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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時,因為有時白肆還是會換做白獅貓的形態,再加上寧元習慣了有喵喵陪著,所以雖然現在寧家有他的房間,但大多數他還是在寧元房間睡。
看著進到房間後再次熟稔的把自己變作渾身雪白的大貓一躍跳上窗台前趴下,洗漱完正鋪著被子準備睡覺的寧元還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開口問:“喵喵,睡窗台很舒服嗎?”
好多次看喵喵都睡在那裡,寧元都有些想要試試那裡是不是真的那麼好睡了。
可惜他不能像喵喵那樣把自己變很小,窗台上睡不下。
白獅貓聞言輕喵一聲,寧元自動理解成好睡的意思。
把自己包裹進柔軟的被子裡,寧元把房間裡的大燈關上隻留下一盞小夜燈。抬起手腕看著自己剛剛收到的來自喵喵的禮物。
剛剛他洗澡的時候想要摘下來,白肆也沒有讓他摘。好像生怕寧元洗著洗著就又精神體離體了。
寧元雖然從小就是不太愛麻煩彆人的性子,按理來說喵喵給了他這個手鏈,和他說以後就算是精神體,也不會讓他一個人去到陌生的地方,對喵喵來說是很麻煩的事情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的寧元卻能感覺到,他喜歡這個禮物。
也喜歡喵喵和他說,以後不會讓他自己去到陌生的地方。
正如白肆所想,第一次的精神體離體在福利院成長的三年,雖然小家夥也擁有了來自和藹長者的疼愛,但到底還是給他帶來了一定的影響,甚至直到今天也沒有完全消除。
年幼時的時光是一個孩子性格形成的關鍵,當彆的孩子可以因為有一點點不順心而在父母懷裡哭鬨撒嬌時,福利院中的孩子可能已經懵懵懂懂的明白,哭鬨是沒有用的。
福利院裡的孩子太多了,院長和誌願者們不可能兼顧到每一個孩子。
所以要懂事一點,再懂事一點。這樣才不會讓大人煩。
很難說寧元現在非必要不願意麻煩彆人的性格有沒有當時的影響因素在。
伸手撥弄了一下手鏈上的小水晶樣能量核,能量核在夜燈的燈光下反射出暖黃色的微光,寧元把自己戴著手鏈的左手藏進被子裡,連睡著時好像都格外安心些。
隻不過睡前還是有些不太甘心的小聲嘟囔:“喵喵你現在為什麼都不喜歡陪我一起睡覺了?”
白獅貓的呼吸亂了一瞬,胡亂回應一聲。好在躺在床上的少年也沒有深究,繼續捂著自己的左手手腕閉上眼睛。
感受到耳邊的呼吸變得規律了起來,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趴在窗台上的白獅貓這才悄無聲息的睜開眼。從窗台上躍下時貓影變作男人的背影,柔順的白發在窗外月光的映襯下好像泛著流光。
腳尖落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白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到現在還睡不著。隻要一閉上眼,眼前就出現今晚花燈會上那個獸人星球的小子。
想到這裡,他再次條件反射的皺眉。嗬,隔著那麼遠都能讓人聞到的類似群居狼臭味,怎麼敢說出聯姻那句話的。
想到自己大半夜的睡不著就是因為寧元忽然多出來的追求者,再看看床上的少年一無所覺睡得香甜模樣,貓科基因中附帶的睚眥必報讓站立在臥室中的白發男人往床邊走了幾步,伸手就想去揪一把害自己失眠的間接罪魁禍首的臉蛋。
隻是手剛伸出去,又莫名停頓在了距離少年臉頰幾厘米的位置。
元元喜歡睡覺,睡不好了會不舒服。
白發男人收回手,但又不甘心就這麼回去,轉而整個人蹲在了寧元的床邊。
他為什麼不願意和寧元一起睡了呢?自然是因為當年那個小小的孩子已經長大了。
那一夜睡得半夢半醒的少年抱著他小動物似的嗚嗚咽咽的到處亂蹭,嘴裡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嘟囔著什麼夢話。第二天醒來後第一次自己滿臉通紅的去洗了床單,連清潔小機器人想要幫忙他都不願意。
一邊洗一邊抬頭看著遠處應該是在窗台邊睡了一夜的白肆,這才深深呼了口氣。
從那天起,擁有整個聯邦資料庫的白肆就知道孩子是長大了。長大後的寧元自然需要一些屬於自己的空間。
隻是那時的白肆對寧元的成長隻停留在模糊的概念中,因為除了晚上他會按照資料上所說自發的給寧元留下一定的空間,其他他和寧元的生活任何方麵都沒有發生改變。
他們依舊每天形影不離,連影子仿佛都交融在一起。直到今天,一直沉浸在這種狀態覺得一切都沒有改變的白肆才像是忽然被提了個醒。
忽然冒出來的追求者讓他真正開始察覺到,寧元成年了,是個大人了。
甚至能夠有人堂而皇之的對他宣示愛意。
白肆用目光描繪著少年藏在柔軟枕頭中的半張側臉。
原來他早就不是印象中那個奶乎乎的小朋友了。
麵前的少年長開了的眉眼清雋柔和,白皙的脖頸即使睡著時也有優美的線條,長翹的睫毛因為夜燈在眼下投射出小片的陰影,從小時候起就一直吸引著白肆的目光。
可能是因為夥食好的緣故,奶白的像一汪牛奶的臉頰上還帶著一絲嬰兒肥,讓人懷疑在上麵吹一口氣都能吹出來一個肉窩窩。
白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