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水伸手去牽住周澤期的手, “那等會我們再親幾次吧。”

奚水的手在大衣口袋裡捂得暖呼呼的,周澤期緊緊扣住對方的手,五指插/進奚水的指縫當中, “好。”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奚水看著廣場上人來人往, “這是我第一次約會,你呢?”

“我也是第一次。”周澤期指腹在奚水手背上摩挲了幾下,“先去吃飯,你想吃什麼?”

“火鍋!”

“我昨天晚上沒有吃小麵包,本來很想吃的, 但是想到你我就不想吃了。”奚水注意力都在周澤期身上, 沒注意身邊路過了還要回過頭來看他倆的路人。

冬日裡, 兩人氣質出挑, 周澤期一抬眼一垂眸, 都有著令人不敢直視的驕烈, 路人聽不清他們的低語, 所以奚水看起來更加不好接近,如初春山巔上的皚皚白雪,如藝術館櫥櫃裡最頂級最富有故事感的藏品。

奚水抬手抓了抓周澤期的羽絨服, “暖和嗎?”

“還行。”

周澤期話變得莫名的有點少,奚水感到有一點奇怪。

他正欲開口問, 周澤期側頭,目光在奚水臉上短暫地停留了一會兒,“想到我就不想吃小麵包,我有這麼惡心?”

原來是這個啊~

奚水搖頭,“當然不是, 想到你心情會變好啊, 心情好就不會想吃小麵包了。”

周澤期沉默片刻, 問他,“為什麼心情不好會想吃小麵包?”

“有時候也會吃小蛋糕。”奚水補充說。

“重點,好像不是你吃什麼。”周澤期想掐一下奚水的臉,但現在手裡拎著生日蛋糕,空不出手,隻能盯著奚水看一會兒,奚水也能看出來他炙熱目光的盯視,立刻滿臉不自在地撇開了視線。

“壓力很大嘛,吃東西會開心一點,但吃完了會更不開心,因為甜食的熱量很高。”

“跳舞跳不好,我會壓力很大的。”

三中芭蕾舞專業的第一名,說自己跳舞跳不好,說出去是要挨打的。

周澤期想到前段時間那個晚上,在綜合樓的練功房,奚水自己和自己較起真來的樣子,近乎於對自身吹毛求疵。

“但藝術不是學無止境?你怎麼定義‘好’?”周澤期斂下漫不經心,正兒八經地問奚水。

奚水也同樣認真地思考,“做到我能力範圍以內的最好,不管能不能,我都想嘗試了再說。”

周澤期看著奚水,如果他真能做到他自己說的這些,也就不會總吃小麵包了。

“奚水,我們在人生每個不同的階段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有時候,你沒必要用一個專業舞者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你也承受不起那個重量。”

奚水想了又想,小聲說:“那我們現在早戀,是應該做的嗎?”

“......”

“閉嘴。”

吃火鍋的地方在商業街背後,冬日寒氣凜凜,還沒進店,便能看見店內的熱氣騰騰。

現在正值寒假,又是飯點,客人不少。

店內裝修裝得比較敷衍,有些地方的牆皮都裸/露在外,老板在旁邊立了塊牌子:複古風。

店名就叫火鍋店。

周澤期帶奚水到二樓,奚水給拎著幾個茶壺的服務生讓路,“我沒來過這裡,好吃嗎?”

“吳豐翼說好吃,他來吃過不少次,老板是蓉城本地的。”周澤期道。

奚水點頭,“那一定很好吃。”

他們就兩個人,沒點多少,而且周澤期還點了一小盆炒飯,把火鍋吃成了帶米飯的冒菜。

奚水偏愛毛肚和南瓜,他做什麼事情都很專注,專注地把毛肚夾起來,專注地把毛

肚壓在滾開的紅油中,專注地數著時間,到了時間立馬撈起來。

周澤期看得好笑,“至於?”

“煮久了會老,燙一燙就行。”店內暖氣很足,加上吃熱辣的出汗,奚水脫了大衣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內裡藍色的毛衣格外顯白,他臉熱得飄起一層淡粉色。

“我不會吃很多的,因為你給我買了生日蛋糕,我還要吃蛋糕。”

“可以晚上吃。”周澤期給他杯子裡加了水。

“我晚上要回家。”

“幾點?”

“今天出來玩,媽媽說可以遲一點,兩點,但是必須回家。”

周澤期:“你有沒有什麼特彆想去的地方?”

“沒有,”奚水回答得飛快,“我們開房打遊戲吧,還能吃蛋糕,外麵太冷了。”

京城今天最低溫度零下六攝氏度,風刮得相當緩慢溫柔,但每陣風吹拂到臉上時,都是一陣刺骨的寒意。

這麼冷的天氣,當然要呆在室內,看看電影,打打遊戲。

“我們可以一起蒙著被子看電影。”奚水放下筷子,比劃著。

周澤期很讚同奚水這個提議,“好。”

於是奚水還在認真地數著燙毛肚的時間時,周澤期就把房間訂了,他訂好後,將手機蓋在桌子上,“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啊?”奚水忘了自己的筷子還摁在鍋裡,“什麼禮物?”

“在酒店的時候再給你。”

“那你應該等在酒店時候再告訴我,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但奚水也不好意思纏著周澤期,讓對方現在就給他,畢竟今天是他們戀愛的第一天,他們都還不是那麼了解對方。

周澤期見奚水欲言又止,沒戳破他,“沒什麼稀奇的,我自己在家做的手工。”

手工?

手工應該都挺大隻的。

奚水歪頭到桌子底下去看,沒發現什麼。

周澤期:“......”

“那你呢,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七月,怎麼,你現在就打算開始給我準備禮物?”周澤期幫奚水燙著毛肚。

奚水搖頭,“我就問問,現在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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