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現實世界的第一件事,祁究立刻去查了有關「猩鹿」的信息。

這件事意外的很順利,祁究在搜索界麵輸入「猩鹿」這個詞,網頁就會跳出相關店鋪的連接和相關點評。

而且搜索結果裡,名為「猩鹿」的店鋪隻有一家,這家店位於距離祁究三百公裡外的城市,無論如何,祁究認為自己都要跑一趟了,親眼所見才能確認「猩鹿」是否是安沉舟所提到的店鋪,而且他在仿生人工廠見到過白見鹿本人,祁究記得他的長相。

他計劃在完成「殺死自己」的行動後,前往「猩鹿」所在的城市。

製定好行動計劃後,祁究戴上口罩,前往自己就讀的市一中學。

這會兒學生們已經開始上課了,校外很冷清,隻有偶爾幾個遲到的學生叼著麵包狼狽地跑過斑馬線,校門口處站著訓斥遲到學生的教導主任。

這一切祁究都很熟悉,但又有種難以名狀的陌生感,眼前這一幕是他曾經習以為常的生活,但此時此刻好像又與己無關,他置身事外看熟悉的一切重新在眼前上演。

似乎為了讓自己儘可能融入其中,祁究到學校對麵的小食店買了一份糯米飯解決早午飯,這是他曾經最常吃的食物。

雖然祁究臉上被口罩捂得嚴實,但小食店的大叔在捏糯米飯時抬頭多看了他幾眼,祁究任他打量,坦坦蕩蕩絲毫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

大叔將鹹綠豆蓉滿滿地蓋在熱騰騰的糯米上,閒聊般笑道:“你是過來送學生上課的家長嗎?”

祁究:“不是,過來辦事情剛好路過這裡,想著很久沒吃到校門口的食物了,有些懷念。”

大叔爽朗地笑了笑:“你和經常過來這裡吃午飯的一位學生有些像,我還以為你是他家長呢。”

“確實呢,現在像我們這樣賣傳統糯米飯的攤位越來越少了…”

祁究笑了沒講話,看來經曆了「規則圖鑒」那些日子,他在給人的感覺上更成熟了,以至於會被相熟的店老板認為是自己的家長。

買好糯米飯後,祁究坐在対街的長椅上享用。

這天早上雖然沒下雪,但氣溫早降到零度以下,他脫下手套捂著熱騰騰的糯米飯,熟悉的日常感隨著米飯的油香撲麵而來。

但如今的日常已經不是曾經的日常了。

學校的鈴聲響起,下了課的學生們從校門湧出,清冷的街道瞬間變得熱鬨。

祁究依舊坐在距離校門不遠的長椅上,他的目光隨著學生們移動,直到最後鎖定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時間線上的祁究同樣前往小食店買了糯米飯,長椅上的祁究還記得,當時他買了一份加粉蒸肉和酥皮的糯米飯,還帶了份店裡的熱豆漿。

明明那天是最尋常不過的一天,但仔細回憶起來,祁究卻記得那天的每個細節,儘管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卻好像剛發生在昨天一樣。

雖然確實也可以算作是“昨天”,畢竟死後的時間是靜止的,至少對生命個體

而言是這樣(),

“79?()?[(),

從穿越的時間線跨度來算,我們已經同居十多年了,可其實我們‘昨天’才知道彼此的存在,這種漫長又轉瞬即逝的感覺很奇妙,不是嗎?”

彼此跨越了漫長的時間線,相遇在昨天,時間是彼此遊戲間最重要、也最有趣的一部分。

“你說,如果沒有時間線交錯的複雜網絡,我們還能遇上彼此嗎?”

即使079睡著了,但祁究似乎已經習慣了有這樣一位同居者的存在。

他習慣性地以聊天的語氣在心裡和對方說話,雖然他知道此時不會得到任何回應。

提出的疑問石沉大海,如祁究預料中的那樣,奇跡並非總會如願而至。

同居者陷入無法回應的沉睡,祁究感覺空蕩蕩的,就好像住客離開後整個屋子都空掉了,難以名狀的虛無感像潮水般湧來,很快將祁究淹沒其中,所有感官都變得遲鈍起來,因為從水底向岸上看去,光景總不那麼真切。

“距離晚上還有一些時間,我們去幾家以前我常去的店鋪,或是偶爾想去但興致不高的地方,做點以前不會做的事情,然後再去看看小年,之後…”祁究將手揣進兜裡,摸了摸那把隻射了一發子彈的手I槍。

在十八年前的現實世界,同樣是這樣一個寒冷的冬日早晨,操控他身體的079也是用這把槍射穿了他的胸膛。

冬日的城市是灰色的,無論是天空、建築物、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灰蒙蒙的天光裡變成模糊的影子。

祁究融入灰色的人群裡,對他沉睡的新娘說:“新的故事和循環又要開始了呢。”

接下來是節奏緩慢的日常,祁究甚至還去了一趟快四五年沒來的地下遊戲廳。

他自小不沉迷遊戲,或者說,他幾乎不對任何事物沉迷,置身事外的冷靜讓他從來都是冷靜且客觀的,但隨之而來的抽離感讓又他失去了很多樂趣。

所以他並沒有多懷念自己在現實世界裡成長的歲月,但此時重返現實,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能更深刻地體會到日常的煙火氣。

越是經曆過那些九死一生的瞬間,越是能從日常的喧囂中感受到平靜。

祁究隨意來到一台遊戲機前,不停往街機裡投遊戲幣。

遊戲沒辦法給不沉迷的人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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