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同渾渾噩噩,這確實不論他們白家怎麼強大,都不是說請就能請到的。
他再次看向白老,眼裡帶了不確定。
他心想,江這個姓不少見,說不定隻是恰巧重了呢。
但他也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白老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輕輕點頭,確定了他心中所想。
白季同心中的震驚隻有他自己知道,若真如他所想,那位可是君後殿下,他白家能得君後殿下親自相救,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
君後的醫術早已在一件件事中廣為流傳,先有解決瘟疫在前,再有和太醫院一起研製出解除浮世教控製的藥……
如是種種,白家早有耳聞。
因君後的關係,大啟君王格外關注醫術,這也就造成了,京城的醫術比其他地方都發達的局麵,白家不是沒想過帶白老到京城求醫,隻是白家當年退得乾脆,想要回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現在,我們……”大夫的身份是那位,確實不是他們能輕易動搖的。
“江大夫既然答應了會給我診治,想來不會失約,他沒表明自己的身份,我們也不必特意表現出來,拿出平日對待大夫的態度即可。”白老道。
“孫兒明白。”
“不過該告誡的還是要告誡,彆讓族中小輩衝撞了貴人。”他們白家暗地裡的勢力再如何強大,對比起如今強盛的大啟,還是不夠看的。
白家這邊因為對江苓身份的猜測陷入鄭重情緒,江苓和九皇子已經坐著白家派來的轎子到了程家。
他們在外行走,仍然借了程家的身份。
程家府邸得了消息,派得用奴仆守在門口,恭敬將兩人迎進來。
小憩片刻後,兩人改道回行宮。
江苓和蕭晟昀說起白家。
“陛下知道白家嗎?”
“白家?”蕭晟昀擱下筆,“朕確實知道一個白家,那是在先帝還在位時,就已經遠離朝堂的家族,這些年似乎一直很低調,苓兒怎麼會突然問起白家?”
“我今天遇到了一位白家的老者,他的身體受舊疾影響,暈倒在我和九皇子經過的路上,我便去救了救,他身上的病和我最近研究的一種其難雜症很像,我想看看能不能將之解決。”
蕭晟昀伸手一撈,將靠近自己的青年撈進懷裡:“苓兒想救就救,不用顧忌什麼。”
江苓點頭:“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白家人總給我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會答應救人,也有一方麵這個原因,江苓想搞清楚,這份親近源自何處。
“白家避世已經許久了,”蕭晟昀摸著江苓柔順的長發,“苓兒覺得白家人親近,說不定是因為和白家有緣,白家未避世前,雖身處朝堂,卻是朝中一股清流,即使有著世家的身份,也從不結黨營私,反而會扶持貧寒子弟。”
“聽起來像是好臣子,那他們為什麼要離開?”江苓被摸得眯起眼。
“這朕就不知道了,朕登基後,也問過白家人,可願回來,他們給出了否定答案,你那學宮,張家也派人和白老接觸過,問他願不願意來學宮,也被拒絕了。”
白家離開朝堂後,沉寂了一段時間,後來白老再次出現在世人麵前,卻不再以那個三元及第的狀元郎身份,而是學富五車的學者形象,他遊曆五湖四海,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留下講學的痕跡,雖未收弟子,但受其教誨的讀書人何其多?
知道江苓和白家有接觸後,蕭晟昀連夜派人去查了白家這些年的動向。
白家很低調,也很安分,韓王曾接觸過白家,想與之合作,被白家嚴詞拒絕了。
韓王在白家拉攏了不少世家勢力,蕭晟昀登基後,有心抑製世家的發展,這些世家不想失去自己的權利,在韓王登門後,很快與之攪和在一起。
南方這一塊遠離京城,世家林立,結黨營私更為嚴重,先帝在位後期昏聵,對地方的把控大不如前,這些世家找到機會,與地方官員勾結起來,媚上欺下,大肆收攬不義之財,壯大自身。
蕭晟昀登基後,要先解決京城遺留問題,沒時間也沒精力肅清這邊,直到現在,他會借南巡一事,徹底解決南方的問題。
若沒有韓王暗中插手,單靠南方這些世家,是掀不起什麼風浪的,因為並非所有世家與他們一樣,以程家為首的世家,在淑蕙公主的約束下,對朝廷忠心耿耿,形成了與韓王一係世家的對抗之勢。
世家的存在已經有太多年,他們深深紮進這片土地,與之血脈相連,想要三五年徹底拔除是不可能的事,蕭晟昀也沒這個打算。
任何事物的存在都不可能隻有壞的一麵,作為一名合格的帝王,蕭晟昀要做的,並非以自己喜好重用某一方勢力,而是平衡各方勢力。
對現在的大啟來說,世家的存在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這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亦能帶來巨大利益。
白家的事蕭晟昀與江苓說了,確定白家不會影響蕭晟昀的計劃後,江苓開始了白老的治療。
每日的施針、藥浴、湯藥,三管齊下,白老的精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除了明麵上帶來的人,蕭晟昀還暗中帶了一批官員,他們從始至終都沒露麵,而是暗中調查各地的稅收、政務等情況。
查到的消息都會暗中歸攏到蕭晟昀案頭。
哪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