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的這對夫妻,一名劉阿福,一名春花。
直到隊伍裡的阿婆將煮好的熱水盛在碗中遞給他們,神情呆愣的兩人,才終於回過神來。
之後便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本就臟汙的麵頰,在淚水的衝洗下,愈發不堪。
可在場諸人,也無人對此心有芥蒂。
直麵怪物的恐懼,還有從怪物手中死裡逃生的經曆,大家都有。
除此之外,也許還有很多在逃亡路上發生的無法挽回的痛苦之事。
具體為何,誰又知道呢?
“可憐見啊……”
阿婆歎息一聲,隻是搖了搖頭,在一旁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等到兩人情緒平複之後,不用眾人詢問,他們便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
原來兩人都是“瘟疫”封鎖區域之外的人,原本居住的地方同此地相距甚遠。
而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他們遭遇了一種隻要碰見了,便無法擺脫的怪物。
“那怪物會將人的頭顱摘走扔掉,卻將身體以脖頸糅雜相連。”
“好幾具屍體,便能聚合為一個新的怪物。”
“簡直像是無法擺脫的噩夢一樣…”
“隻要見著了,就會被追逐……直到頭顱被摘走……直到身體為怪物所用。”
他們也不知道這怪物從何而來,隻是村子裡突然有一天開始死人。
死去的人們隻剩麵露驚恐之色的頭顱,身體不知所蹤。
這種情況變得越來越嚴重。
之後?
之後他們這些見過怪物的人,全都被官府控製了起來,一路遷徙扔在了這裡。
直到被扔在此地,他們都沒有辦法相信會遭到如此對待。
他們被拋棄了。
用上官的話來說,“這都是為了更多的人。”
為了讓其他人不要受到影響,也看見怪物,造成新的死亡。
可是被扔到這裡來的人又不止他們。
還有其他遭遇過不同怪物的人。
————此時外界的怪物數量整體而言還不算特彆多,可造成的諸多怪異之事
,已經開始在民間流傳。
也是在跟其他被拋在此地的人接觸後他們才知曉,並非所有怪物都是這種類型。
所以上官所言,不可儘信。
可不管心中到底作何想法,他們都被拋棄了,也沒有辦法從這個地方離開。
他們隻能逃跑。
“本以為,我們就要死在這裡了。”
未料想,竟然被救了下來。
所有的一切從發生到結束,都是那麼的偏離常理。
明明在他們真正見到怪物之前,還相信著官府說的那些粉飾太平的話語。
“這世上要真有怪物,為何咱們活了這麼多年也未見到?”
“都是妖言惑眾的言論,不知是何居心?”
"能人異士?能人異士找來,自然是為了解決非常重要的問題,比如那些在暗地裡蠱惑他人、心懷不軌之人。”
類似這樣的話語幾乎成為了官府的官話。
也因為官府的保證,百姓們才沒有亂作一團。
畢竟傳言這種東西,就算再怎麼可怕,他們能離開自己的家鄉,不要自己的祖業和地產嗎?
當然不能。
劉阿福和春花所述,讓在場眾人麵麵相覷。
大家驚訝的當然不止是“瘟疫”封鎖區以外的地方也出現了怪物一事。
這件事情早在今日之前,大家心裡頭便有猜測。
畢竟怪物這麼厲害。
官府想封鎖,也隻能封住人罷了。
如何能夠封住怪物?
而且誰也說不準,怪物就真隻在他們這一地有不是?
還有官府竟然將“見過怪物”、“與怪物有關”的活人扔到“瘟疫”封鎖區的事情,也不是那麼讓人意外。
大家真正驚訝的還要數劉阿福和春花描述完自身經曆後,連帶著說的其他話語。
尤其是“怪物京觀”的傳言。
傳說有一座越變越大的京觀。
隻要是它所經過的地方,全都是生靈塗炭。
沒有任何人類可以從這樣可怕的怪物手中逃脫。
跟怪物京觀有關的故事,都已經成為
了大乾國東部地區夜間說給孩子聽的恐怖故事。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
“封鎖是不是變弱了?”有人提出了這樣的一個疑問。
從劉阿福和春花說的那些事情的細節來看,原本重兵把守的“瘟疫”封鎖區域,現在似乎變弱不少?
隊伍裡的人們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自然沒有避開天川和文秀。
自從天川和文秀在殺怪方麵展露出自身能力後,已經沒有人將他們當做孩子看。
遇到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時,還會專門去找天川和文秀來出主意。
作為文秀的"掛件",天懿自然也旁觀了眾人的討論。
隻是他人小力微,也沒人會指望一個嬰兒可以說出什麼驚世之言。
對於他的存在,也沒有任何疑議和多餘關注。
所以作為在場“最沒有威脅的存在”,天懿總是能夠相對輕鬆的觀察到一些比較隱秘的東西。
比如說……
個彆人臉上細微的變化。
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