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修?”

阿衍收拾好碗筷,來到蘇詞和赤焰虎身邊,聽到他們的對話,也不免好奇起來。

“蘇蘇,佛修是什麼?”阿衍代替赤焰虎,詢問道。

冉烈望著蘇詞,眼神中也帶著濃濃的求知欲,而蘇詞倒也沒有賣關子,他說道:“佛修,是以佛入道的修士。”

冉烈的眼神,更加茫然了。

以佛入道的修士?這是什麼?為什麼每個字他都聽懂……不,字他也聽不懂,更彆說一整句話的含義了。

佛是什麼?道又是什麼?還有修士……這個詞又是什麼意思?

冉烈聽不懂,而阿衍的腦海中,卻浮現了屬於佛修的形象,雖然他應該是沒有見過的,但又無比確定,這的確是佛修。

他不由看向赤焰虎,有些好奇地問道:“那蘇蘇,二號……冉烈他需要剃光頭嗎?”

這下子,倒是輪到蘇詞意外了。

他看向阿衍,不過很快便明白,應該是阿衍的記憶已經在逐漸複蘇了,這是一件好事。

至於冉烈……

他已經懵圈了,佛修……跟剃光頭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

好在,蘇詞搖了搖頭,說道:“不用。”

他之所以為冉烈挑選佛修的心法和金罡掌,主要是看中佛修的修心養性之道,再搭配掌法,可以讓冉烈更好地發揮出赤焰之力,倒也沒想過真讓冉烈剃度出家。

自然,佛修的清規戒律也不需要遵守,畢竟冉烈才十歲出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身體的強健,也是他掌控血脈之力的要訣。

所以,肉該吃還是要吃,茹素什麼的就不必了。

合用的堅持,無用的摒棄,太過拘泥於形式,反而容易固步自封。

冉烈聽著蘇詞的教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而接下來,蘇詞便將佛修的心法傳授給了他。

就像容衡一樣,也是需要他將心法背誦下來之後,蘇詞才會繼續後麵的內容。

比起小獅子,冉烈的記憶力明顯要好一些,畢竟他已經能夠利用精神力探查周圍的情況了,精神力強大的人,記性往往也不會太差。

不過,佛修的心法,比起直來直去的劍修,卻是要晦澀難懂許多,冉烈想要完整記憶下來,也十分有難度。

再加上他現在無法說話,背誦難度也就更大了。

蘇詞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陪著他,阿衍同樣如此,所以他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小智,冉烈就交給你了。”

蘇詞在剛剛誦念佛修心法口訣的時候,就讓基地智腦錄製了下來,即使冉烈看不懂文字,也能聽得懂。

當然,蘇詞還是將這篇口訣逐字逐句默寫了下來,再讓智腦掃描後,用光幕展示給冉烈看。

文字有其力量,大部分的道法口訣都脫胎於神文,記憶這些文字,對領悟修行,絕對是有幫助的。

蘇詞也對冉烈說道:“你隨時可以呼喚基地智腦,它可以幫助你記憶心法。”

冉烈點了點頭。

接下來,蘇詞便沒有再管它,起身前往茶幾,準備查看昨天找到的卷柏和苔蘚。

冉烈目送他離開,剛要繼續背誦心法,忽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等等,他現在是赤焰虎,要怎麼呼喚智腦?

看著蘇詞的背影,他也沒好意思再去麻煩他。

冉烈想了想,望著虛空,試探性地開口:“喵嗚?”

光幕便徐徐展開,顯示出一道光幕,光幕之上,是蘇詞剛剛默寫下的心法口訣,與此同時,他的耳畔也響起了這篇口訣的語音版。

冉烈有些新奇,他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麼好玩的事物,不由再次開口:“喵嗚~”

奶聲奶氣的貓叫聲響起,下一刻,光幕就收了起來,耳畔的語音也停了。

小赤焰虎玩心大起,剛要再呼喚基地智腦,就聽到客廳那邊,傳來青年平靜冷淡的聲音:“冉烈。”

冉烈一僵,剛剛那種玩鬨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變成赤焰虎之後,他有時候並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需要時刻克製自己的本能。

那大概就是他的獸-性吧?

