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有了,可讓師徒二人頭疼的是,要去哪找這麼強敵……生死磨礪,便要生死大戰才可!
總不能,進帝武後山,跟那些常年閉關修行的老前輩拚命……又或者,直接襲擊帝宮吧!
懷揣這份苦惱,羅冠皺眉看向周邊,為保他性命玄龜瘋狂-抽取靈力,靈力泉眼損其根基。
“彆看了,不毀這地方,你早死了!”玄龜提醒他,“看還有多少靈石,可用的全部采走。”
羅冠點頭,很快將靈石收集一空,縱身躍出水井。
就在他離開瞬間,失去支撐的靈力泉眼,直接坍塌、凹陷。
從此後,這裡就隻是一座,普通的水井了。
羅冠打開院門,此時大日初升,陽光照在院門,給少年周身鑲嵌了一層光圈。他從未如今日這般,真切的感受到,陽光竟如此溫暖,巷子裡綠樹與行人,都倍感親切。
“羅冠!”南離麵露遲疑,“你的頭發……”
陽光下,少年灰發格外醒目。
低頭看了眼,他微笑,“沒事。”死裡逃生,能活下來已是萬幸,這的確不算什麼。
國師表情凝重,“你的氣息……此番閉關突破,失敗了?”
南離眼神一變,這才察覺到,麵前少年身上,竟沒半點修為波動。
“……也可以這麼說吧。”羅冠含糊其辭,不然說成功了一半,還是說卡在兩境之間?也沒法跟人解釋。
“你真的沒事?”南離略微沉默,“如果,有需要我幫忙之處,你儘可開口。”
羅冠搖頭,“多謝好意,不必了。”又拱手,“昨夜,多有麻煩兩位,你們請回吧。”
國師道:“師妹,我們走吧。”
南離點頭。
待馬車駛出清涼巷,國師看了一眼,南離緊皺眉頭,沉聲道:“師妹,羅冠危矣!”
“昨夜突破,對他而言必極為重要,或正因為這點,他才有底氣直麵樊嶽……但顯然,他失敗了。”
“不管什麼原因,這一敗,將無翻身餘地……百雲宗傳回消息,劍仙石窟內劍息如潮,浩蕩如海無邊無際,樊嶽實力大進,將要出關。”
送走二人,羅冠倒頭就睡,如今他無論肉身還是精神,都疲倦萬分。
而就在,羅冠沉睡時,有關晨時清涼巷中發生之事,迅速傳遍帝都!
昨夜,南離與國師齊至,即便做了遮掩,還是被人發現。
暗中有無數雙眼睛,一直盯著這裡,雙方間對話,自是隱瞞不住。
程嫻來的最快,敲開院門時,羅冠揉著眉間,麵色不善,“大姐,您再使點力,我門都要碎了。”
程嫻卻沒說話,盯著他的頭發,嘴唇動了下,苦笑一聲,“……倒也不必,將自己逼成這樣。”
“但從另一角度考慮,這或是好事,以樊嶽修為應不會,再對變成普通人的你動手。”
她放下一些滋補藥品,歎息離去。
所有等待、期盼,至此徹底落空。
程家,命運已定!
剛送走她,金雅便來了,看到羅冠瞬間,便直接紅了眼。
拉起他就走。
“我帶你去二殿下,我求他,讓樊嶽給你一條生路!”
羅冠攔住她,“我沒事,金雅姐不必擔心。”
“都這樣了,你還說沒事!”金雅尖叫,抱住他大哭,“對不起,對不起……”
眼前少年,幫她找回顏麵,在金家重新立足,自己卻背負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
以至於,將自己逼到這一步!
而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
羅冠身體僵了一下,很快便放鬆下去,輕輕抱著她,“金雅姐,我真的沒事。”
“……頭發隻是意外,過一段時間,就能恢複。”
“好多人看著呢,你彆哭了,要被人笑話。”
金雅抽了抽鼻子,退開一步,“羅冠,你彆怕,我現在就去做準備,帶你離開帝都!”
她也想通了,去求二皇子沒用,他那個人心胸本就不大,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
現在要幫羅冠,就隻能靠自己!
看著她匆匆離去背影,羅冠心聲暖意。
接下來的清涼巷,就熱鬨起來。
羅冠沒想到,楊堅竟會來看他,這家夥剛坐下,就一臉惋惜,“羅冠,邊境局勢吃緊,我要回軍中效力了,今日既是看你,也是來與你告彆。”
“說實話,你這人性格,真的很合我胃口,若下次歸返帝都時,你還活著的話,我請你喝酒。”
他沒久留,說完起身就走。
陶冶、張鐵來了,“羅師弟,王孫師兄前一段時間,跟席師姐去了清河郡,如今不在帝都,你有什麼想吃喝的嗎?我們給你買去。”
張鐵撓了撓頭,“瘦猴,上次看你那快老死的叔爺時,你也這麼說,咋總想著吃……”
沒說完就被捂住,陶冶滿臉尷尬,“哈……哈……羅師弟……我不是這意思……呃……師妹也來了,我們先出去。”
拖著張鐵就走。
鄒珊珊不是一個人,身邊跟著的,居然是披甲持槍的韓棟。看兩人舉止間,流露出的親密,羅冠忍不住瞪眼,“師姐,你們這是……”
鄒珊珊道:“是我追求的他,師弟你要怪,就怪我。”
韓棟沒說話,把她拉到身後。
羅冠:……
您二位,確定是來探望的嗎?
