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回家 我可以送媽媽回家嗎?(1 / 1)

呂瑛的失落隻持續了一瞬, 便立刻恢複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與其說是他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如說自我調節能力可怕到了極點。

縱觀前世今生,秋瑜都沒見過情緒控製力強到呂瑛這個地步的人。

他隻能靠著床榻, 聽呂瑛慢慢講他在夢裡看到的事。

“娘短發的模樣也很好看,穿那身衣物顯得英武威嚴, 很是不凡,手裡接過錦旗, 上麵是為人民服務五個字。”

秋瑜:呂警官可是立過二等功的老同誌呢。

彆小看二等功, 因為能站著領一等功的已經算人形高達了,特等功一般是家屬在領……

呂警官這些年和秋瑜也見過幾次麵,有過合作,比如替手下的兵采買秋瑜手中的高品質酒精,曾在聊天時提過,她是因傷才退出軍隊轉業的,後來做警察時又立了功, 身上有不少傷, 骨折不稀奇, 脾臟也修補過,有幾個戰友和同事都因公殉職。

照年古鏡就像一把映照時光長河的鏡子, 將它看到的一切投射到夢境之中,可是夢醒之後,做夢的人卻未必能記得夢中的一切。

這一次呂瑛卻清晰地記得夢中看到的一切, 他的母親光明正大的站在高大而輝煌莊嚴的禮堂中, 在許多同樣穿黑衣的男子、女子麵前, 端正而驕傲地接過她的榮譽。

那裡的燈很明亮,母親背後的屏幕上則寫著“一切為了人民,為了人民的一切”。

然後夢境就結束了。

“那一行字讓我覺得自己徹底輸了。”呂瑛閉著眼睛, 聲音越發微弱,“我可以將澤治理成吏治清明的樣子,也可以讓呂家軍模仿送朝月王爺的軍隊,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可是我就算拚儘一生,也不能把世道塑造成那副模樣。”

那是可以讓女子因自身才能而被所有人敬仰、讚揚的地方,立了功,就可以堂堂正正以女人的身份去領自己的勳章。

呂瑛分析過,母親在來這兒之前,應是捕頭之類的角色,因為她非常擅長探案,且有成體係的知識支撐她的活動,或許她還曾經進過軍隊,大概就是像花木蘭那樣女扮男裝替父從軍什麼的。

可他沒想過母親在故鄉從沒假借過男子的性彆,她就是以女人的身份踏上了她想要前進的道路。

他覺得自己的國度一輩子都追不上那兒。

秋瑜安慰:“那是要幾百年的時光積累才能塑造的世道,是許多人一起努力甚至是拚上性命才建設起來的,一切都得按照客觀規律發展,你不用沮喪,而且說實話,什麼時代都不是完美的,當然了,要論黑暗的話,那兒的確黑不過禹朝。”

“我沒有沮喪,隻是發現我再努力也不能讓娘如同在故鄉一樣快活。”

呂瑛將被子拉起蓋住臉,被秋瑜輕輕扯下。

“你已經做了許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我和呂阿姨都因你受益良多。”

等呂瑛睡著了,飛雲從門邊探出一個腦袋,熟練地打手語。

“秋少爺,孫少爺還沒吃晚飯。”

秋瑜:……雖然為了瓊崖島上的聾啞人就業,而特意請瑛瑛普及手語,但還是覺得這一幕怪囧的。

為了不讓有起床氣的小少爺醒來後扔飛鏢,你們連話都不敢說了是吧。

他打著手語回應:“他挺累的,彆打擾他,讓他睡吧。”

飛雲手語:“菜在廚房灶上熱著,他要是半夜醒來餓了,就喊我們一聲,我給他端過來。”

然後侍女姐姐就退了,作為呂家廚房的廚師長,人家也是很忙的。

“還是個惦念媽媽的孩子呢。”秋瑜看著瑛瑛的睡顏,心裡軟了一點,“我也很惦記我的媽媽,可惜我們之間相隔的不隻是山和海,還有時光。”

那是照年古鏡也不能跨越的東西。

秋瑜看著照年,見古鏡上的玄鳥眼眸似乎比上次見時更加明亮,也不知是不是室內燈光

變化導致,為了讓瑛瑛睡得更好一些,秋瑜起身將人打橫抱到床上,吹熄了燈燭。

室內隻餘從窗縫灑落的月光,還有一縷幽靜香氣,如同海中綻放的木樨,嫋嫋繞繞。

夢中,呂瑛抱膝坐在海水中,潮水湧起漫過他的膝蓋,又褪下。

身穿銀白龍袍的青年站在他身側,身影若隱若現。

呂瑛抬頭問他:“我娘真的在我十四歲那年為了保護我重傷了?她在那年有死劫?”

青年低頭補充道:“還有外祖。”

“他現在和外祖母在一塊能有什麼事!”呂瑛小手一揮,麵上染上陰霾:“我不能讓娘死,誰讓我娘死,我就殺他全家!我要扒掉它的皮,碾成肉泥,塞到石階底下用石蛙鎮壓,讓它永世不得超生!”

孩子發狠話的樣子可愛極了,青年失笑,他蹲下。

兩張相似的麵孔靠近,呂瑛恍惚間以為自己又在照鏡子。

“在她死後,我滿心悔恨,在照年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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