還好,有飼養員的提醒,讓他的理智能夠再次占據上風,同時這也引起了他的警覺。

冉烈在心中告誡自己,以後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然後他呼喚出光幕,繼續認真地記憶了起來。

感應到赤焰虎的變化,蘇詞便不再關注他,目光落在茶幾上的三個靈水罐頭。

卷柏的狀態是最好的,泡在靈水之中,宛若鬆柏的鱗形葉子,青翠欲滴,散發出勃勃生機。

然後便是那一小片指甲蓋大小的苔蘚,已經不再乾枯,充盈著水分,可惜受到怨氣影響最深,泛著血紅的顏色,有向魔植變化的趨勢。

而最早發現的小野草,葉片也基本變得水潤了,通體翠綠與淺紅交織,隱約有淡淡的光芒流轉,顯然正處於關鍵時期。

如果它最終能將這些淺紅的部分轉化為翠綠,很可能會成為一株靈草。

蘇詞思索了一番,然後便將那株卷柏拿了起來,扭頭對阿衍招了招手,接著帶上阿衍,一起來到他昨天刻畫在客廳中的那個傳送法陣。

“阿衍,觀察我是如何催動法陣的。”蘇詞提醒了一句。

阿衍頓時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用靈識觀察著蘇詞,看他如何使用魂力催動法陣。

法陣之中,有光芒微微亮起。

那光芒將兩人的身影包裹住,很快帶著他們,消失在了原地。

默誦著心法的冉烈,抬眸看了他們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他並不驚訝,隻以為飼養員的房間中也配置了傳送台。

-

蘇詞和阿衍的身影,出現在了飛船的傳送陣上。

阿衍看著周圍的景物變化,有些驚奇地眨眨眼睛,他能夠感覺到,這傳送法陣跟傳送台的原理,有著本質的不同,而且……

傳送陣能夠傳送的距離,明顯比傳送台遠!

“記住怎麼用了嗎?”蘇詞的聲音響起。

阿衍回過神,仰頭望著蘇詞,遲疑地點了下頭。

記住是記住了,但阿衍知道,蘇蘇對他的要求,肯定是掌握和使用,並不是簡單的記住。

蘇詞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伸手摸摸他的頭頂,說道:“多練習幾次就會了,這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

阿衍:“嗯!”

蘇詞先打量了一番飛船的情況,以他現在的身體,還無法一次性瞬移到太遠的地方,但有了傳送陣便不同了。

不僅節約了時間,還大大節省了魂力。

見飛船中沒有什麼變化,蘇詞便帶著阿衍再次離開,閃身來到基地外麵的土地,又二次閃身,來到河岸上。

整條河道,依然充滿了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泛著極淺的微紅。

河道的水來自地下河,水位明顯比昨天稍微淺了一些,不過問題不大。而河對岸,那充斥在淨化屏障之外的紅霧,濃度也肉眼可見地降低了。

一方麵是因為淨化屏障不斷運轉、不斷將怨氣淨化,另一方麵,怨氣雖未成靈,但也擁有某種趨利避害的本能。

不然的話,蘇詞第一天走出基地的時候,這些紅霧也不會主動退散了。

蘇詞帶著阿衍,閃身來到河對岸。

因為淨化屏障不斷地轉化,這裡彌漫著充沛的靈氣,讓阿衍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從未來過如此舒服的地方。

蘇詞也終於找回了一點昔日的感覺。

不過,望著河岸上依然貧瘠的土地,他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蘇詞看向河道,眼眸中金光閃過,便見那平靜的水麵忽然開始震蕩,隨即,一條張牙舞爪的水龍,忽地自水中飛出,騰雲駕霧地飛到半空之中。

