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拿到許民新夫婦兒子兒媳婦身份卡後,林沛瀾、女老師、以及407的另一位玩家住進許民新給兒子準備的婚房103內。

既然已經拿到了家人的身份卡,他們就受到了許太太一家人的庇護,不會輕易麵臨死亡危險。

但如果在年十五前許太太的家人沒有團聚,無法達成主線任務的他們說不好會被作何處理。

“林主播,你說如果最後人數還是沒齊的話,我們作為許太太的家人,會不會被永遠留在這裡?”橫豎亮著燈睡不著覺,女老師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和林沛瀾聊天。

林沛瀾:“不好說,也不清楚這個身份卡會不會隨著副本的關閉失效。”

另一位玩家小心翼翼道:“如果沒辦法探索完成全部支線的話…最後我們還是需要通過一些暴力手段‘解決’掉剩餘的玩家,來湊齊回家的人數吧?”

女老師沉默了下來,畢竟正常玩家都不願意走到這一步,玩家間自相殘殺,保不齊誰才能活到最後。

林沛瀾用閒聊的語氣道:“我預感,我們沒機會做到那一步,畢竟有位不喜歡暴力的玩家在控場。”

“你指的是之前我們宿舍裡那個斯斯文文的男青年嗎?”女老師問道。

林沛瀾:“嗯,希望我沒看走眼。”

女老師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不過如果家人身份卡不會失效,被永遠留在這裡陪許太太搓麻將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副本之外的彌留城隨時都有可能崩壞,現在能隨意把人拉入副本,今後指不定還能發生什麼變故,這次就算平安出去了,也未必能有好事。”

“既然彌留城已經無法正常運轉了,還妄想著苟在副本裡安度餘生,怕也是自欺欺人的幻想吧?”林沛瀾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不切實際的想法都直接反駁,103房內瞬間安靜下來。

但兩分鐘後,躺在上鋪的女老師突然蹭地一下坐直身體,她半張臉貼在糊了窗花的玻璃上,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怎麼回事?剛才窗外好像閃過一道火光,我沒看清楚是什麼…”

“難道是有人在放煙火嗎…?”

規則上提到過:「煙花炮竹等迎接新年的習俗已經被禁止,如果您在十二點後聽得到炮竹焰火聲,請立刻用被子蒙住頭」。

另一位謹慎的玩家整個人立刻鑽進了被子裡。

女老師卻略顯遲疑,她微眯起眼睛努力朝窗外看去,此刻接連不斷的火絮正從樓上飄下來:“看樣子並不像是放煙火,反倒是像樓上有人在焚燒東西…”

“焚燒東西,難不成是那個封印解除的邪靈在作祟…”

林沛瀾懶得瞎猜,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窗玻璃縫朝外看去,當她看清明晃晃的火光究竟是何物時,登時倒抽一口冷氣:“那是…燃燒的戲服!”

入夜後,眾人在許太太的禁足令下都老老實實待在屋裡,就連窗戶都鎖得嚴實,不會有玩家敢不要命地違背禁令離開房間,不過比起禁

足令本身,

邪靈解開封印歸來更令他們恐懼。

聽到林沛瀾這麼說,

女老師索性也湊了過來看個究竟。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戲服燃燒的火焰將雪夜照得明亮。

這些被點燃的戲服一件件從樓上飄了下來,原本做工繁複精巧的戲服在燃燒中迅速蜷曲、變形,錦緞上斑斕的色澤也迅速變得暗淡,最後隻剩下洋洋灑灑的灰燼。

隨著一件件焚燒的戲服落下,青藍色的火焰堆在操場上,跳動的火苗越演越烈。

尖銳扭曲的戲聲自樓上傳來,從斷斷續續到逐漸明晰,在青藍火光的映照下,這棟籠罩在大雪之中老樓仿若地獄烈火焚燒的戲台。

203號房的窗戶已經被徹底推開,祁究趴在窗沿上朝外看,在雪絮和火光中,跳動的火苗勾勒出一個人影,這個人影越來越清晰,隨著戲服的堆疊漸漸露出五官樣貌。

雖然它的五官因為狂笑變得扭曲,但祁究依舊清楚看到,它的臉上佩戴了一副□□。

毫無疑問,被戲服火光映照的人影就是許之問,在戲服被徹底燃燒的夜晚,許之問出現了,因為那是他最珍視的藏品,也象征著他的“過去”。

而覆蓋在他臉上那層麵具,就是當時他從許之唯屍體上剝下來的臉皮。

【恭喜您找到重要支線道具:弟弟被剝下的臉】

【找到劇情重要推動道具將獲取獎勵:哥哥的自白】

【為了幫您更好地完成劇情任務,下麵係統將為您自動載入「哥哥的自白」】

周遭的雪絮變得如同電視屏幕的雪花噪點一樣,跳動的火焰組成了無序的畫麵,燃燒的劈啪聲漸漸低了下去,最後陷入一片無聲的噪點裡。

趴在窗台上的祁究麵對燃燒的雪幕,仿佛正對著一麵無垠的屏幕。

係統載入的自白聲就好像信號不穩定的深夜電台,時斷時續,帶著明顯的電流聲的——

「我以為一切都會結束在火葬場的告彆室裡,我看著之唯被推進那扇綠色的門,我知道那扇門通向焚化爐。」

「那天之後,我嘗試著開始新的生活,我學習繪畫,同樣是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的行業,但繪畫不會把腿部和臉部被燒傷的我拒之門外,我認為我是喜歡繪畫的,我喜歡一切可以表達美的行為。當然,文化課我也沒落下,三年後我考上了在當時很好的美院,畢業後因為不方便去公司上班,在家裡成立了自己的繪本工作室,一切看上去都那麼恰完美,新的生活已經開始,我的人生也在新的軌道上很好的運行了下去,但…」

「我總是夢到他,我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連接在了一起,或許所謂的新生活隻是我為了逃避過去的妄想……」

「他越來越頻繁地入侵我的夢境,那些我和他一起學戲的日子,我們總是在後台為對方勾臉,化妝房人影憧憧,周遭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在戲服裡穿梭,像無數液化的色塊在我和他之間流動,化妝鏡一排一排在我們身後蔓延開來,鏡麵反射的燈光很刺眼,但我不敢眨眼睛,我

怕一眨眼,就發現這是個夢,雖然我知道這的確是個夢。」

「最可怕的不是他頻繁進入我的夢境,而是我已經清楚地認識到,我沉溺於這些夢境,我根本不願意從過去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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