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究按照羅塞蒂同步過來的食譜,分彆把削了皮的土豆、洗乾淨的胡蘿卜、解凍好的培根和魚餅切成圓形,抹了黃油以低火煎製,直到金黃微焦出鍋,再將雞蛋放在圓形模具裡,煎到半糖心的狀態,最後擺盤,用番茄辣椒醬給焦香的食材畫上笑臉。

在祁究熟練烹飪「笑臉拚盤」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在餐廳裡“吱吱喳喳”進食腐肉的變異鼠類逐漸停止了咀嚼的動作,它們像是收到了什麼指令般,開始交頭接耳、快速地清理桌上的食物殘骸,甚至咬著濕抹布、抬著掃帚開始勤勤懇懇地打掃衛生。

路執和秦讓看呆了,這些原本用來對付玩家的變異生物,怎麼成了幫忙打掃的鐘點工師傅?

此刻秦讓甚至有種錯覺,圍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祁究和餐廳裡勤勞打掃的小老鼠們,有種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們的可怕既視感……

當然他不敢把這些話說出口,怕被揍。

變異老鼠們在收拾完餐廳後,又不知從哪弄來了乾淨的桌布和地毯,待一切清掃就緒,它們“嘰嘰喳喳”整齊有序地重新回到通風管道裡,不打擾正忙著烹飪食物的祁究。

七八歲小孩的身高實在太矮了,加之祁究屬於發育比較慢的類型,七八歲時比同齡人矮上半個頭,所以整個過程烹飪過程,小祁究必須整個人站在凳子上才能夠到灶台。

當時祁冬堯夫婦將他接回家,還以為祁究將來會是個長不高的小男孩,誰知道進入青春期後,祁究一下子飆到了一米八三的身高,將原本比他高的孩子都比了下去。

雖然變回幼年期的他很矮,但動作的麻利程度卻絲毫不減,不到十分鐘,祁究就將這道屬於小醜媽媽的菜譜「笑臉拚盤」做好了,順帶把灶台都擦了乾淨。

祁究將熱騰騰的食物擺在收拾乾淨的餐桌上,然後連圍裙都來不及解開,就和路執秦讓以最快速度重新回到通風管道裡。

因為他們聽到了小醜朝這邊走來的腳步聲,異常急促,和“滴答、滴答”響個不停的鐘擺聲一樣讓人神經緊繃。

隨著“哢噠”一聲響,餐廳上鎖的門被小醜從外邊打開了。

他們三人匍匐在通風管道的鐵絲網後,屏著呼吸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可此刻推門而入的小醜,似乎並不關心房間裡是否藏著捉迷藏的小孩,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擺在餐桌上的「笑臉拚盤」,臉上厚重的白I粉都蓋不住他激烈的情緒變化,小醜僵硬上揚的唇角開始抽搐,但正如他在DV裡提到的,微笑已經變成他的肌肉記憶、變成了他的“本能”,他沒辦法停止虛偽無聊的笑容,雖然此時眼淚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

在推開餐廳大門的一瞬間,小醜似乎又回到了自己七八歲的時光,回到了媽媽無條件寵愛他的日子。

小醜乖巧地去廚房把手洗乾淨,然後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的椅子上。

“那我開動啦。”說完這句話,小醜就迫不及待地享用這份正宗的「笑臉拚盤」。

在死寂的廢墟裡,小醜咀嚼吞咽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眼淚啪嗒啪嗒墜落的聲音也非常不合時宜。

但小醜不介意,因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合時宜的。

他沒辦法控製滑稽上揚的唇角,隻能保持著詭異的姿態苦笑著吃掉記憶裡的宵夜。

“宵夜是我和媽媽最快樂的時光……”

“媽媽是個很守時的人,九點啦…是呢,已經九點啦!我已經忘記這個時間好久啦,有多久呢?我有多久沒有吃到九點的宵夜呢…嗚嗚嗚我最愛的「笑臉拚盤」,媽媽隻會給我一個孩子做,她會無條件地愛我、注視我,滿足我的一切要求……”

小醜一邊口齒不清地重複這句話,一邊瘋狂咀嚼著盤

子裡食物,抹上番茄醬的笑臉在他嘴裡被嚼碎,變得稀爛。

“九點…已經九點啦,各位親愛的小朋友們,遊戲結束啦!”小醜吞下最後一塊笑臉薯餅,心滿意足用餐巾擦了擦唇角的番茄醬,從餐桌上站起來宣布道。

與此同時,係統發來提示——

【恭喜各位進入小醜表演帳篷的旅人,公路馬戲團主線任務之「小醜的笑容廢棄捉迷藏遊戲」已經順利完成,恭喜你們渡過了愉快且刺激的馬戲團第一場表演】

得到係統提示後,躲在管道內的三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其他玩家反而有些懵,到底發生了什麼?原本無法轉向九點的時鐘,怎麼突然又正常了?

路執卸下緊張之後,迅速複盤今晚的遊戲過程、以及祁究的行動抉擇。

小醜在遊戲開局時曾唱了一首歌謠:“從前有一個孤獨的小醜,小醜很守時,最討厭彆人動他家裡的鐘;小醜很好客,不介意和孩子們分享他的生活;小醜有個秘密,發現小醜秘密的孩子就能加入他的隊伍……”

守時,對應著晚上九點這個隱藏信息點,不能碰他家的鐘,則警告玩家擅自調整牆上的掛鐘時間可能導致十分危險的後果;

而不介意分享他的生活,則可以理解為小醜表麵上是和小朋友們玩捉迷藏,可內心其實是在期待對方關注他本身,而不僅僅是小醜這個滑稽的身份,整個捉迷藏的過程,也是發現小醜內心的悲傷絕望、發現他真正渴望的過程。

秘密就不用說了,殺死同伴是從「躲藏者」變成「尋找者」的途徑。

這首歌謠像是連接帳篷內所有線索的繩子,但在死亡捉迷藏的極限氛圍中,玩家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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