而且,就那點破事,我難道還沒解釋清楚?
“咳!師姐,你能找到真愛,我高興都來不及。”羅冠笑笑,看向韓棟,“我師姐是個好女孩,好好對她。”
韓棟點頭。
這死冰棍,還挺深沉的。
“咳!”門外傳來咳嗽。
鄒珊珊縮了縮脖子,“羅師弟,加油!我相信你肯定能好起來,再度創造奇跡!”
韓棟終於說話,“彆死了,我終有一天,會超越你!”
……你還是閉嘴吧,說什麼夢話。
鄒成偉沉著臉,走進房中,長歎一聲,“羅冠,我對不起你啊!”
“珊珊她……唉,我嘴皮子都說破,半點不管用,那韓棟上下左右的,哪比你好?”
“你要不痛快,就罵我吧,我替珊珊跟你道歉!”
羅冠趕緊擺手,“鄒師鄒師,您言重了,哪跟哪啊……我對師姐從來都沒那種意思,是您想多了。”
“羅冠,彆說了,我都懂!”鄒成偉抹了把眼角,“多好的孩子,受這麼大委屈,都自己咽肚子裡,也不願我為難。”
“這賊老天,可真是沒眼,我這麼好的一名弟子,修行之路怎就這麼多災多難?!”
他深吸口氣,壓低聲音,“羅冠,王孫走之前,跟我說他要在清河郡中,為你留一條後路。”
“今夜,我就帶你離開帝都,咱們直奔清河……我老鄒,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出事!”
羅冠費了好大力氣,才勸他放棄這念頭,等鄒成偉走時,已冒出一腦門兒細汗。
可心情,卻很不錯。
進帝都以來,殺了不少人,卻也收獲許多真摯的情誼。
不過當下,卻不是感動的時候,羅冠皺著眉頭想——要不然,就去把趙闐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一舉兩得!
而就在,羅冠斟酌,這危險念頭的時候。
帝武學院正麵臨著,極其艱難的局麵。
兩日前。
血淵、屍甲、眉山三仙宗,聯手擺下十擂,便在帝武正門——理由是,此戰帝都上下,皆是見證!
任何帝武弟子,都可登台一戰。
破一擂,五國大軍退十裡。
破兩擂,退百裡。
破三擂,一國退兵。
破五擂,兩國退兵。
以此類推,若帝武破仙宗十擂,則五國大軍儘退,三十年內不再踏入青陽半步。
帝都嘩然,繼而冷笑連連!
三仙宗又如何?三十年前,強者儘出氣勢洶洶而來,還不是被帝武打敗,狼狽退去。
如今,竟敢如此放肆,膨脹了啊小老弟!
況且,我大帝武天才輩出,十擂不過十人而已,破之何難?一旦達成,邊境危機自解。
於是,擂台開啟之日,帝武外人山人海,呼喝聲衝天。
什麼“仙宗狂妄”“帝武最牛逼”“把他們全乾倒”之類的口號,那是響徹天際。
可很快,這些聲音就小了下去,一點一點消失。
因為,所有登上擂台的帝武學員,全部落敗!
仙宗守擂人顧忌後山草廬,雖未傷人性命,可被他們擊敗的帝武學員,輕則骨斷筋折,重則修為儘廢。
可帝武,並未因此而沉默,哪怕明知不敵,仍不斷有人出手。
看著一個又一個,衝上擂台的帝武學員,拋灑鮮血飛下擂台,人群徹底陷入沉默。
男人門呼吸粗重,握緊拳頭。
女人們,則已紅了眼圈,淚珠不斷滴落。
“仙宗的人……怎麼會這麼強?”有人喃喃低語,對此難以置信。
又有人大吼,“帝武真正的天才,在哪裡?為何還不出手!”
突然間,人群中一名,滿臉憂色的富家翁猛地起身,推開身前幾人,衝到擂台下,攔住一名青年。
“張誠!你要乾什麼?回去……你快給我回去!”
他猛打眼色,眼神焦急。
張誠神情堅毅,跪在地上,“爹,兒子位列天王榜第十,受此榮耀加身,又豈能置身事外。”
“對不起,兒子今日要忤逆您了!”
他起身,縱身躍上擂台。
很快,隨著一聲巨響,張誠墜下擂台,他臉色慘白口鼻七竅不斷湧血。
“爹……對不起……兒子沒能給您爭臉……”
張父抱住他,“沒事……爹知道,我兒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爹為你感到驕傲……”
唰——
破空聲中,有一人飛來
“王偉師兄!”人群驚呼。
“天王榜第九位的,王偉……這,他與張誠實力相當……為何……為何還要……”
有人低吼,“張、王二位師兄,明知不是對手,仍登擂台是要為我帝武,撐起脊梁!”
“我帝武,或許會敗,但絕不會怕,更不會被仙宗打垮!”
眾人動容,氣氛慘烈。
“樊嶽那小子,該殺!”王教授咬牙切齒,“若非他行此大凶,帝武執劍備選回歸,豈容仙宗這些小崽子們,如此肆無忌憚!”
雲山握緊劍,眼眸冰寒,“若此人執掌帝武,雲某便辭去教授一職,歸隱山林。”
“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讀書人看向後山,“仙宗此舉用心險惡,院長為何要答應呢?”