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之後, 兩人間的氣氛開始變得不一樣起來。
桃矢不再像前兩天一樣完全不沾染工作,而是每天會讓秘書捎過來一些資料,但大部分不再是委托案的資料, 更多的是一些股權協議。
因為事務所最開始建立的時候, 天宮集團的前社長天宮真嬉曾經以私人的名義進行過買股,誰都知道天宮真嬉是因為什麼, 這部分的股權處理也變得複雜起來。
雪兔也開始查閱一些資料, 甚至久違地和藤隆爸爸通視頻, 詢問一些關於教師考試和就職的問題。
雖然香港和日本的係統並不完全一樣,但是香港的國際學校裡麵外籍教師很多,假期和薪資也十分可觀,因此藤隆爸爸的很多學生也有選擇這方麵就職。
因為要看視頻,雪兔大部分時間都在客廳,落地窗灑進來的陽光更讓他感覺舒服,也不會打擾到頻繁接電話的桃矢。
隻不過月顯然更喜歡桃矢書房的那架鋼琴。
有時候桃矢隻是轉身發個傳真的功夫, 琴凳上就多出長發逶迤的精靈,趴在純白色的鋼琴上,似睡未睡的模樣。
而當桃矢欣賞完眼前的美景, 低頭審核手裡剛拿到的文件後不久,臉頰邊總會冷不丁擦過溫熱輕柔的觸感。
愛人會抱一抱他,有時候是從身後,有時候會從身側,就像是充電完畢一樣, 回去客廳繼續學習。
偶爾桃矢也會眼疾手快地將人撈進懷裡,他們會互相看著對方,慢慢靠近,給彼此一個綿長而溫柔的吻。
這天, 桃矢久違地需要去一趟律所,大早上就出了門,廚房留了提前做好的午餐。
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和相互契合的行為處事,讓他們從來沒有因為同居而產生什麼矛盾,家務和做飯都是偶爾誰想要做,自然而然的行為。
隻不過在某次廚房粉色圍裙事件之後,雪兔有將近五天沒有靠近廚房,而月則是不知道把那個顯黑但更顯白的粉色小花圍裙藏去了哪裡,桃矢在家裡暗搓搓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見。
雪兔從廚房端出碗碟坐在餐桌邊,一邊吃飯,一邊看著手邊的學習資料,看著看著……
習慣真的是奇妙而可怕的東西。
明明兩個人重逢相處的時間不過半個月,但是在桃矢冷不丁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後,他居然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吃完飯,將碗碟洗了放回櫥櫃裡,雪兔坐進沙發裡,抱著小老虎抱枕,兩隻手捏著小老虎的耳朵,忽然想——
以後家裡還是買個黑背狗狗的抱枕吧?
黑漆漆的帥氣,比小老虎更好看。
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雪兔暫時將某人從腦袋裡清除出去,開始認真複習起來。
牆上的鐘表滴滴答答地走到下午五點的角度,家裡的電話突然響起。
雪兔愣了一下,然後三步並做兩步過去拿起聽筒,腦袋後麵剛才蹭在沙發背部翹起的發絲晃動了兩下。
桃矢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帶著些許的笑意:“不要一直坐著,起來喝點水動一動。”
“嗯,知道了。”雪兔喜歡吃東西但是不愛喝水,以前就需要桃矢催著,現在更需要了。
電話那邊傳來有些嘈雜的聲音,桃矢似乎走遠了一些,借著道:“這邊在開會,晚上我可能會晚點回去,晚飯就不要等我了,嗯?”
月不想從桃矢的身上汲取魔力,所以雪兔的食量又肉眼可見地變大了許多,一日三餐也經常會變成三餐+下午茶+零食+水果+各種。
雪兔應了一聲,兩人又聊了幾句,桃矢那邊又有人來催他,這才掛斷了電話。
雪兔站在電話旁邊,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某人在秘書口中,工作起來幾乎沒有按時吃飯的良好習慣。
一個小時後,雪兔看著廚房裡做好的便當,表情有些糾結。
十幾秒後,廚房地麵的魔法陣一閃即逝,月麵無表情地出現在原地。
走出廚房,月徑直朝著桃矢的臥室走進去,將身上繁瑣的法袍脫下隨手搭在床上,銀白色的長發披散而下,遮擋住瑩白如玉的膚色。
月從桃矢的衣櫃裡找出難得的白色T恤和淺藍色外衫,套了黑色的休閒長褲。
頓了頓,月抬手撈起自己的發絲,想了一下,拉開抽屜,隨手抽了一條桃矢的領帶,用魔力揉成了一長條,抬手乾脆利落地將長發束在腦後紮成了高馬尾。
月看了眼穿衣鏡。
嗯,應該像個正常的人類了。
最後,他走出臥室,從廚房拿了打包好的便當,換了鞋,砰的一聲反手從外麵關上了家門。
——不就是去送個便當,有什麼好糾結的。
……
“木之本先生,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剛開完股權會,緊接著就要準備委托案的分割,這安排是不是有些過於緊湊了?
秘書倒是還好,剛才會議的速記有專門的助理,但是看老板的架勢,根本就是高度集中注意力聽完了全程。
“還好。”桃矢淡淡道,頭也不抬,“麻煩幫我送杯咖啡。”
秘書:“……好的。”
木之本大律師的咖啡,從來都是不加奶不加糖,還要放大半杯冰塊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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