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秋瑜來說,暗殺其實是家常便飯一樣的東西。
做生意要被競爭對手暗殺,搞出個新產品比如椰子油的時候,要開拓新市場也得和當地豪族打交道,溝通不暢也得動手,經商的路上被沿路劫匪盯上、驛站內應下|毒,再有打仗後被對麵的高手盯上。
要不是武功高,自己還有醫術傍身,能夠分辨毒|藥,又足夠謹慎,秋瑜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秦湛瑛讓他來老陝道積累軍功固然是機會,可背後的風險也大到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此番北孟人被秋瑜逼急了,紅河王是北孟最後一個能打的宗室,且是鐵打的帝黨,隻尊皇位上的人,反而因此得了北孟所有王公貴族的敬重,如此忠臣即將被秋瑜逼近死地,西域被封,他曲陽道那邊有程開路盯著,隻有綏遠道可以退,可秋瑜直接冒險帶隊穿插迂回到敵人後方,要圍死紅河王。
從紅河王掘堤開始,秋瑜就不打算放過他,這老小子死定了。
如此情境,自然有數人來救紅河王。
來的人是先天高手了,當然了,就秋瑜這個體格,明眼人都知道他有力量優勢,戰力會高於同級,必須得找個有等級優勢的過來動手。
先天高手身邊還跟了數名死士。
秋瑜本就喝著茶熬夜看地圖,警覺性比白日竟是分毫不差,聽到帳外動靜不對,他立刻從書桌底下拿出一個球,用他上輩子就練得極熟的男排標誌動作之一——大力跳發——將藏了藥粉的球轟了出去。
嗬,他的發球在21世紀可是號稱亞洲第一重炮的!
加入胡椒、辣椒、薑粉的藥球猛然炸開,便引起嗆咳聲一片,秋瑜提著兩把兵器就衝了出去。
夜風呼呼吹著,秋瑜和來人交手。
對手是一個黝黑精壯的漢子,個頭不低,能到秋瑜的肩膀,他用漢話擠出來一句:“卑鄙!”
秋瑜:“比你們有良知就是了。”
刀劍相擊處濺開火花,秋瑜左手一掄,一把小鐵錘便差點將人的腦袋捶開,對手聽到風聲後立刻閃避,卻還是彆擦掉了一隻耳朵,而他也抓住機會,在秋瑜的腰腹刮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們如同野獸般互相廝殺,從見麵開始就注定隻有一個人能活。
親衛們聚集起來,對抗其餘刺客,而在戰圈的中心,有血液伴隨著刀兵交接的聲音滴落在塵土上。
血腥味在夜晚隨風擴散開來。
這是秋瑜自穿越以來最苦的一場死戰,他完全是靠呂空傳授的精妙武藝還有自己天生的體格力量優勢,在硬生生與高自己一個級彆額度先天高手硬抗。
時間不長卻極為凶險的死戰中,秋瑜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能頂住這麼個強敵,或許是不甘就此死去,因為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或許是還惦記著要收拾紅河王,又或者……
總之他的反應力突然就衝進了一個全新的層次。
明明是這麼緊要的時候,他的腦子裡還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瑛瑛還小,身體很弱,卻能和貓玩拍手手,反應速度不比貓慢。
現在想想,那或許就是秋瑜和先天之間隔著的東西,他還可以再鬆弛一些,再從容一些,冷靜下來。
嗨,真是羨慕那小子,除了心臟,其他地方都是頂配嘛,但也幸好,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心是正的。
然後秋瑜就拚著右臂受傷擋住了敵人的刀刃,他右手往前一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那麼快,讓敵人都沒能避過去。
刺客的背部出現一截滴血的白刃,他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滿是遺憾地歎了一聲。
“天要亡孟。”
刺客倒下了,秋瑜也緊隨其後倒下,失去意識前他心裡罵了一句。
“卑鄙!”
那老小子在兵器上抹毒了。
在這年頭,武林高手仗著武力去殺軍中大人物,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武林豪族們在地上作威作福是一回事,有不少人還是拎得清大是大非,互相刺殺一下也算保家衛國。
秋瑜能苟到現在不容易,這陣子也多虧了燕教主罩著他,隻是馬有失蹄,燕教主今夜也是被北孟派來的一位馬姓先天給纏住了,才讓秋瑜落到險境之中。
好不容易乾掉了對手趕到秋瑜身邊,看著雙目緊閉的小夥子,燕紅琴難得慌了一下。
秋瑜的重要性不言自明,老陝道所有軍隊的統帥,敵人派人來刺殺他,就是打著乾掉秋瑜讓軍隊潰散的主意,秋瑜沒死自然萬幸,可他昏迷這個結果難道不糟嗎?
何況燕紅琴也並非好人,禹國擴張的意圖過於明顯,今日他們能合作,來日禹國會惦記著這點情誼不對西域出手嗎?秋瑜或許能記著這份情,可秦湛瑛不會。
可要是將秋瑜,也就是秦湛瑛在軍隊扶持的中流砥柱、秦湛瑛的錢庫在這裡折掉,之後禹國要再擴張,就得被推遲許久。
當然這就要考慮到另一個問題了——秋瑜死在這裡,秦湛瑛會不會記燕紅琴的仇。
思考了一下秦湛瑛的性格,燕紅琴叫來聖女亞熱娜:“救人吧,用你最好的藥。”
亞熱娜不解:“我們要儘一切努力救漢人的將軍?”
燕紅琴:“沒辦法,這小子的靠山太凶了。”
惹不起啊。
然而令燕紅琴驚訝的是,秋瑜仿佛是知道自己一定會被刺殺似的,居然提前安排好了去圍追紅河王的部隊,布置好了任務。
謹慎這個優良品質不僅讓秋瑜在多次危機中死裡逃生,更讓他習慣性的安排預備方案,顯然他自己倒下後,底下的人也要接著執行任務便是他的備用方案之一。
“可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