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無聲無息降臨。

稽查局的地下,最核心的區域,一個影子無聲無息地從保安後麵出現,站崗的人隻發出了一聲悶哼,隨即很快倒下。

穿著夜行衣的人悄悄從通道裡進發,這裡是稽查局監察最為嚴格的區域,監控攝像密布各個角落,但今晚注定將會失守。

一個穿著夜行衣的身影迅速通過了走廊,奇異的是,他大大咧咧從監控攝像頭裡略過,卻沒有引起任何反應,監控室裡的負責人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無聊地打哈欠,沒有注意到畫麵被人動了手腳。

神秘人來到走廊走廊儘頭的大門前,停在門前用提前準備好的儀器安裝在門鎖上,很快儀器擾亂了裡麵的密碼,大門打開,神秘人繼續向裡麵突破。

突然,他停下腳步,因為聽到了有人類的腳步聲。

進入這個大門開始,戒備的等級再次提高,每個通道都有人在巡邏,並且從他們的腳步聲可以判斷得出裡麵的人都不弱。

但是來者沒有退縮,他安靜地潛伏在陰暗的角落裡,等待機會,在其中一人落單後毫不猶豫從陰影中竄出,用手捂住他的嘴。

緊接著金色的火焰從他手中燃燒,隻不過這一次金色火焰一閃而逝,直接被打入目標身體裡,被捂住嘴的人隻感覺到一陣灼燒靈魂的痛苦,白眼一翻,昏厥在地上。

艾伯特迅速將人拖入陰暗的角落裡,動作敏捷地換上他的服裝,隨後不動聲色繼續朝著中心區域靠近。

如此接連打暈了好幾個巡邏的人,終於有人發現了不對,警戒的紅光瞬間門遍布整個區域,艾伯特麵不改色,將手裡的炸|彈布置好後才轉身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身後的腳步聲接踵而至,仿佛知道他在哪個方位一般,仍由艾伯特怎麼轉向都緊緊跟隨。

最終,艾伯特被庫爾特帶人堵在一個路口,庫爾特一襲黑色大衣,冷冷地對侵入者說:“放棄抵抗,你還能撿回一條命。”

艾伯特笑了笑,漆黑的麵具下,隻能看到他眼底劃過譏諷的神色,聲音沙啞地開口:

“你知道嗎,我將十二道火苗打入他們的身體,而他們的靈魂無人能逃出審判。”

“你呢,親愛的秘書長,你的靈魂是否沾染罪惡?”

庫爾特眯了眯眼,慢條斯理提起衣袖:“你可以試一試。”

“算了吧,”艾伯特淡淡地道,“很不巧今晚就到這裡了,下次我們還會有機會交手。”

“這裡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庫爾特更說完,走廊深處突然傳來爆破的聲音,他的表情瞬間門扭曲,用一種殺人的目光注視艾伯特,“你居然還裝了炸|彈?!”

艾伯特根本沒有和他廢話,就在剛才這些人的注意被爆破吸引的時候,他迅速突圍,其他人想攔住他,卻被他身上燃燒的金色火焰所震懾,靠近都會引火燒身。

“庫爾特,我們追嗎?”

庫爾特心係爆炸的地點,這裡太靠近局長的所在了:“不追,讓外麵的人圍住出口,我們去滅火!”

這一晚,稽查局整個被驚動,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入侵稽查局了。稽查局上次遭到大規模入侵還是和另外一個教會開戰的時候,但是那場大入侵才打到c區就被局長全部抓了個乾淨,有局長的‘監控’,曆史上根本沒有人能入侵到那麼深的地方。

這其中的含義,令稽查局內部暗潮湧動。

還在奧爾蘭都的調查員們都被緊急召回,新加入稽查局不久的成員滿臉茫然,不明白為什麼老成員們臉色那麼嚴肅。

……

而另一邊,朱迪思家裡的客房,蘭恩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他在思考今天看到的醫院的異常。

或許玩家們和朱迪思沒有看到,但蘭恩的靈感可是遠超他們的,從進入醫院開始,他就察覺到了這裡麵的違和感。

尤其是去到上層,一些病房的人腦袋後麵確實連接著顏即正義所說的血肉管道,從醫院外部看,更是能直接看到醫院上空的無頭天使。

毫無疑問,醫院內部有問題,而且是有大問題。

那些管道的作用到底是什麼?給那個天使提供營養?那個天使到底是什麼?新的邪神?還是命運的本體?稽查局的局長知道這些嗎?

