛出生的嬰孩他都殺過,甚至殺過不止一個。
聖子如同藍色寶石一般的瞳仁晃了晃:“所以,你帶她來,是為了讓她赴死嗎?”
菲莉卻搖了搖頭:“不,聖子殿下,這是一場朝聖,光明神會寬恕一切,您是無堅不摧的,我不配當您的母親。”
艾爾維斯從小就住在教皇宮裡,他從未踏足過其他的地方,所接受的教育也全部是有關於光明神的,換句話說,他所接受的教育裡並不包括任何世俗的情感。
他無法理解親情,也無法理解信徒的狂熱崇拜,艾爾維斯看著菲莉,更像是對某種奇特生物的觀察。
伯格明斯自然不會放任這種觀察太久,於是他再一次發出了提醒。
艾爾維斯看了一眼伯格明斯,他已經感受到了從這個紅衣主教身上傳來的惡意,不加任何掩飾,就像從教皇冕下身上傳來的一樣:“我並沒有奪走任何人性命的權利,事實上,我並不認為你是我的媽媽。”
“您不相信?這很容易,隻需要用血緣魔法就可以了。”
“不,隻是一種感覺,菲莉女士,你看著已經被消磨了自我,光明神是給人帶去希望和光明的存在,而不是像你這樣,我在你的眼底,隻看到了絕望和死寂。”
菲莉卻點了點頭:“是的,您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隻想快些回到光明神的懷抱,或許死在您的手中,對我來說,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請您賜予我死亡吧。”
伯格明斯心裡一片得意,顯然他很滿意自己的洗腦,事實上像菲莉這樣的女人,他已經洗腦過不下百人了,畢竟他得完成教皇冕下交代下來的臟活,尋找光係聖子可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
艾爾維斯現在能站在這裡,說到底還是多虧了他的努力。
“聖子殿下,您該作出選擇了。”這是誘哄,也是惡魔的低語,艾爾維斯卻似乎一點都沒察覺到,他眼神平靜地抬頭看著兩人:“請允許我拒絕。”
“為什麼?”菲莉不解。
“因為你並不是優先級,今天儀式是最高的優先級,伯格明斯,我想你該知道這一點。”
時間耽擱得太久了,伯格明斯的耐心快要告罄:“我當然知道,但您也該清楚,今天,現在,是最後的機會,就算如此,您也要拒絕嗎?”
艾爾維斯點了點頭:“如果你想的話,你可以殺了她,我不介意由你來動手,她看著確實很需要一場解脫。”
伯格明斯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開口:“遵照您的指示,我當然願意做您的一把刀。”
他已經提前在這裡布置了回溯魔法的裝置,這雖然很冒險,但隻要有機會,伯格明斯非常願意冒這個險。
菲莉已經閉上了眼睛,她臉上滿是虔誠,然而這個時候,安傑麗卡失誤了,她很明顯鬥不過兩個老油條,皮爾斯率先闖了進來:“伯格,你在做什麼!她是誰!你要對聖子殿下做什麼!”
儀式正在啟動,誰也不能出任何差錯,威爾斯立刻站在了聖子的身後:“您該去儀式中央了,那才是您該去的地方,您需要接受光明神的洗禮,那或許有些痛,但請您記住,疼痛有益。”
艾爾維斯點了點頭,事實上他每天都在接受痛苦訓練,那隻能讓他感受到還活著,疼痛並不苦,他真心地如此認為。
事實上,他對他人的惡意感知非常敏銳,起先他並不知道那是惡意,但人或許天生就擁有辨彆情感的天賦,哪怕他從不在意任何事,但依舊討厭惡意。
但他所接受的教育告訴他,他必須無條件地服從教皇冕下,這是用魔法烙印在他腦海裡的規則。
艾爾維斯被推上了儀式的中心,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聖光和魔法波動。
劇烈的光係魔力瞬間從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