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如生的糖娃娃被串在楓木棒上,似乎為了豐富口感,工藝精湛的糖娃娃上灑滿各種堅果碎。
祁究當然沒忘記,馬戲團食堂菜單上有一道「智慧木偶堅果套餐」。
他很容易就能推斷出,這位戴著麵具、穿著碎花裙子的商販是木偶師。
祁究還發現,木偶師的糖娃娃攤位和其他的都不一樣,這裡有綠色的糖娃娃售賣。
之前他一直以為,休息區的流動攤販是拒絕售賣綠色食物的,因為在演職人員眼裡,綠色似乎是象征危險的顏色。
同樣作為演職人員的木偶師是個例外嗎?
小祁究很努力地踮起腳尖:“姐姐,您晚上還會過來擺攤嗎?”
畢竟昨晚他們已經推斷出,小醜、木偶和魔術師的表演集中在晚上,白天誤入其帳篷,很可能會導致不可預知的危險。
木偶師似乎隔著麵具打了個哈欠:“那可不好說,擺不擺攤要看心情和天氣。”
小祁究:“冒昧問一下,什麼樣的天氣和心情您願意出來擺攤呢?”
因為踮起腳尖仰著頭很費力,小祁究整個人顯得顫顫巍巍的,但表情又十分真誠,他在耐心地等待對方作答。
木偶師愣了一下,隨即一邊打量他一邊笑道:“你這小孩說話可真有意思,但我不能告訴你哦。”
說著她聳了聳肩,“畢竟連我自己都不能確定。”
“這樣啊…”小祁究想了想,又問,“如果買下您的糖娃娃,必須立刻吃掉嗎?”
木偶師“嗯”了聲:“原則上是這樣。”
小祁究露出十分遺憾的表情:“啊…您的糖娃娃非常好看,我想買下來留著做紀念品,這麼好看的糖娃娃吃掉太可惜了…”
木偶師沉默一瞬,終於鬆口道:“行吧,誰讓你是個漂亮的小孩子呢。”
沒人能拒絕這樣禮貌、真誠又可愛的小朋友。
秦讓早注意到了祁究的行蹤,但當他發現祁究正和糖娃娃商販進行“交涉”時,不僅沒擅自走過來打擾祁究,還替他攔下了正要走過去的路執。
秦讓很清楚,祁究是最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份優勢的。
“實話告訴你吧,這個糖娃娃的保質期其實是三天,你要是想要改變注意吃掉它,必須在三天內吃掉哦,為了你的健康著想,”木偶師拖長語調笑說,“今天我就破個例讓你先買吧。”
祁究露出驚喜的笑:“謝謝姐姐。”
接著他又試探問道:“請問可以給動物們投喂糖娃娃嗎?”
木偶師沉默一瞬,用模棱兩可的語氣說:“你可以試試,但動物們有自己的偏好,我可不敢保證它們愛吃,而且動物表演有很嚴格的規定,請你務必遵守表演的規定。”
祁究故意在木偶師麵前提到動物,木偶師並沒有像小醜和紅製服工作人員那樣,對動物露出厭惡又恐懼的表情。
“謝謝姐姐,我明白了。”祁究說。
“小朋友,我給你打個折好了,”木偶師似乎對小祁究非常有好感,“原價是80一隻的,現在我50賣給你好了。”
祁究:“那我可以多買幾隻吧?”
木偶師聳聳肩:“那就要看小朋友你有多少零花錢了。”
很不巧,小祁究是滿兜零花錢的那種“小孩”。
他不僅買下了攤位上唯一一個綠色糖娃娃,還把剩下的顏色每一款來了兩隻,出手闊錯。
木偶師當場愣住了,隔了好一會兒才笑說:“沒想到我最大的客戶竟然是個小孩子。”
“感謝惠顧。”木偶師一邊數錢一邊說。
從糖娃娃攤位滿載而歸後,看距離開演的時間還早,一行人也不急著去雜技演員的烤
肉攤位,他們在休息區逛了一會兒,發現休息帳篷上零零散散地貼了些尋人啟事。
啟事上印著失蹤遊客的照片,因為印刷質量很不好,導致黑白照看起來有些模糊。
很顯然,這些所謂的失蹤遊客都是闖關失敗的玩家,他們之所以會失蹤,要麼是在演職人員的表演帳篷內被殺,要麼是因為昨晚進錯了帳篷。
走了一圈,他們沒在尋人啟事上找到季小野的蹤影。
“怎麼回事呢?季小野為什麼突然消失了?”
“她明明是和我們一起吃的小醜甜品,可為什麼變成小孩後我們就找不到她了?尋人啟事上也沒有她的信息,說明她沒在昨晚發生意外才對…”
祁究:“萬一她變成了《協議》裡提到的「非遊客」身份呢?”
路執:“祁哥,你認為所謂的「非遊客」到底是什麼身份?”
祁究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垂下眼皮道:“在小醜的捉迷藏遊戲裡,玩家隻要殺死同類就能成為「發現者」,成為可以和小醜分享秘密的同伴,我在想,已經變成「小醜同伴」的玩家還是遊客的身份嗎?他們的主線任務是不是發生了偏移?”
秦讓恍然:“你的意思是,季小野有可能已經…”
“可我記得,當時隻有那個蒼白的男孩變成了「尋找者」,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彆的玩家…”秦讓滿臉疑惑地喃喃道。
祁究搖了搖頭:“關於這件事,我還有很多沒想清楚的地方,沒辦法下定論。”
祁究拿到馬戲團宣傳單的時候,看到上麵寫了招聘工作人員的信息,而且載入副本背景介紹時,他清楚記得當時係統是這麼描述的——
「馬戲團內的演職人員也總是不夠,他們永遠在招新人加入團隊,眾多猜測讓馬戲團的正常經營受到嚴重影響」
所以,遊戲裡成為演職人員同伴的行為,是否算從遊客身份過渡到工作人員身份的“投名狀”呢?
從檢票處工作人員對於招牌的態度來看,藍製服工作人員很明顯不希望演職人員隊伍壯大,所以才在協議裡將“背叛”遊客隊伍的玩家列為危險的「非遊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