一連串的疑問充斥他的腦海中,蘭恩用手機將信息傳遞回去詢問先知,先知滿腦袋的霧水。

【我也不清楚那是什麼,也不能確定這和命運到底有沒有關係。我真的很早以前就和他沒有聯係了,不過如果你想要知道,我可以嘗試用我的能力找出答案。】

蘭恩差點忘記這位先知的能力,和他‘先知’的稱號不太符合,先知其實並不能看到未來,他們的‘先知’是另一個字麵意思,他們能舉行一種特殊的儀式溝通夢世界,從而得到很多常人不知道的情報。

簡單來說,就和斯芬克斯的能力差不多。

世界上不能存在兩個先知,在斯芬克斯覺醒的時候,就意味著先知的生命也走向了儘頭。

不過他自己似乎樂於見此,這段時間門一直在蘭恩的神國裡努力培養阿爾奇,讓他能夠獨當一麵。

很快,先知的情報傳遞過來。

【無頭天使具體身份不明,似乎處於一種蛻變的狀態,祂的出現和命運沒有關係,甚至命運也不知道祂的存在。】

蘭恩愣了下,立刻回複:

【命運的能力不是能看到未來嗎,他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他眼皮底下的未知邪神?】

先知立刻回複,並且簡略地舉了個經典例子說明;【你聽說過薜定諤的貓嗎,再打開盒子前,誰也不知道貓是死是活,哪怕是‘命運’也不能觀測到祂的存在。】

連命運也不知道祂的存在?

蘭恩心跳如鼓,捂住額頭。

如果不是命運,那還能是誰?是誰那麼了解命運的能力,是誰那麼大膽敢在‘命運’的監視下布置陰謀?祂的目的又是什麼?

蘭恩想起醫院裡許多瘋掉的調查員,他們很多人腦後同樣連接著那血肉管道,連接著不可名狀的存在。

這時,他的手機出現另一條信息,蘭恩低頭查看,發現是艾伯特。

對方已經按照他說的去做,潛入了稽查局的核心區域,同時那裡也是稽查局局長本體的所在。

白天蘭恩進入稽查局時,已經讓‘影子’替他查看過,稽查局地下有一處被嚴密保護的區域,並且那片區域周圍都刻滿了各種保護性術式,影子沒有辦法在不引起注意的前提下穿透過去,隻能讓艾伯特在晚上襲擊。

而秘書們的反應也證實了那裡確實是局長本體所在。

並且艾伯特能夠成功布置炸|彈,潛入並逃脫,也說明了局長現在的情況糟糕到連‘未來’都沒有辦法注視,甚至可能昏迷不醒。

這時,蘭恩注意到睡在隔壁主臥的朱迪思突然起身,估計是接收到了稽查局的命令,匆匆忙忙出門。

這個晚上,稽查局那邊肯定會因為艾伯特的行動而陷入混亂。

正是去醫院探尋真相的好時機。

蘭恩悄無聲息地起身,在朦朧夜色的籠罩下朝著內部醫院的方向進發。

如蘭恩所料,大半夜的稽查局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影,內部醫院是在鮮少人注意的外層,蘭恩彎腰摸了摸地麵上的影子,影子很快給予他回應,蘭恩的身影從地上消失。

再次出現就是在醫院的頂樓。

頂樓現在沒有人,隻有病人們在房間門裡陷入沉睡,他們身上連接的血肉管道蠕動,似乎在傳遞著什麼。

紅發少年在影子的幫助下走入病房,將手放在病人身上,再度動用了本體的力量。

他的意識沉入病人們的夢境。

剛一進入這片潛意識的世界,蘭恩就震驚了,因為這竟然不隻是一個人的夢境,這不是一個人的精神世界,那管道的作用竟然是將所有人的精神世界連接在一起。

隻見這個‘夢境’無比的宏大,所有病人身著簡易的白布裹體,跪在地上虔誠地祈禱著,周圍的環境建築相當古典,而且很眼熟,蘭恩從記憶中扒拉出類似的建築風格,突然明白了這裡為什麼讓人眼熟。

這裡很像是前世的一個經典場地,天主教的聖地耶路撒冷。

而在耶路撒冷的聖城上,蘭恩曾經在醫院上空見過的無頭天使高懸與此,隻不過與白天比起來,在夢境中,蘭恩看得更加清楚了。

那東西像是隻蛻變到了一半,潔白的羽翼仍舊是虛幻的,蘭恩定睛一看,能從那虛幻中看到有透明的觸手正在努力遮掩自己的身形,扭曲的、難以形容的惡心長條狀物體正在將自己的軀體蜷縮。

“我見主坐在高高的寶座上。他的衣裳垂下,遮滿聖殿。其上有撒拉弗侍立。各有六個翅膀。用兩個翅膀遮臉,兩個翅膀遮腳,兩個翅膀飛翔。”*

底下的人們不斷地再念誦著聖經上麵的原文,隨著他們的念誦,那不可名狀的存在的羽翼逐漸變成實體,而從下麵的‘信徒’身上延伸出了絲線,連接在那疑似邪神的存在身上。

這絲線蘭恩看得很熟悉。

錨點。

蘭恩腦海中響起骰子落地的清脆聲音,靈感通過

他們這是在……降神?

降的對象是誰?從他們的話語中,是聖經中描述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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