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議我們從這個男人下手。”伊迪指著屏幕裡的人。
“為什麼?”
“第一,從這些人的情報來看,黑撲克應該是隱秘教會的一個下屬組織,說不定會負責幫這個教會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獲得情報的概率遠比其他地方高,其次,目前黑撲克的首領卡倫斯是不久前的宴會事件後上位,有充分理由懷疑他能上位,是因為他投靠了邪丨教組織,也就是說卡倫斯是隱秘教會的高層概率很高。”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他是個壞人,身上至少背著三起謀殺訴訟,十多起搶劫、人身威脅和五十多起放高利貸嫌疑,”伊迪說,“他應該符合我們使用那個東西的條件。”
戴娜也讚同伊迪的看法:“這幾天調查都沒有進展,上麵也差不多開始著急了。”
最後,約伯下定了決心:“好,那就從他開始。伊迪,拜托你了。”
“小事一樁。”伊迪露出自信的笑容,伸了個懶腰,雙手觸碰電腦鍵盤。
起源能力——【賽博幽靈】
“讓我來看看,這家夥現在在哪裡。”
……
卡倫斯精疲力儘地重新回到黑撲克的其中一個寫字樓頂層據點,進門後隨手關門,把領帶拉下,緩緩吐出一口氣。
“……累死了。”
阿卡姆市災難的結束也是機遇的開始,這次事件沒有贏家,但是黑撲克憑借最快的反應速度,以及最快的支援(玩家們),搶占了附近街區的口碑(開不要錢的黑診所),吞並了周圍好幾個無力為繼的幫派,進一步擴大了地盤。
卡倫斯也借此將可能會引起玩家不適的黑色產業鏈甩掉,現在黑撲克的主要營收就隻剩下收保護費、借高利貸和黑吃黑。
……哦,可能以後開黑診所和開黑車也許會逐漸成為其中一個項目,雖然能不能盈利還是兩說。
但一下子擴大那麼多地盤,資金鏈來源也是個問題,最近卡倫斯一直在忙著開拓新的來錢路徑。
但總體來說,這次災難黑撲克沒有遭受到什麼損失,還小賺了一筆。
卡倫斯琢磨著什麼時候向蘭恩彙報他的工作進展。
原本在隱秘教會成立,黑撲克正式被蘭恩承認後,卡倫斯就想請求蘭恩賜予自己超凡的力量,就像之前的那位小醜門徒一樣,但是由於他還沒有做出什麼功績,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於是就一直拖到現在。
等黑撲克完全消化了這一波利益,到時候應該有理由向蘭恩大人邀功了吧……
卡倫斯坐在辦公室的座椅上,解開西裝稍微放鬆下來,閉目養神,此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卡倫斯皺眉,睜開眼不悅地道:“我不是說過彆來打擾我嗎。”
敲門聲停頓了片刻,卡倫斯以為門外的屬下離開了,但就在這時,門把手突然往下按,然後外麵的人推開門走進來。
全部都是陌生的麵孔。
卡倫斯一驚,動作迅速抽出手|槍對準這些人,但在下一刻,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壓在桌麵上。
那是什麼?怎麼那麼快!
卡倫斯被壓在地上時甚至沒有看到攻擊的軌跡,隻一瞬間槍就被打飛,自己也被完全壓製住。
超凡者!
這個詞語在卡倫斯腦海中一閃而過。
“抱歉失禮了,黑撲克的現任首領。”
卡倫斯勉強抬眼,看見一個金發男人走到辦公桌麵前,從懷中拿出一個證件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的名字是約伯·蓋奇,是稽查局的調查員。”
稽查局……
卡倫斯聽說過這個名詞,似乎是官方的一個調查員組織,他接手了上黑撲克首領的遺產後發覺他曾經想聯絡稽查局求救,當然結果也很明顯,他早早就死在了莊園。
不過既然是官方的組織,那應該還算守規矩吧,他最忌憚的還是那些一言不合就殺人的超凡者。
卡倫斯勉強冷靜下來,放鬆了身體說:“雖然不知道各位來這裡有什麼事,但能不能先放開我,想必你們應該看得出來我沒有和你們對抗的力量。”
約伯看向伊迪,伊迪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機械表,上麵的刻度指向ordinary,點了點頭:“他是個普通人。”
戴娜補充:“有訓練的痕跡,但是僅此而已。”
普通人?沒中嗎。約伯皺了皺眉:“好,放開他吧,卡倫斯先生,希望你會是個聰明人。”
卡倫斯被鬆開,第一時間抓過頭看向身後,驚訝地發現剛剛壓製住自己的居然是個女人,但是他並未因為性彆就輕視她,超凡者不能以常理定論。
卡倫斯沒有試圖去撿地上的手|槍或者取出辦公室裡其他武器,哪怕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被壓製,卡倫斯依舊保持首領該有的風度,請他們到沙發上坐下。
“各位尊敬的調查員,不知你們找我是為了……?”
