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晟昀深吸一口氣:“小苓,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江苓茫然:“什麼做什麼?親親一下不行嗎?可老板剛才親的很投入啊。”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蕭晟昀能感受到青年清淺的呼吸灑在自己肌膚上,這一刻, 他多麼想回應青年的熱情, 擁抱他,述說愛意。
可是不行。
他時日無多, 怎麼能自私的隻顧自己的歡愉, 若他離開, 沒有他的日子,青年該如何?
既然給不了永遠,不如不開始。
蕭晟昀忍住心中的無力,沉聲道:“你是來做助理的,不要起不該起的心思。”
或許, 今日過後, 他和青年的關係會疏離起來吧, 這樣也好,等他離世, 青年就不會因為他難過太久……
可為什麼心那麼痛?
他甚至來不及享受剛萌芽的感情, 就要將之掐滅。
為什麼不能早一點遇見?
他是不是注定無法留住自己在意的人?
小時候是母親,長大後是江苓。
不擁有就不會失去, 蕭晟昀閉了閉眼, 心中下了某個決定。
“老板,你很難過嗎?為什麼?”
江苓疑惑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他看不見,隻能想象青年現在的樣子。
肯定很難過吧, 說不定眼眶已經紅了, 自己從沒對他說過重話, 剛剛的親吻也是他主動的,也許他應該委婉一點,慢慢淡化兩人的關係,而不是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他恨自己的無力。
沉浸在濃濃的負麵情緒中,直到額頭觸碰到柔軟。
“是哪裡疼嗎?這麼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到這個時候,青年依然在關心自己的身體,沒有因為自己的話生氣,蕭晟昀垂下眼睫,不知作何回答。
要他再硬下心腸推開青年,他做不到,隻有他自己心中清楚,他有多麼貪念這一瞬間的溫暖。
“我……”
“老板討厭我嗎?”不等他說完,江苓開口,“討厭剛才的事嗎?”
若是討厭的話,就難辦了,這已經是最溫和的辦法了,江苓有些發愁。
蕭晟昀張張嘴,說不出“討厭”兩個字。
他怎麼可能討厭?他再喜歡不過。
“如果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做了。”江苓語氣低落,隻能想想彆的辦法了。
蕭晟昀腦海中刻畫出青年強忍委屈的樣子,心揪成一團,理智告訴他,他該掐斷青年的念頭,可感情上,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
商場上運籌帷幄,到了青年麵前,隻剩手足無措。
“沒有不喜歡。”好半晌,理智被感情打敗,話出口,緊繃的身體跟著一鬆。
這是他唯一動心的人,他如何忍心傷他?
就算要扼殺江苓的念想,也該用溫和的法子,而不是惡語傷人。
“剛才……我很抱歉,小苓,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
“沒關係,是我不打招呼親了你,以後我會先跟你說一聲的。”不討厭就好,看來這個法子還是能用的。
“很晚了,先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江苓扶著蕭晟昀躺下來,熬夜傷身,蕭晟昀現在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
這種情況下這麼可能睡得著,蕭晟昀心中苦笑,躺下後,他想了很多,他要給江苓留更多東西。
即使他不在了,這些東西也能代替他守護江苓,讓他衣食無憂,一輩子不為錢財發愁。
以及這份感情,來的極不是時候的感情,他該如何處理?
想著想著,蕭晟昀漸漸陷入沉睡。
第二日醒來,蕭晟昀驚異發現,自己的狀態似乎比昨天好了點,身體沒那麼沉重了,精力也恢複了一點。
但這種變化很微弱,蕭晟昀隻當是自己知道江苓心意的喜悅帶來的,沒太當一回事。
他已經想好了如果江苓今天繼續昨晚的問題,他要如何應答,可他等了一天,江苓的表現都和以往一樣,仿佛昨夜發生的事隻是他的一個錯覺。
但蕭晟昀很清楚,那不是他做的一個夢,那樣清晰的觸感,唇舌相接時心跳的鼓動,都不可能隻是一個夢,也不是他的臆想,而是真正發生過的。
或許是青年被自己傷到了,壓下了自己的心思,這樣也好,鬆了口氣的同時,蕭晟昀心中升起淡淡的哀傷。
日子一天天過去,蕭晟昀開始加緊處理集團的事,他再次找來長期合作的律師,一並來的,還有張特助。
張特助在蕭晟昀的吩咐下重新擬了一份遺囑,平靜表情下,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才多久,蕭總就將江助理設為遺產第一繼承人,這些天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張特助和明晟集團骨乾頻繁出入莊園,這些人都是蕭晟昀信任的屬下,蕭晟昀眼睛不便,不管處理什麼事,他都帶著江苓,漸漸的,江苓和這些人熟悉起來。
集團來人知曉了遺囑的事,他們在麵對江苓時,表現的再平常,也難免會泄露出一絲真實情緒,江苓本就對人的情緒感知非常敏銳,輕易便感知到了。
不過他沒太當一回事,對他來說,除了蕭晟昀,其他人怎麼想和他都沒關係。
蕭晟昀的布置沒瞞著人,他會安排好一切,不讓江苓受到不該受的打擾,沒多久,明晟集團上層與蕭家人就察覺到了他的動靜。
“這位助理當真了不得,才多久,就讓六爺為他做了這麼多事。”
探聽到消息的眾人心情各異,最為不甘的,非蕭允晗莫屬。
他早將明晟集團當做自己的囊中物,如今一個不知什麼來曆的人想要分一杯羹,還極有可能是最大的一杯,他怎能忍受?
他沒自己出手,蕭家沒腦子的人太多,隻要他暗中挑撥一二,有的是人為他打頭陣。
外界紛擾影響不到江苓,他最近在學廚藝,為的是能悄無聲息將自己的須須煮成湯喂給蕭晟昀。
還有親親。
距離那天已經過去半個月了,說不定可以再試探一下。
明明感覺就很好,為什麼要抗拒呢?
江苓舔舔唇,回味一番。
當時雖然被吻的快要呼吸不上來,但整體感覺江苓還是很喜歡的。
晚上,江苓跪坐在床上,將給蕭晟昀讀完的報表放到床頭櫃上,問:“老板,今天可以親親嗎?”
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蕭晟昀心頭重重一跳。
這麼些天下來,他以為江苓都放棄了。
“如果老板答應,我明天給你煮大骨頭湯喝,我專門和林伯學的,他還誇了我的手藝。”
“這幾天你泡在廚房,就是在學習這些?”蕭晟昀睡覺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