這是阿衍從未見過的生物,然而他並未感到害怕,望著那在半空中翻騰的水龍,他反而感到一種親切。

而且,阿衍也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生物。

蘇詞抬手,一點金光被他彈射而出,落在水龍之中,將那泛出淡淡淺紅色的怨氣,全部淨化。

水龍泛著光芒,在半空中翻騰,似乎在歡呼雀躍。

遠處,二四基地外圍金屬牆。

在得知基地正東方向,紅霧發生劇烈變化且伴隨著巨型泥怪出現之後,行動隊就沒有再冒進,而是駐紮在金屬牆上,密切地關注著那邊的動靜。

雖然那頭淤泥巨怪沒有朝基地而來,後麵還不明原因地消失了,但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至於金屬牆隧道,行動隊已經裡裡外外徹查過,最後還真被他們找到了一頭巨型昆蟲,已經被他們合力消滅了。

正因為此,在聽說那位蘇飼養員竟然還有閒工夫帶著幼崽外出後,閆平才沒有上門拜訪。

現在人心惶惶,他又不能說破真相,便也隻能先提升防守力量,讓基地成員安心。

原本以為,等再過兩天,如果沒有任何異常發生,便可以稍微放鬆下來了,結果沒想到,河道那邊竟然又有異變。

“好像是傳說中的龍!”

拿著望遠鏡觀察的偵察兵,高聲驚叫道。

閆平連忙抬起超遠距離望遠鏡,將倍數提到最高,那裡紅光與白光交織,十分刺眼,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長條狀的生物,在河道上方不斷翻湧。

按照距離估算,那條不明生物的體積,不比他們的戰鬥飛艦小。

閆平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閆隊,要派無人機過去查看嗎?”旁邊,一個守衛問道。

閆平想了想,搖頭,“不要打草驚蛇。”

無人機的體積可以做到很小,但並不代表就不會被怪物發現,以前就曾發生過,紅霧中的怪物追著無人機找到基地的前車之鑒。

所以獄星行動守則中有特彆規定,一旦無人機在野外發現怪物,應立即在原地停留,或者往基地相反方向飛行。

現在那頭龍形怪物還沒有離開,他們不能冒險,否則如果將怪物引向基地,那就麻煩了。

這樣想著,閆平低頭打開通訊儀,看著通訊儀上標記了“特彆關注”的名字,他眉頭緊鎖,似乎十分糾結。

旁邊的守衛看不見他的通訊儀麵板,難得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不免有些恐慌,他小聲道:“閆隊?”

閆平回過神,將神色一斂,又恢複了平常冷靜沉穩的表情。

同時,他編輯文字,給對方發了一條信息。

“滴滴——”

正操控著水龍的蘇詞,忽聽通訊儀的聲音響起,不免有些意外。

沒想到已經離開基地挺遠的距離,竟然還能收到信號?

他打開消息看了看,在看清閆平發來的文字後,不禁微微挑眉,隻見那位閆隊長,給他發了這樣一條消息——

閆平:【蘇飼養員,你……在河床那邊嗎?】

看來是他操控的水龍,引起基地那邊的注意了,而這位閆平隊長……倒是挺會做事。

蘇詞還是挺欣賞這位隊長的,也沒有想過要浪費基地資源,所以便回複了他。

蘇飼養員:【嗯】

在看到這個準確的答複時,就連閆平都沒發現,自己剛剛竟然屏住了呼吸,而現在,則大大鬆了口氣。

所以,這位大佬是在河床那邊做什麼呢?竟然弄出這麼大動靜……

閆平很好奇,但他還是按捺住了派遣無人機過去查看的想法,要是無人機拍到什麼不該拍的,那就說不清了。

但不得不說,基地之中,有這樣一位大佬坐鎮,真是令人很有安全感啊!