“彆裝傻,你應該知道我們找來是為了什麼。”伊迪嘲笑,拍了下沙發中心的玻璃桌,“把你和邪|教勾結的事如實說出來吧。”
卡倫斯心下一沉,表麵上依舊不動聲色:“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現在裝傻還有意義嗎。”伊迪說,“我們是找到了確切的證據才過來找你的。”
卡倫斯:“不知你們說的證據是什麼,還有就算我信教,這也沒有觸犯任何法律吧,如果你們想要逮捕我,也得先有逮捕令。”
“早就知道像你這樣的社會垃圾是不會輕易屈服的。”伊迪撇撇嘴,側頭看向約伯,“老大,彆懷著僥幸吧,直接用那個吧。”
“可以的話我真不想這麼做。”約伯歎了口氣,但是也沒有辦法,突破幫派的重重包圍來到這裡也並非易事,稽查局著急得到任務的進展,他們也是廢了很大勁,動用了伊迪的起源能力才找到卡倫斯落單的時機,而且也隻有不到十分鐘時間。
雖然不太相信那群人的情報,但保險起見,約伯這一次行動沒有帶上埃德蒙,並且讓尤妮斯待在基地看著他,現在人手嚴重不足,沒有活捉卡倫斯的可能。
而如果錯過這個時機,卡倫斯說不定再也不會出現。
他看向卡倫斯,“看樣子你對稽查局了解的不是很清楚,我們可不是會循規蹈矩的警察,必要時刻我們完全可以動用一些不那麼合法的手段,你確定要嘴硬嗎?”
卡倫斯心底裡升起一股危機感,這群人似乎要對他動私刑,他不動聲色垂下手,按動了褲子口袋裡隱藏的按鈕,很快其他據點的人就會收到危險信號趕過來。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事關隱秘教會和蘭恩的事情,卡倫斯一個字都不打算說,他已經和隱秘教會深度綁定,既然已經上了船,卡倫斯就已經有和這條船一起淹沒在大海的覺悟。
這不光是效忠的問題,而是做他們這一行,比誰都清楚背叛的代價,尤其背叛的對象還是一位邪神。
看樣子卡倫斯不會輕易說出他們想要的情報,約伯歎了口氣,從背包裡取出了一個東西。
在包裹的布料逐漸取下時,凡是見到這個道具的人都不可避□□露出排斥和厭惡。
那是類似頭盔的東西,但是內部原本應該平整的地方卻長著無數纖細的類似針頭一樣的東西,這些針頭是活的,在取出的刹那在空中像是蚯蚓一般蠕動,頭盔的前方更是長出一隻獨眼,在空中轉動眼球。
“真話頭盔,分類為汙染物。”約伯輕聲介紹道,“隻要戴上,上麵的針頭一般的觸手就會從腦殼逐漸深入,越是抗拒說出實話就會鑽得越深,直至到達腦部,這些特殊的像是蟲子一樣的東西會啃噬人的腦髓,操控腦神經,最後身心完全崩潰。”
順便一提,這個汙染物的真正作用其實是把人變成聽話的傀儡,但是後來某個調查員突然發現了它的另外一個用法,那就是審訊。
當然,稽查局內部規定,至少明麵上的規定不得對無辜的人擅自使用,隻有罪犯才能成為使用對象。
卡倫斯瞳孔一縮,不等他反抗,戴娜再次鎮壓了卡倫斯,強製使他戴上了頭盔。
那恐怖的頭盔剛一戴上,卡倫斯整個腦袋就麻了,不是心理上的,是真的生理上,就像是被打了麻藥,卡倫斯感受不到多少疼痛,卻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往自己的頭皮裡麵鑽。
這種感覺令人毛骨悚然。
“迄今為止,沒有人在戴上真話頭盔後能撐過十分鐘。”約伯說,“那現在開始提問,卡倫斯,你依舊有機會,隻要好好回答我們的問題——你是否加入了隱秘教會?”
卡倫斯冷笑,沒有回答,突然那鑽入頭皮的東西開始動了,一股巨大的痛楚從腦殼襲來,那麻醉感突然消失了,能清晰感受到頭皮裡有東西在往裡麵鑽。
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肯讓自己狼狽地慘叫出聲。
“隻要一直不回答,裡麵的東西會一直往裡麵鑽,第一階段前十分鐘,會感受到無比的痛苦,遠超人類能忍受的極限。”伊迪‘好心’介紹道,“你就彆掙紮了,乖乖說出來會好受點。”
約伯冷冷地說道:“從你的反應我們也看得出來上一個問題的答案,繼續。”
“那名曾經去到警察局的蘭恩,是不是隱秘教會信奉的神的化身?”
