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道彆 我知道了,我會送你回家的(1 / 1)

呂瑛出門半年回來,又環瓊崖島一圈,就有好幾個四品以上的官落馬,其中不乏前程極好的。

劉紫妍過來時聽說了這件事,先自省一番。

她是澤在湖湘道最高級的官員,也是紮在那裡的一顆釘子,手裡有權又有錢,如今還與手頭有兵的藍阿蘿達成合作,但決不可得意忘形。

呂瑛性烈,手頭武力又強,他若想殺人,再沒有殺不成的,而且公心強,不怕普通人作亂。

一名三歲左右的女孩在路邊等了許久,看到劉紫妍的身影時,連跑帶跳的過去扶她:“娘!”

這女孩叫小哲,是劉紫妍當年遷徙到瓊崖島的湖湘道難民的女孩,父母雙亡。

劉紫妍做官做得很開心,加之見過兩三個難產去世的女官,便動了不生育的念頭,與家裡商議後乾脆正式收養了這名孤女做女兒,養了一年,處得也挺好。

劉紫妍攬住養女:“讓蔡椰送你來瓊崖島半個月,這段時日認了幾個字了?”

劉哲一愣,舉起兩隻手,便是認了十個字的意思。

劉紫妍一歎,養女彆的都好,身強體健,外貌也可愛,是她在慈育堂的孤兒中選了又選才領養的,隻是這孩子貌似在讀書方麵天賦平平。

罷了,在愁自己將來要警醒、不可犯錯之前,還是先給女兒補課吧。

她帶著養女路過城門口,隻要抬頭,就能看到吊在上頭的頭顱,所有路過的人卻都十分平靜。

這些都是皇太孫殿下辦的人,若要說果決,皇太孫不遜於自己的兒子。

呂瑛乾脆且果決,呂曉璿果決且乾脆,他們都不是善茬。

秋瑜也是難得近距離觀看呂曉璿辦案,這才發現在本時代的司法體係下,呂曉璿其實已經適應得不能再好了。

無論呂曉璿吐槽過多少次這個時代擅長踐踏司法正義,但她依然是當前時代將法之一字履行得最好的人,彆的不說,和梁王那段曾經的婚姻,以及呂家勢力僅僅是保證她升官時不會被人以資曆和派係的名義壓住,但她升到瓊國公的功績,卻是實打實的。

呂青天的名號不是呂瑛讓人寫話本子給她造出來的聲勢,而是她先通過一個個案件建立了自己在法這個領域的名望,才有了那些戲本的誕生。

連呂瑛都不會乾涉母親在司法一道上的權威,甚至以虔誠學習的態度看呂曉璿所做的每件事,便是因為以呂瑛的目光來看,呂曉璿也是當前時代最出色的。

呂瑛走過長廊,靠近母親的書房時,就看到她身穿玄色衣袍,手執文書細細教導著錢阿全。

“商稅目前主要來自於車馬道的關卡,還有港口、倉庫,因此一定會有人為了避稅而選擇走私,因此需要以武力去監管,既如此,你就要學會和戶部、兵部的人合作。”

錢阿全:“是。”

呂曉璿:“錢阿全,你有才能,卻缺了變通,你的主公一直沒有進一步升你的官位,不是因你資曆不夠,而是有些問題沒有先例的話,你就要主動和同僚去為後人創造先例,官就是做事的,給百姓做事,給朝廷做事……”

呂瑛扒著門,靜靜聽了一陣,發覺母親其實也是個很有威嚴的人,錢阿全聆聽她訓導時,也是很誠懇認真的模樣。

她的威嚴和才華,做澤國的太孫、太女、女皇都是很夠的。

呂瑛舍不得母親離開,一是因情感,二就是澤國經曆完呂空的開拓後,的確需要這樣一位果敢剛正的皇帝來接手繼續經營。

而以夢中秦湛瑛的說法,他在本月的月圓之夜,在南海的龍脈處,可以送母親離開。

當呂瑛提起那條龍脈時,秋瑜也恍然:“我前世有個打排球的隊友,姓熊,外號熊瞎子,他閒著沒事的時候會搞些玄學,還挺準,他也和我說過,南海有一條龍脈。”

在他的記憶中,那個近視六百度還高度散光的隊友扶著眼鏡,神神叨叨:“龍脈,在古時是氣運彙聚之地,因本地人傑輩出,人們便認定此地靈氣極足,否則不能解釋為何那些人傑都彙聚於此,其實這隻是一種迷信。”

“龍脈有兩種,一為人力自建的龍脈,即人傑彙聚氣運之地,還有一種,則是磁場特殊之處,後者比較玄妙,能出現在山地、平原、海洋、天空等多個區域,有時這兩種龍脈還會重合,但大部分時間裡它們都獨立存在,而南海那條龍脈,在禹朝之時,尤其是禹武宗在位時,應當是兩者兼具的。”

“若說要給玄學儀式選址的話,那兒倒是個好地方,不過在現代麼,那裡也就是魚比較多,去那釣魷魚比較好……魷魚恁大爺!不許瞪勞資!”

回憶完畢,曾經姓遊因此被隊友叫“魷魚”的秋瑜長長一歎:“是那兒啊,等瑛瑛把呂警官送回去啊,倒是可以一起玩玩海釣。”

他的釣魚氣運十分奇妙,若是最近運氣還算好,就釣不上任何東西,相反,如果他倒了大黴,上鉤的魚就會很多,也算某種運氣守恒了。

結果等呂瑛和呂曉璿過來,吃著蔥香雞、鹵水鴨、古代版清補涼、椰子火鍋聊了一陣後,事態發展開始出乎意料。

呂瑛還是從自己的夢境說起,基本交代了他如何和另一個大瑛瑛溝通,並在短暫的交流中得知母親可能有死劫,以及可以送她回家一事。

呂曉璿眉頭一皺,當即意識到事情不簡單:“所以你越發討厭倭人了?”

呂瑛:“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呂曉璿:“不明顯,因為以前我們全家就開始討厭倭人,你隻是隨大流,但近期我覺得你對他們的討厭越來越實在了。”

她又想起什麼:“可你允許那兩個倭人的顏料商接近你,還從他們手裡購買東西,還借了秋瑜那個叫宇智波柱間的馬甲的勢力,讓百聞坊用儘花招套他們的情報,而那些人背後是平川家,所以害死我和爸爸的就是平川家?”

秋瑜手一抖,微妙地看著呂曉璿。

呂警官這敏銳度,絕了。

呂瑛默默點頭:“之後我會踏平平川家,您不用擔心,安心回家就是。”

呂曉璿麵露猶豫:“我不擔心,可是,瑛瑛啊……”

呂瑛:“嗯?”

呂曉璿:“你為什麼覺得,娘一定會舍下你和這裡的一切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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