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苓趴在蕭晟昀懷裡, 半背對著坐在最上方的崇明帝,恰好可以透過蕭晟昀的肩膀看到麗妃臉色。
見麗妃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溫柔表情,江苓眉眼彎起, 他從蕭晟昀嘴裡聽說崇明帝已經知道麗妃參與這件事, 不知為何當做不知道,隻讓蕭晟昀按正常流程走。
擺明了要包庇麗妃。
江苓可不願就這麼算了,萬一麗妃計謀成功, 太子疏遠他,誰來賠他龍氣?
蕭晟昀摟著人安慰, 崇明帝見了,隻當是江苓受了委屈,太子心疼他,太子與太子妃關係好他是知道的, 不由反省了一下自己, 江苓平時不爭不搶的, 每次見到他都是活潑模樣, 今天這般萎靡,應當是真覺得委屈了。
“這件事確實是麗妃做的不對, 禁足一月,以儆效尤,至於鄭家, 雖然沒成功,但鄭家試圖插手皇家事, 便罰俸半年。”崇明帝三言兩語定下麗妃、鄭家的罪責。
“陛下……”若不是旁邊伺候的宮人扶了一下,麗妃幾乎要跌倒在地。
她不可置信望向高坐主位的崇明帝,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這麼狠, 此前不是沒發生過類似的事, 崇明帝每次都站在她這邊,不管太子查到的證據多實,若鄭家犯了事,隻要她哭訴一番,不大的罪責都會被輕輕揭過。
如果不是崇明帝的偏袒與縱容,她何至於對那個位置生出妄想,並付諸實踐。
崇明帝給出的懲罰不算重,但表明了他不再無條件偏袒麗妃與七皇子的態度,許是從來沒期待過,蕭晟昀對這次的結果頗為意外。
江苓卻不太滿意,看過原書的他知道,皇帝對太子這個兒子,忌憚大過一切,如果不是太子自身優秀,有赫赫戰功在身,崇明帝不好明著廢了太子,太子之位說不定早易主了。
“殿下,皇上這個懲罰是不是太輕了?”江苓附在太子耳邊,小聲道。
蕭晟昀拍了拍他的背:“回去說。”
麗妃被強行送回自己的宮殿禁足,崇明帝對她可謂一點麵子都沒留。
“小苓受了委屈,朕知道,小苓有什麼想要的,提出來,朕都滿足你。”打發了一個,崇明帝安撫起另一個。
江苓從蕭晟昀懷裡抬起頭,眼眶有些紅:“謝謝父皇,我沒什麼想要的,能和殿下在一起便很滿足了。”
多知足的孩子,崇明帝的兒子裡就沒有像江苓這般既懂事知心又單純的。
崇明帝一開始沒處置鄭家,是同之前一樣,想借此壓一壓太子的風頭,現在他反應過來,麗妃和鄭家下手的是江苓,身處皇家,他比誰都清楚,麗妃的計謀一旦成功,對江苓將造成怎樣可怕的下場。
“朕知道,你是個好的,朕近日剛得了一塊好玉,你拿去把玩吧。”
一方罰,一方賞,崇明帝的態度很明顯。
小宴繼續,經此一事,宮裡沒人再敢小看江苓,那可是連最受崇明帝寵愛的麗妃都能撼動的人,誰敢小瞧?
“皇後真是好命,從千蕪大師那求來的一線生機,當真給太子一脈帶來了如此大的轉機。”宴會結束後,林貴妃在宮人的攙扶下回到自己宮殿。
“不知麗妃和鄭家的事傳出去後,七皇弟還有沒有心情繼續辦賞石宴?”三皇子把玩手裡的玉杯,眼神玩味。
“這件事之後,麗妃與七皇子對太子隻會愈發恨之入骨,你不要插手他們的事,現在還不是下場的好時機,”林貴妃警告地看了三皇子一眼,“聽說你最近與江尚書家的庶子走得近,一個庶子而已,值得你費心思?”
三皇子:“母妃不知,江家有趣得緊,況且,江尚書的這位庶子,似乎對太子妃很不一般。”
林貴妃:“你心中有數就好。”
三皇子:“母妃剛從景明宮回來,可知太子給皇後送了些什麼生辰禮?”
林貴妃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麼?太子送的和往年差不多,都是些珍貴的,倒是太子妃,送了不少不入眼的小東西,自己種的花,一些小點心之類的。”
“太子妃還真是特立獨行。”三皇子半是感歎道。
“可不是,你父皇也不知遭了什麼邪,對這位太子妃格外另眼相待,”林貴妃諷刺笑笑,“可能玩弄權術的人都有這個毛病,喜歡心思單純的,比如以前的麗妃,再比現在的太子妃,連一向對美色嗤之以鼻的太子,都對他寵愛有加。”
“母妃這麼說,兒臣越發好奇了,可惜太子護人護得緊,找不到機會接近。”
“以他那種單純性子,若沒有太子、皇後等人護著,偌大皇宮,輕易就會被人吃的骨頭不剩。”
景明宮。
崇明帝待到小宴結束,天色已晚,索性留宿。
這段時間崇明帝經常在景明宮留宿,皇後見怪不怪,吩咐堇竹把江苓送來的花花草草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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