卡倫斯還是沒有說話,他已經痛得無法控製臉上的表情,麵部肌肉不停地抽搐,渾身顫抖,嘴唇咬破從嘴角溢出鮮血。
實在疼的受不了,男人瘋狂掙紮起來,戴娜一驚,使出更大的力氣壓製他,但是不知道為何這個男人身體中卻爆發出更大的力量,在擺脫不了戴娜擒拿的前提下瘋狂從頭撞擊麵前的玻璃桌,三兩下就直接撞破了玻璃。
“拿繩子過來!”戴娜一邊喊一邊固定住卡倫斯的身體,伊迪手腳迅速地用麻繩將卡倫斯綁在椅子上。
這個時候卡倫斯的額頭已經撞破,喉嚨間發出野獸般的悲鳴,他浸滿鮮血的額頭竟然凸起一條條蚯蚓一般的痕跡,像是有東西在鑽入他的腦子。
這種慘狀讓約伯和戴娜下意識移開了眼睛,伊迪也是同樣,但他很快就重新移回來,咬著唇說:“c級彆的汙染物原則上隻能對犯罪記錄確鑿的惡徒使用。卡倫斯,你之前的犯罪記錄按理說足夠你進無數次監獄,但這一次沒有了那些可以幫你遮掩罪行的程序,你躲不過了,把情報說出來還能活命。”
卡倫斯依舊沒有吐出一個字,哪怕是之前查詢過卡倫斯犯罪記錄而對他的印象無比糟糕的伊迪和約伯,都開始敬佩這個男人了,之前稽查局試驗過,哪怕是最凶殘的死囚,在這東西的折磨下都撐不過十分鐘,這不僅僅是痛苦,還有忍受蟲子在自己腦袋裡爬的致命恐懼,哪怕最硬的硬漢都忍受不了地獄的刑罰。
但是忍受也毫無意義。
約伯歎了口氣,有些不忍:“你就算強忍過去也沒有用,十分鐘後真話頭盔進入下個階段,就會侵入你的腦髓和腦神經,這個時候無論你願不願意,都會控製不住將真話說出來,到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最後我們一定會得到情報,而你的腦子會被這些蟲子逐漸啃噬殆儘,你又何必強撐呢。”
“這是最後的機會,隻要你說出你所在的教會的情報,以及那個宴會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
卡倫斯垂著頭,突然低低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我笑?我笑你們連做壞事的時候,竟然都是滿臉虛偽和惡心。”
“虛偽?”伊迪氣笑了,指著卡倫斯說,“如果沒有我們衝鋒在前,你們這些人渣連在後方吃喝享樂的機會都沒有。”
“是啊,衝鋒在前的大英雄,”卡倫斯聲音沙啞地嘲諷,“那請問阿卡姆市出事的時候你們在哪呢?是你們拯救的阿卡姆嗎?”
“我在殺怪物的時候你們所謂的官方組織屁都沒有放一個,事情結束後踩在我頭上說我是應該被正義審判的惡徒,彆太好笑了,怎麼,你們沒有了正義的旗幟就不會做事了嗎!?”
“威脅就是威脅,私刑就是私刑,扯什麼審判和罪惡,是安慰你們自己嗎?啊?晚上回去會做噩夢夢到鬼索命嗎!?”
“我當然知道我是惡人,但是你們呢,稽查局就一定是善嗎?你有什麼資格審判我?”卡倫斯抬起頭,麵目猙獰宛如地獄裡的惡鬼:
“記住了,我們黑撲克有個守則,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最後一句話,卡倫斯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喉間蹦出來,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三張麵孔,仿佛要死死記住他們的臉。
隨後,他狠狠咬了一下後牙齦,咽下事先藏在後槽牙的毒藥。
當男人喉嚨滾動時,戴娜迅速反應了過來,扣住卡倫斯的脖頸,但是晚了,卡倫斯已經咽下那份藥,一邊吐出血水,一邊獰笑著盯著他們,仿佛在說哪怕下到地獄都不會放過他們。
隨後,他的身體抽搐片刻,麵色緩緩僵硬,靠在椅子上不動了。
“……他吞藥自殺了?”伊迪表情無比難看。
約伯也沒有說話,心情十分複雜,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逼死一個人的心理負擔不是那麼容易消化。
戴娜放開了卡倫斯,去取下真話頭盔,似乎感應到下麵宿主逐漸微弱的生命力,真話頭盔輕易就被取下來了。
“他為什麼不肯說呢?他這種人應該也不是教會高層才對吧。”伊迪無法理解,經過之前他們的調查,已經基本確定黑撲克的首領和隱秘教會相關,原本還興奮釣到一條大魚,但是今天一看卡倫斯就失望了,通過約伯手頭上的奇物,基本可以確定卡倫斯並非超凡者,隻是個普通人。
之前他們調查詭異事件的時候也多少遇到過這類人,或是被蒙騙,或是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