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期間所有幸存的客人都聚在餐桌旁,沒有客人因為規則和精神汙染死亡,按理說不會有新回家的紙人才對,敲門的會是誰呢?
係統“滋啦”一聲響,發來緊急提示音:
【請注意,因為目前支線「不應該回家的紙人」進度已過半,相應情節已被觸發】
“咚咚咚”——
看來門外這位不速之客是支線情節進度過半觸發的狀況,祁究突然有點期待了。
許太太手持筷子僵在原地:“誰?”
她的聲音沙啞急促,像一根繃到極限的弦。
許太太的疑問激不起半點水花,石沉大海。
門外的人沒有回答,就連敲門聲都暫時停止了。
可消停了不到十秒鐘,“咚咚咚”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方的動作不粗魯也不急躁,敲門的頻次和力道甚至可以算得上禮貌,隻不過房間內實在太安靜了,所有聲音都被無限放大,一下一下敲打著眾人緊繃的神經。
許太太放下碗,厲聲道:“我們已經開飯很久了,恕不待客。”
她下了逐客令。
“姨婆,我們也被算作是客人嗎?”隔著門扉,一位小女孩的聲音幽幽傳來。
許太太臉色登時一僵,祁究注意到,秦瑞蘭渾身猛地一哆嗦,捧著餃子碗的手顫抖不停。
祁究和祁小年迅速交換視線,他們都辨認出來了,這是上午來拍他們房門的何思的聲音。
敲門還在持續。
祁究:“奶奶,需要我去幫忙開門嗎?”
許太太沉默一瞬:“我們家的規矩,遲到的人就不能上桌了,當然,小孩子除外。”
“思思,你進來吃飯吧,彆人就算了,”許太太吩咐道,“多喜,你坐好繼續吃餃子,門我來開就好。”
許太太話音未落,突然“咯吱”一聲響,405的門被推開了。
除了早上從貓眼裡見過的紙人何思之外,門外還站著一位畫得文質彬彬的中年男性紙人,它對許太太笑了笑,畫在臉上一對眼睛隨之細細彎起:“許姨,我們就不用這麼見外了吧?大過年的有什麼比一家人團聚更重要呢?您是長輩,應該很清楚團圓的意義。”
許太太沒言語,用一種複雜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紙人轉向秦瑞蘭:“嶽母新年好。”
秦瑞蘭不語,手上抖得更厲害了。
祁究看向這位似乎不怎麼受歡迎的男紙人,從那聲“嶽母好”就可以判斷出,他是秦瑞蘭的女婿,如果秦瑞蘭隻有一個女兒的話,那麼它的身份也是報紙上刊登的那位殺人女教師秦墨的丈夫。
同時,這個紙人也是尋人啟事上缺失的父親的角色。
男紙人看起來是個做學問的人,手裡提著幾個禮物紙袋,它將紙袋放在秦瑞蘭麵前的餐桌上,笑道:“嶽母,我買了幾件新衣服過來給您和許姨,希望你們能喜歡。”
秦瑞蘭:“……”
男紙人:“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許太太將紙袋往男紙人的方向推了推:“我的衣服夠多了,要這些衣服做什麼。”
男紙人臉上的笑擴大了:“除了那間房外,我們這棟公寓沒有洗衣機,近來天氣濕冷,手洗衣服乾不了,我想給長輩們多置辦幾件衣服,這樣方便換洗。”
洗衣機?聽到對方這個詞,祁究麵色微微一凝。
多喜多樂那份《不存在的朋友》琴譜後的詭異塗鴉,正是和洗衣機有關。
聽男紙人這麼說,許太太原本就鐵青的臉色更難看了。
秦瑞蘭看也不看那些禮物紙袋一眼,冷聲道:“用不著。”
“哥,這位男紙人明明表現得文質彬彬的,給人一種學校中年教導主任的感覺,但不知為何,他給我的感覺不是很舒服。”祁小年湊到祁究旁邊,小聲說出自己的感受。
“思思,過來坐吧,坐在我旁邊。”許太太歎了口氣,示意祁究挪個位置。
男紙人一把抓住何思的手:“思思坐我旁邊就好,思思,你說對嗎?”
紙人何思的眼睛僵硬地轉了轉,隨即幅度非常輕微地點頭:“我聽爸爸的。”
祁究不動聲色地看著紙人和許太太之間的互動,心裡在盤算著之後的行動。
看樣子,何思是被男紙人“控製”著的。
要想方設法轉移男紙人注意力,找機會和何思對話才行。
祁究現在獲得了許多喜的身份,和這一桌子紙人成為了一家人,也就如林沛瀾所言,在紙人眼裡現在的他是家人,也就理所當然獲取與紙人對話的權力。
祁究琢磨片刻,突然有個“調皮”的實驗想法。
“表姑父,奶奶和姨奶奶都有禮物,那我和多樂的新年禮物是什麼?年前你說過要給我們準備驚喜的,我和多樂很期待呢。”祁究突然做出一副不懂人情世故的樣子,笑嘻嘻對男紙人道。
男紙人登時愣住了,許太太和在坐的所有紙人也是。
在令人如坐針氈的尷尬中,祁究笑得眯起眼睛,儘情享受著作為一個得寵“小孫女”的特權。
根據祁究日常的觀察,死皮賴臉對於這類表麵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人最管用,特彆是要麵子的男性長輩。
他現在是晚輩,即使新年禮物是他杜撰的,但在家人團聚的飯桌上,要麵子的男紙人是不會當場揭穿的,一來揭穿本身傷了他們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