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幾聲連續的咳嗽將兩人分開, 是隔壁的白發老太太,她看看周澤期,又看看奚水, 奚水忙介紹,“這是我男朋友。”說完後,他看向周澤期,“這是三明治小姐。”
因為老太太格外喜歡三明治, 常常做很多送給這裡的鄰居,她雖然已過七十歲,可性格可愛親切,這裡的人都親昵地稱呼她為三明治小姐。
周澤期朝對方點了點頭,於是老太太用非常非常蹩腳的中文夾雜著英文問周澤期:“哦, 我可憐的baby,你是不會說硬文?”
周澤期隻能用英文回答道:“我會, 很高興認識您。”
奚水微微抬眼看了周澤期幾秒鐘, 周澤期本來就不是會對陌生人有多熱情的性格, 不管是誰。
“三明治小姐, 我們走啦, ”奚水用中文說再見, “拜拜。”
老太太也用中文, “掰掰。”
一個小插曲讓兩人剛剛渾身的熱度降下來些許,奚水抓著周澤期的手晃了晃, 看著腳下雕刻著花紋的人行道磚麵,“我想了下, 我現在算大三對吧, 但我還不到十九, 我要年底, 除夕前幾天,才十九,就算畢業了,我也不到法定的結婚年齡,好可惜。”
周澤期:“也不差這點時間。”
奚水:“也是,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時間。”
紐洛的地鐵還是許多年前修建的,地麵上城市龐大,地麵以下輕易動不得,周澤期牽著奚水,他比好多國外人還要高出一截。
奚水抓著吊環,其實他不用抓著吊環,周澤期也會扶著他,不會讓他摔倒。
他半靠在周澤期的肩上,正好撞見一個偷看周澤期的本土男生,年紀不大,很潮,撞到奚水的視線,大大方方地迎上,奚水盯著對方,眼睛一眨不眨,直到把人盯得渾身不自在,移開了視線。
奚水才緩緩抬眼,看著周澤期。
周澤期的麵部輪廓在國內屬於高度立體的那一類,一雙漆黑凶悍的眼珠嵌在深邃的眼窩當中,麵部線條流暢又鋒利,他這樣的麵孔,哪怕是在國外,也是格外出挑吸睛的。
和奚水一樣,當麵容完美無可挑剔到了一種境界,是可以模糊人種審美差異的。
到了街上,那個在地鐵上盯著周澤期看的男生追上來,拉住的卻是奚水,他連著說了幾句抱歉,然後非常恭敬的問道:“我們可以三個一起玩嗎?”
周澤期幾乎是秒懂,奚水則是懵逼的狀態。
周澤期伸手把奚水拉到了一邊,語氣漠然地用英文說了一連串臟話,然後拉著奚水轉身就走,奚水跟在周澤期旁邊,還樂呢,“雖然你語速很快,但我聽懂了,你說你會把他的狗東西掰成幾截塞進他的豬腦裡。”
周澤期攬住奚水肩膀,“平時也會有人和你搭訕?”
奚水用一種“你在想什麼呀”的眼神直視著周澤期,周澤期以為對方下一秒會說你在想什麼呀,是你想多了,結果,奚水撞了一下他肩膀,說道:“當然啦,我這麼帥,怎麼可能沒有人搭訕?”
周澤期:“......”
街上人來人往,沿著路邊,幾輛騎著自行車的年輕人飛馳而過,刮起了奚水風衣的衣角。
周澤期看著奚水一臉洋洋得意的表情就來氣,捏著他的臉,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步行不到十分鐘就是紐洛的歌劇院,很古典很大氣很中世紀貴族的建築風格,占地廣闊,拱形大門上方的扇形玻璃上是彩繪圖。
奚水拜托路人給他和周澤期在門口拍了合照,他看著照片,“那樣就是我們一起學習啦。”
這會兒是休息時間,歌劇院內走出不少奚水認識的人,他們當然一眼就看見了奚水,太惹眼了,還有他身邊那個人。
奚水說“這是我男朋友”說得口乾舌燥,拉著周澤期跑了,周澤期還不情不願的。
“怎麼不進去?”周澤期問他。
奚水不解地問:“你不是最討厭應付彆人了?”
“現在不討厭。”
“為什麼?”
“多晃悠會兒,就會有越多的人知道你不是單身。”
奚水搖搖頭,“不用擔心,我早就和他們說過了,他們都知道。”
奚水說完後,還大氣地拍了拍周澤期肩膀,“放心,我會給足你安全感的。”
周澤期給了他十足十的安全感,他也不能讓周澤期提心吊膽。
媽媽說過,愛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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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周澤期和奚水從超市裡買了幾塊牛排和一大袋子其他的配菜往回趕,下車時,本來隻是零星往下飄的雪陡然大了起來,極快地往下墜,揚揚灑灑,彼此的間距異常小,如柳絮一般,落在肩頭都需要些時間才會完全化成水。看來,還跟著降溫了。
周澤期:“國內白天還能穿背心褲衩。”
他說完,就看見奚水把傘撐開了。
“砰”地一下,黑色的傘麵舉過了周澤期的頭頂。
周澤期眉頭一皺,把傘柄推開,“下雪,打什麼傘?”
奚水義正辭嚴,“我爸爸說了,下雪也會把頭發打濕,也會感冒,你不打嗎?”
“不打。”
“不打算了,你感冒我是不會管你的。”
奚水撐著一把巨大的黑色的傘走在周澤期的旁邊,他走幾步路,又會試圖把傘舉到周澤期那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