而蘇詞,在回複了閆平之後,便繼續操控水龍,讓其沿著河岸飛行,與此同時,水龍的身體開始縮小,化作綿綿細雨落在河岸兩邊的土地上。

細細密密的雨滴落下,裹挾著靈氣落入土地之中,滋潤著這片荒土。

雖然在光罩中淋不到雨,但阿衍望著那紛紛揚揚的雨滴,還是忍不住伸出手,用掌心接住了那散發淡淡靈氣的雨水。

他的眼睛微微發亮,眼眸中紅色的部分,似乎又淡了一些。

儘管他對這樣正常的落雨並不感到陌生,似乎以前見過無數次,但到底和這樣親身經曆的不同。

望著這樣綿綿的細雨,他感到心靈似乎也接受了洗滌一樣。

阿衍仰起頭,望著身旁如清風朗月般的青年,心中有某種情緒在潛滋暗長,就像接受了靈雨澆灌的綠苗,生根發芽,愈發茁壯生長了。

很快,水龍消失,雨水也漸漸停了。

河岸兩邊乾枯板結的泥土,在這場雨水的滋養下,變得潮濕了起來,散發出陣陣土腥氣。

這時候,蘇詞終於低頭看向阿衍,對他說道:“去把這株卷柏種下吧。”

即使在貧瘠的土地之中,卷柏也能生長,並不需要太多的養分,而河岸邊的靈氣濃度,也足以促進其生長了。

這是蘇詞邁出基地的第一步。

聽到他的話,阿衍點點頭,接過他遞來的靈水罐頭,在河岸邊行走起來,尋找最適合這株卷柏生長的地方。

最終,他在一顆岩石旁邊停了下來,岩石旁有很多碎石,從空間鈕裡取出鏟子,輕輕一敲,碎石便破碎成了粗糙的沙礫。

阿衍將這株卷柏種在了沙礫之中。

卷柏,喜光耐乾旱,喜歡疏鬆、排水性良好的沙石,常生長在岩石縫中。

將卷柏種下之後,阿衍便把罐頭裡剩下的靈水,均勻地澆灌在了卷柏的葉片上,靈水順著葉子滴答而下,落進沙石之中,很快被壤土吸收了。

卷柏舒展著葉片,充斥著靈氣的環境,它顯然也很喜歡。

感受著不斷從這株卷柏散發出的欣喜,阿衍用手指點點它的葉片,這才站起身,回頭尋找蘇詞。

阿衍在種植卷柏的時候,蘇詞也沒有閒著,他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正在繪製傳送法陣。

“蘇蘇,種好了。”

阿衍閃身來到蘇詞身旁,低頭看他繪製法陣,很快看得入迷了起來。

聽到他的聲音,蘇詞也沒有停下,直到最後一筆成形,他才看向阿衍,說道:“在你學會如何使用傳送法陣之後,就可以通過法陣來給卷柏澆水了。”

阿衍看著法陣,不免有些躍躍欲試。

蘇詞便讓出位置給他,說道:“你先練習一下。”

阿衍忐忑地走上法陣,然後從空間鈕之中,拿出了他的本子,上麵已經寫好了一枚枚神文——

他依然需要借助神文,才能使用出規則之力。

蘇詞看了一會,便轉身來到河岸邊,撿了一些大小合適的石頭堆在旁邊,接著拿出一把椅子在岸邊坐了下來。

他指尖在半空中虛劃,很快一個微型淨水陣成型,接著是一個微型聚靈陣,二者搭配,隨著他手指一揮,便落在一顆石塊的平麵上。

蘇詞摸摸下巴,又在聚靈陣的旁邊,添了一個堅固陣——這是一個讓原來的物體,比之前堅固十倍的防禦陣。

這樣一來,石塊就不容易損壞,導致淨水陣失效了。

看著成品,蘇詞眼神中露出一絲滿意,然後他抬手,將著石塊扔進了河道之中,發出咚地一聲響。

雖然他也可以在河床兩邊刻畫淨水陣,但總地來說,還是這樣更經濟實惠一些。

畢竟刻畫在河床兩側,便是固定的,但刻畫在石子上就不同了。

地下河道四通八達,連接著地下十分寬廣發達的水係,這些繪製著陣法的石塊,將被河水帶到四麵八方,不斷地發揮作用。

隻要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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