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舟在憋笑, 周晚也反應過來許千舟剛才那句“來了”指的是什麼,跟著一起憋笑。

林渠臉色又青又紫,那一名長發女玩家麵露尷尬。

他們直播視角都還開著, 想也知道彈幕會怎麼笑話了。

燕星辰對齊無赦的嘴下不留情早就習慣了。

彆說是進入這個副本本來就是為了搶他粉絲的林渠和這個長發女玩家了,就是許千舟哪裡一不小心讓這人不滿意了,齊無赦也不會有絲毫留情。

彆人似乎都覺得齊無赦十分不好相處。

其實燕星辰單獨和齊無赦相處, 或者是一起在副本中破局的時候,是覺得和齊無赦相處很輕鬆的。

相比起那些乍一看很正常、實則心中不知多少彎彎繞繞的人, 他更喜歡齊無赦這種帶著天真的邪性。在他們新人首副本還在互相試探的時候,燕星辰就已經更偏向於和齊無赦這樣的人合作。

說齊無赦陰晴不定也好, 做事不遵循常理也罷, 起碼一切都是明麵上的。

他因為自己的毛病, 總是習慣了約束、偽裝,反倒更羨慕齊無赦這種毫無遮攔的放肆。

一如此刻。

他聽著齊無赦的話, 甚至沒忍住,笑了一下。

青年眉目微彎, 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這種陰暗昏沉的地方毫不失色,本就有幾分乖意的麵容染上笑意之後, 仿佛掛在水中的一汪月影, 靈動卻不失清雅。

[天啊好好看啊啊!!!!]

[我隻是隨便點進一個在首頁的直播間看, 反應過來我已經關注他了?笑得好好看啊, 我以前關注都是深思熟慮還擔心鑰匙被扣的,這次怎麼回事!!他看上去一點都不能打啊!]

[我也……不過我看他個人信息, 是新人排行榜第五, 實力肯定也不弱, 怕什麼?肯定隻是看上去不能打, 實際很厲害。]

[新進來的, 你們不是新人吧?或許你們該去新人論壇看看,補一補論壇上的帖子……他不是看上去不能打,他是真的不能打。]

[這是重點嗎?這次副本的重點難道不是看其他組織的人針對燕星辰和齊無赦嗎?為什麼現在好幾個人都在護著他!???]

[……]

燕星辰沒理會林渠那些人。

他正在看向電梯的方向。

因為他在第七層,之後進來的玩家基本全都選擇了第七層的房間,即便昨天死了幾個,今天還是有一些玩家活著的。

他們有的人現在還待在房間裡,燕星辰能聽到有幾間房裡還有人聲。

而剩下幾個人,正站在電梯前,有幾個明顯是一夥的,正在那邊觀察著電梯的情況,商討副本的情況。

還有一人單獨站在那裡,目光落在電梯旁邊貼著的一個表格上麵。

——這個表格昨天並沒有出現,是今天剛出現的!

上麵的內容和格式,和昨天第四層放著的入住表格一模一樣。

入住守則要求玩家們更換樓層和房間,看來這個表格是要玩家們填寫今天的入住信息。

昨晚的死亡觸發剛過,所有玩家都在睡夢中代入死亡的場景,渾渾噩噩地睡了一整晚。

剛一醒來,還沒能喘口氣,便又要直麵這種一念生死的選擇。

仿佛有一根繩子,纏繞在玩家們的脖頸之上,隨時都有可能突然縮緊。

明明還能喘氣,卻又覺得隨時會窒息。

“……更換樓層和房間,”燕星辰自言自語般冷冷道,“難怪。”

玩家們經過昨晚,都對自己樓層裡的會觸發死亡的房間很清楚了,偏偏今天要更換樓層。

他們現在在第七層,已經知道了第七層的第一間房和第七間房是有問題的,可他們今天偏偏不能選擇第七層。

昨晚電梯聲在每一層都有響起,光從“叮咚”聲中,什麼都推斷不出來。

如果沒有辦法測試出第三條守則到底對不對,那他們隻能亂寫一間房。

“你在想換到哪一間房嗎?”

和燕星辰一樣正在看著新的一天入住表格的另一個玩家突然轉過頭來,對燕星辰說。

燕星辰眸光一轉,瞥了他一眼。

那人看上去年紀和他差不多大,在副本這種輕裝簡行的地方居然穿著平平整整的白襯衫。

對方看著燕星辰,臉上還露出些許笑意。

白襯衫青年緩步走到了燕星辰麵前,自來熟一般,對他說:“我認得你,我這次進這個副本,就是想認識一下你和赴死者。我不是那些想來搶你粉絲的人。”

燕星辰直接移開目光,沒有說話,方才被齊無赦勾起的笑意在這一刻都消失殆儘。

他笑容一落下,麵上的冷淡便顯露無疑。

白襯衫青年吃了個無聲的閉門羹,還沒有放棄,而是接著說:“我隻是想幫你。畢竟你身邊現在隻有赴死者一個人,可隨機玩家不被規則鐘愛,他能保護你,也會害了你,而且這個副本很多人希望你死。”

許千舟插話道:“忍不了了,我不是人嗎?”

白襯衫青年兀自往下道:“比如現在,他們都在等你先寫入住信息,想看看你會怎麼做。如果你死了,那正好,分散了你的粉絲,還能用你試錯,一箭雙雕。如果你活著,其他人也能繼續去你選擇的樓層,繼續在第二天和你住在同一層,想辦法害你。”

燕星辰神色未變,可他目光一轉,複又看了這人一眼。

這人以為自己說動了燕星辰,即便沒得到任何回應,也饒有興致地接著道:“不如這樣,我和你的同伴一起,先護著你,拖時間,等其他人都選完房間離開,你再做選擇,我給你善後。這樣其他人就不知道你去哪一層了。如果他們想逼你先選,我和赴死者在,多少能攔得住。”

回應他的是燕星辰稍稍打了個哈欠。

他因為昨晚沒睡好,現在還有些困倦。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語氣淡淡的:“說完了?”

他那張臉實在是天生太過溫和乖巧,乍然這般說話,並不了解燕星辰的人多半都會有些反應不過來。

白襯衫青年一愣。

後方,林渠沒忍住道:“這人一看就有貓膩,你們都不去幫幫他嗎?”

沒人理他。

周晚甚至問許千舟:“堅果給我一袋,我沒吃早餐。”

許千舟隨手遞了過去。

林渠:“?”

前方,燕星辰居然抬腳,獨自一人,越過那個白襯衫玩家,走到了電梯門旁邊的表格麵前。

青年平靜清冽的嗓音緩緩響起,和空氣中混雜著腐爛和血腥的味道格格不入。

“我拖到最後寫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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