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梅沙終於拍馬趕到時, 呂瑛已經放倒了兩位雪女士,拿著武器對她們威逼利誘,要幾位八十高齡的老人耗費功力送他入先天。
即使見識廣博如梅沙, 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感歎,媽耶,我的主子真是心黑手狠, 尊老這個詞就仿佛不存在與他心中似的。
於是即使梅沙到來後,現場的沉默也在持續, 大家都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看著呂瑛, 而呂瑛麵不改色,全盤接收。
其實早在桑珠喇嘛說呂瑛需要高手灌頂送他入先天的時候, 他就打定主意,不能讓自家長輩來乾這傷身折壽的事, 並尋摸著上哪找冤大頭來給自己灌頂。
要不是燕紅琴太年輕,功力必然不足一甲子, 他都準備去西洛教找這個便宜師傅了。
畢竟燕教主在呂瑛心裡一直是一個比較清澈而愚蠢的形象,坑起來比較熟。
雪臨沉思許久,決定不糾結呂瑛為何如此心黑, 輕笑道:“你是想進入先天之境後自行接續心脈?這倒也是你唯一能走的路了,可惜我和雪樟都不成。”
呂瑛:“為何?你們的真氣質量很差, 所以用不了?”
雪樟:“呸!你的真氣才差!”
雪臨深深看呂瑛一眼:“激將法也沒用,我和雪樟中了血飲之毒,這是一種天下三大奇蠱,使我們夜夜不得安眠, 生機不斷被吸取,若我們將真氣往外輸,隻怕這蠱也會開始吸取你的生機, 所以,我們的真氣不能用。”
雪樟冷笑著補充:“此奇蠱非苗疆鳳血教的藍阿盤才能解,可惜我們早些年得罪了她,她肯定不會救我們的。”
呂瑛想了想,看向躺在地上的沐染,見她被雪臨在胸口捅了一劍,默默上前給人點穴止血。
沐染冷笑:“你彆想得美了,我就是死,也不會給沐躍的外孫一丁點好處!”
呂瑛勸:“好歹你我有親戚關係,何必把話說得這麼絕呢?”
沐染激動:“你現在正謀奪親戚的畢生功力呢!”
呂瑛:“什麼謀奪,我這是當麵強搶。”
他太過理直氣壯,以至於大家都不知道回什麼話好,隻好閉嘴不言。
呂瑛直接拿布巾將沐染的嘴堵起來,讓梅沙驅趕牛車過來,把她們拖上車,便開始了他的操作。
首先是找到雪臨的弟子桑蕊和桑吉,這兩個姐姐分彆是十六歲和十八歲,美貌且武功過人,在她們的師兄弟姐妹被沐染用痘瘡一波帶走後,她們便硬著頭皮接管了雪山宗麾下大部分勢力,忙得那叫一個焦頭爛額。
呂瑛翻了翻賬本,思考一陣,和她們聊了聊如何在此亂局穩住己方。
“首先是一定要推行牛痘,得痘瘡的人越少,百姓就越安穩,其次便是大佛尊為宗教勢力,那麼就告訴他,此時一定要去亡者葬禮上勸說他們火葬,不要留屍體再孕育新的疫疾了,這是增長威望之舉,大佛尊最好親自去做。”
至於大佛尊乾活以後,雪山宗要不要收攏一下勢力,把對方架空,那就看桑吉和桑蕊的操作夠不夠厲害了。
呂瑛教授桑吉和桑蕊時就顯得很熟練,看起來以前玩過這套操作……粵東道就是通過種牛痘和海貿而逐漸落到他手裡的。
桑吉年齡大些,見雪臨坐在旁邊不說話,便問道:“師尊她……”
呂瑛:“她啊,要和我去一趟瓊崖島,我外祖母是雪臨婆婆的小師妹,大家都是親戚,這次吐蕃遇了疫疾,身為一家人,瓊崖島希望能夠援助這邊一些藥材和鹽糖布匹,還有和吐蕃做些生意,大家互利互惠一下。”
言下之意,雪臨和他走。
桑吉和桑蕊何嘗看不出來雪臨一直沒說話,恐怕是受製於人?
可雪樟和沐染和雪臨一塊落呂瑛手裡了,她們又打不過梅沙……最終隻能眼含悲切地送了一堆金銀,滿心不安地看他們離開。
雪樟這些年支撐白鬆王與吐蕃各方勢力鬥爭
,也不是省油的燈。
她嘲諷呂瑛:“你該不會以為我的屬下會和那兩個小丫頭一樣好哄吧?”
呂瑛柔柔回道:“您在說什麼傻話呢,有您這樣的人質在手,我有什麼事辦不成的?”
雪樟要是反駁了呂瑛這話,似乎就是承認自己對自己的勢力來說沒那麼重要,威脅不到誰似的,頓時心中不爽,憋得很。
事實上,雪樟麾下還真有不買賬,拚著不要雪樟的性命也要拿下他們的,更有甚者,如白鬆王見雪樟動彈不得,色心一起,要拿錢和呂瑛買這個女人。
雪樟差點沒被氣得背過氣去。
呂瑛將柳葉鏢一甩,便割開白鬆王脖子上的大動脈,血濺了一地,呂瑛又上前將人頭一割,提著腦袋出了大帳,過了兩個時辰,他邁著輕快的步子回來,告訴雪樟,她的弟子白洛會接手勢力。
“你就和我走。”
整合好雪家兩姐妹的勢力,又叫兩家勢力將沐染帶上吐蕃高原的勢力圍殺乾淨,也不過用了十來天,大半的時間門還都被呂瑛用在趕路上了。
也是天公不作美,土地不高興,他們走到一半,吐蕃高原還發生了一次地龍翻身,地麵裂開了深深的縫隙,猶如大地張開黑黝黝的大口要吞吃一切。
呂瑛見了,神情凝重:“我們要加快趕路了。”
這一刻,雪臨必須要提醒他:“吐蕃與巴蜀雖地形不同,某種意義上卻是一體的,吐蕃震了,巴蜀也可能會震。”
“我知道。”呂瑛看著遠方,“那裡也震了。”
雪臨驚訝:“你感覺得到?”
呂瑛也驚訝:“那麼明顯,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梅沙怯怯提醒:“主子,人裡頭可能也就你們姓呂的感覺得到。”
雪樟:“嘖,這年頭裝神弄鬼玩弄權力的,就想要你們家這股天賦去騙愚夫愚婦,你和你母親是你們家唯二能生的,女子生育要十個月,你是男子,要生育隻要爽一晚上,你的武功還沒你家長輩高,誰不想一把藥放倒你,拉到家裡配個十胎八胎的?”
女子麵帶惡意:“這可是美事呢,許多娶不上媳婦的愚民就愛幻想著哪天天降神靈血脈,勾得家家戶戶都要和他生孩子。”
呂瑛沒有被激怒,隻認真回道:“隻有廢物才會把自己當條狗一樣四處配種,我有許多比生育更重要的事情做,何況我的身體已經不好,以後便是要生育,也要等到身體長成,否則導致後代如我一般體弱,隻會讓孩子很苦惱。”
他自己為了心脈之事難過許久,必不能讓自己的後代也受同樣的苦,呂瑛可是很有責任感的人。
他們匆匆下了吐蕃,抵達吐蕃與巴蜀之前的第一個人口聚集多的村鎮時,呂瑛已做好看到屍橫遍野場景的準備。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兒並不亂,樸素的、隻有泥土屋、草棚的鎮子上聚集了許多人,人們很忙亂,卻也極有目的性的用板車、牛車等拉著受傷生病的人到鎮子中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